第九章 她真要紅杏出牆?

形如惡鬼,聲如洪鍾,沈懿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幾個村婦身後。

幾個女人平時說起閑話來厲害的不得了,可哪裏瞧過這樣的陣勢,當即嚇得四散而逃。

怕沈懿也會像收拾李狗兒那樣狠狠抽她們幾鞭子。

剛剛笑的最凶的那個吳家嬸子甚至慌亂之中還跑掉了一隻鞋,都沒敢回頭去撿。

“姐夫好厲害~”

這幾人平日裏也沒少傳柳家姐弟的閑話,如今見她們如此狼狽,小常楓不由崇拜起這個沒見過幾麵的將軍姐夫。

柳蘇蘇也笑,心底對這個便宜相公更添幾分好感。

“去哪兒?”

沈懿聽見二人說話,走過來問道。

“去山上采藥。”小姑娘笑意盈盈的回他。

這還是沈懿頭一次見她笑。

他看的有些呆,柳蘇蘇不笑的時候氣質溫柔恬淡,笑起來卻像是一株向陽花,燦爛奪目,明豔照人。

“姐夫。”小常楓扯著他衣衫的下擺晃了晃,仰著小臉,表情有些緊張。

常楓膽子太小,自己模樣又太凶,所以昨日到現在這孩子還是第一次開口對他說話。

沈懿有點僵硬。

不止是小常楓緊張,他其實也有點緊張,怕自己這副鬼樣子嚇壞了小孩。

他在常楓腦袋裏擼了一把,虎著臉道:“快去快去,都是小男子漢了,得保護好你姐姐。”

“嗯!”男子漢小常楓重重點了點頭,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裏閃過喜悅的光。

“廚房裏有早上給你留的飯,記得吃。”

柳蘇蘇說完,便拉著小常楓離開了。

看著姐弟兩個消失的背影,沈懿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行伍之人,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過去,他雖娶了妻,卻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可這次回來卻不同,柳蘇蘇讓他真實的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一個家,一個有人等他的家。

“將軍,夫人怕不是去見那個狗男人了。”

於晉湊上來,黝黑的臉上一雙小眼睛瞪得溜圓,滿臉寫著狗男女要私會去了。

沈懿心頭溫暖的幻想被就此熄滅。

也對,孫秀才這事兒要是不了,他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就還是個奢望。

“嗯,你去跟著看看,不要被人發現。”

“是,將軍。”於晉小跑著跟了上去。

-

寧潼村外不遠便有一座綠意盎然的大山。

這裏具體是什麽地理位置柳蘇蘇暫時還判斷不出來。

但從季節溫度以及山上的植被種類來看,這大約是西南地區附近,山脈綿延,河穀幽深。

她拉著小常楓在山上轉悠了好大一圈,采回來幾株野生薑,一些草藥,和幾株非常罕見的紅花遠誌。

紅花遠誌,草本植物,中醫上是一款排瘀養顏的佳品,現代社會已經極少見到。

柳蘇蘇也是在古書中知道,這種藥草內服可排瘀,外用可祛疤,她采回來是想試試能不能治好沈懿臉上的傷。

便宜相公回來兩天,先是幫她鞏固了家中地位,威嚇了婆母小姑,今早又專門去收拾了欺負她的李狗兒夫婦。

柳蘇蘇自然感激不迭,便想著尋些辦法好好報答報答他。

山上林蔭密布,四周隻聽得河穀悠悠的水聲。

常楓突然小聲道:“姐姐,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柳蘇蘇一愣:“真的嗎?”

常楓非常嚴肅的點了點頭。

方才出門的時候姐夫可是告訴他要保護好姐姐的,身為小男子漢,這點動靜他怎麽能聽錯。

“我都聽到腳步聲了。”

“不怕,姐姐在呢。”

柳蘇蘇立即提高警惕,將常楓牽的也更緊了些。

其實若有人跟著他們,她倒是不怎麽害怕,但現在可是在野山上,誰知道這山裏有沒有狼啊虎啊什麽的。

她開始後悔自己不該不知情況就亂跑。

林間窸窸窣窣,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下不用常楓說,柳蘇蘇也已經聽見了有人在近處。

“誰!”她冷聲。

“……”幾步之外的老槐樹後麵一個男人探出頭:“柳姑娘,是我,孫守常。”

一見是他,柳蘇蘇的心放了下來。

就這幹吧瘦的小體格,就算他真想幹什麽,她也自認能輕鬆解決。

“孫秀才什麽事?”

孫守常委委屈屈走上前來:“昨夜你為何不來。”

柳蘇蘇這才想起來昨晚他倆的小樹林之約。

她當時答應的時候也沒想去,不過想給他一個教訓罷了,可不曾想這人還是個執拗的,非要來問個一二三才肯罷休。

這不是自己非往火坑裏跳麽。

柳蘇蘇心底冷笑,隨即垂下了眼,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昨夜我家相公看的緊,對不住您。”

孫守常今天在村子裏也看見沈懿了。

龍威虎猛一個男人,生的那樣雄闊,若是他的女人也能拜倒在自己身下,那該是多麽驕傲的一件事情。

想想他都覺得無比的興奮。

也實在顧不得昨晚在小樹林裏挨凍時候到底有多遭罪。

“柳姑娘,在下……”

看出他這副樣子是準備說些酸話,柳蘇蘇忙捂住常楓的耳朵,麵上羞羞怯怯:“我弟弟在這裏,不太方便。”

孫守常被她的小模樣勾的心都要跳出來,連忙朝後退了兩步,急道:“那今晚……”

柳蘇蘇緊抿著唇,臉上升起一抹紅霞:“今晚三更,小樹林見,貓叫為號。”

“好好好,今晚見,柳姑娘可不要再失約。”

……

跟了一路的於晉趕在柳蘇蘇姐弟之前趕回了沈家。

他咬著牙將剛剛在山上聽到的話一五一十都講給了沈懿。

“將軍,咱們還這麽等著嗎!不好好收拾了那對奸夫**、婦嘛!”

他不懂,平日裏打仗從來都不手軟的將軍,麵對自家這堆醃臢事,怎麽態度這麽消極呢。

不應該直接將這對狗男女捆起來,男的打死女的浸豬籠嘛!

“你覺得夫人真有出牆之心?”沈懿問他。

於晉愣了下,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他對夫人並沒有什麽成見,甚至最初見她的時候,於晉還在心裏暗暗覺得將軍夫人真的是一頂一的女人,堅強又賢惠。

可她卻也真的是和那秀才約了一次又一次啊。

於晉有點犯懵,無助的抓了抓腦袋:“那將軍覺得夫人是有苦衷?”

沈懿沒說話。

但他卻隱隱覺得這件事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首先,昨晚她一覺睡到天明,一點沒有半夜想要往外跑的意思。

其次,倆人見麵不多,可沈懿卻看得出來,這小丫頭並不是個柔弱的姑娘,每每一扮嬌弱都是起了鬼心思。

自家那個被燙的嗷嗷叫的沈張氏如此,他覺得柳蘇蘇待孫秀才似乎也有此意。

嗯,他也非常希望如此。

“既這麽好奇,晚上我們去看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