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秦念告別李家
第112章秦念告別李家
張捕頭果然派人送來了金瘡藥，來人是一個眼生的小捕快，秦念給了兩個碎銀子，小捕快道過謝就走了。
秦念給韓文博解開布條上了藥，傷口有些化膿了，人也發起熱來，她有些擔心，宵禁一過立刻去找了大夫。
還是找的黃大夫，他看了看韓文博的傷口，開了化膿退熱的藥，發熱就是因為傷口化膿引起的，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傷口。
不等黃大夫離開，袁外委又帶著人來了，這次來人官階比袁外委高，但也沒有不把韓文博放在眼裏，明顯更會來事。
“韓技師可還好？”
韓文博勉強撐坐起來“勞陳參將掛念，傷口有些化膿，不過是小小的發熱，方才黃大夫已經開過藥了。”
陳參將看向黃大夫，黃大夫哆哆嗦嗦的回話“回官爺，病人飲酒過多，已有求死之念，心中大痛，怕是要好好修養一陣。”
“韓技師為何如此？”
“咳……咳，我與內人鶼鰈情深，可內人無故自殺，我實在心中太過悲痛，寧願隨她而去。”
陳參將做哀傷狀“還請節哀，冒昧的問一句，尊夫人無緣無故便自殺了嗎？”
“在下實在不知，內人常去城南窮人巷，前幾日她失魂落魄的回來，憑在下如何問也不說，隻是一個人哭，我實在是擔心，告假幾日在家陪她，可她……還是走了。”
陳參將反問道“從窮人巷回來？”
“大概是吧，她出門一向是去那裏。”
“韓技師沒想過要弄清尊夫人自殺的原因嗎？”
“查了有何用，人都沒了，況且不過是因為孩子，她不堪重負罷了。”
“孩子？”
“說來慚愧，我們成婚多年，膝下猶空，為此她總是獨自垂淚。”
陳參將想了想，確實也沒有什麽可問了，韓文博和徐瑩的事範城守已經打聽了，兩人從天京過來，受過些坎坷，也確實膝下無子，徐瑩此人善良，每過幾日便去一趟窮人巷，聽上去沒有什麽破綻。
“陳參將，不知發生了何事，在下聽小徒說，官府在連夜抓捕賊人。”
陳參將避重就輕“是這樣，弓弩庫失火，知府懷疑是有人縱火，特去城守府請求支援，連夜搜查。”
“竟如此？”
韓文博著急的神態不似作偽，至此陳參將已全信了。
其實是秦念故意沒有把自己連夜出去的目的告訴韓文博，就是想著他此時能做出如此驚訝又沉痛的樣子。
“韓技師莫慌，城守將軍和知府大人知道弩是韓技師的心血，此時韓技師一定是悲痛的，特叫我等過來安慰一番。”
“究竟是誰，為何……”
“不知。”
秦念大著膽子開口道“會不會是反賊想要偷弩，這批弩他們是絕沒有的，上次在叛亂中也是靠弩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動了心思也未可知。”
陳參將若有所思。
秦念再次開口“可別傷了人才好。”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參將立即想到有可能是反賊潛入城裏偷弩，順道趁機刺殺範城守，但是範城守身邊一向守衛森嚴，所以才去刺殺他的兒子，這麽一想就都通了。
一開始他們都沒有往此處想，隻想著是範承得罪過的哪個人想要殺他，可若是叛賊，也合情合理。
陳參將急於回去向範城守回稟，匆匆說了幾句便走了。
所有人都走後秦念才驚覺虛驚一場，冷汗直流。
“這些人去而複返，怕是真的懷疑了師父。”
“是，這麽快就找來了，多虧了念兒聰明，知道往叛賊身上引。”
“可他們若是在城中搜不到叛賊，會不會又懷疑師父。”
“無礙，到時候我這傷口也差不多好了，他們沒有證據，我們立刻進京，進了京料他們也不能奈我何。”
“立刻就走會不會更加惹人懷疑。”
“不能等了，遲者生變。”
“好，聽師父的。”
“你回家收拾一下，安排好家裏，我們後日出發。”
“我先照顧師父。”
“不用，我這裏不礙事，傷口不過是掩人耳目看上去嚴重罷了。”
“好，我立刻回去收拾。”
也幸虧秦念此時回去了，她剛出城城裏就戒嚴了，不能再隨意走動，說是搜查叛賊。
秦念有些擔心韓文博獨自一人，若是再被懷疑，可就沒了回旋的餘地。
就這樣憂心忡忡的回了家。
一直等到下午所有人都回來了，秦念才把自己要去天京的事說了，最舍不得她的當然是李湘，兩個孩子一聽她要走也開始哭。
李大昌最擔心的還是秦念會把家裏的產業帶走。
“公爹不用擔心，我把鋪子和人手都留在這裏，隻不過鋪子的房契和地契在我手裏，那些人的賣身契也在我手裏，鋪子的收入歸阿湘。”
“我是一家之主。”
“公爹，您雖然是一家之主，可說實話也沒做過什麽對這個家有貢獻的事，鋪子歸阿湘管，她總不會虧了你，更不會虧了兩個孩子。”
“你是我李家的兒媳婦，說走就走，豈不是讓我們李家沒有麵子。”
“那就和離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李燁或許是真的戰死了，但隻要秦念沒走，就總歸是個念想。
“你……真要和離？”
“是。”
“若是和離，鋪子和下人都是我們李家的，可輪不到你拿著身契和地契和房契。”
“公爹這是要和我耍不要臉到底了？”
“本就是我李家的。”
“嗬！”
“我們不要！”李湘大聲打斷兩人的爭吵“二嫂，這些東西都是你的，我們不要，我替你看著，等你回來。”
“臭丫頭，哪有你說話的份！”
“阿爹，您想想，若是沒有二嫂我們哪來今天的好日子，壞事做多了要得天譴的，您以為得了鋪子我們就能一直做下去嗎，還不是要靠二嫂周旋。”
李大昌氣急，打了李湘一巴掌“你敢咒你老爹！”
李湘哭喊“阿爹，想想二哥吧！”
李大昌想要再次打人的手終於放了下來。
“我老了，老了，隨你們吧。”
李大昌步履蹣跚地回了房間，秦念看他的背影，比初見時老了十歲。
“二嫂，不走不行嗎？”
“阿湘，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可我二哥，他會回來的，會回來的對嗎？”
“對不起，我等不到了。”
“二嫂別走！”
“二嫂我舍不得你！”
三個人一邊說一邊哭。
秦念也忍不住掉下淚水。
最終，秦念拿到了李大昌寫的和離書。
城門還關著，她這幾天交代了冬子許多，在鋪子裏安排了幾天，同時把手裏的銀子都換成了通用的銀票，隻留了少許碎銀子和幾個金錠在身上。
城門一開秦念就立刻收拾行李進城，還好韓文博沒有再被懷疑，兩人也沒管搜查的結果怎麽樣，收拾了東西匆忙離開。
離開的前一天韓文博在徐瑩的墓碑前站了一宿。
兩人天一亮就出城了，一人一匹馬。
逆著進城的人流，秦念最後一次回頭看向城門，最後毅然決然地縱馬揮鞭，帶著滿腔的悲憤和不甘。
“駕！”
“駕！”
兩人沒有再回頭，一路絕塵，目標直指天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