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哭窮的皇帝
阮長寧麵對舒璞的告白,落荒而逃。她覺得舒璞大概是瘋了,她才不要和瘋子說話。
次日早上,等到宮門剛剛一開,阮長寧就直奔皇宮而去。
勤政殿裏,景帝滿臉欣喜:“長寧呀,你今日怎麽有空來看朕呀,這一出宮,你就野的沒了邊了。”
剛下朝就看見自己的小公主嬌俏的站在那兒,景帝心裏很是滿意,女兒嘛,就是得這樣打扮著才好,成天一副盔甲冷冰冰的樣子真是醜死了。
“父皇,兒臣今日是前來請罪的。”阮長寧利索的跪在景帝麵前:“兒臣不孝,給父皇添麻煩了。”
景帝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朕知道你的來意,今日上朝禦史台進諫,說朕的長公主殘暴無良,虐殺相府庶子,逼死相府姨娘。長寧啊,你都沒見風丞相那個老東西,氣的胡子都白了。”
禦史台那些老學究說的話,景帝那是半點都不信,自己唯一的小公主怎麽可能跟殘暴無良沾上邊。一定是他們瞎說!
縱使阮長寧在戰場上像個人頭收割機一樣,但在自家父皇眼裏,依舊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公主。
阮長寧瞅著自家父皇那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憋了一肚子請罪的話硬是一句都說不出來。她幹脆不裝了,提起裙子就站了起來對著景帝撒嬌道:“父皇,您能不能有個當皇帝的樣子?兒臣今日進宮,可是來交兵權的。”
阮長寧一把將虎符扔到景帝的懷裏。嚇的景帝一激靈,連忙抱好懷裏的虎符,生怕摔壞了,這可是能號令寧家軍的虎符啊,整個南國裝備最精良,兵力最強大的寧家軍啊!
“父皇,南疆已定,如今兒臣也回宮了,這兵權放在兒臣手裏也沒用,兒臣就把寧家軍交給您了。以後兒臣便踏踏實實的當個富貴公主,沒事跑跑馬,賞賞花,也是極好的。”阮長寧奸笑著解釋道。
景帝好不容易聽明白自家姑娘說什麽,感情這是不想要兵權了,於是瞬間像扔個燙手山芋一般把虎符又扔回阮長寧手裏:“朕可不要你的寧家軍,朕沒錢,長寧啊,你也知道國庫空虛的很,既然是你的兵,你自己養吧。”
景帝一副我可不上你的當的表情,把阮長寧氣的直抽抽。最後還是不得不按耐下心情繼續給景帝解釋道:“父皇,大將歸來,按例都該上交兵權的!父皇信任兒臣,但兒臣如今拿著兵權,並不見得就是好事。如果不是有人把主意打到兒臣的頭上,又怎麽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呢。”
景帝看著阮長寧一臉正色,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情。他身居帝位多年,自己也是奪嫡之路走過來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皇家親情淡泊,阮長寧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又是登基之後皇後所誕,景帝也深知皇家的女兒不好當,看似身份尊貴,但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根浮萍罷了。
他從小縱著這個女兒,任由她上陣殺敵,任由她無拘無束,也隻是不想她像自己的姐妹,姑姑一般終生禁錮在這深宮裏,一朝和親,便客死他鄉。
可如今,自己這唯一的女兒也要被卷入皇權鬥爭的漩渦裏了。
景帝憐惜的看著阮長寧,“罷了,你如今已經既然已經回京,這兵權留在你手裏也沒有多大用處了。”
景帝接過虎符置於案前,忽的拔劍劈上去,隻見好好的虎符一分為二,靜靜的躺在案幾上。
“但是長寧啊,父皇真沒騙你,父皇窮啊,所以這軍餉,你還得出一半啊……”
“兵權朕可以收回,但朕給你一半的虎符,大軍調動需通過朕的許可,但平日裏他們依舊歸你所管。”
這已經是阮長寧所求的最好的結果,雖然看似寧家軍是歸還了朝廷,但實際上寧家軍依舊是自己的寧家軍。
達成所願的阮長寧高高興興出宮了,景帝卻獨自一人坐在那摩挲著手裏的半塊虎符。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阮長寧不知道景帝怎樣安撫的朝臣,總之是關於丞相府庶子姨娘之死的案件悄悄的沒了聲息。
次日一道聖旨直入長公主阮長寧的公主府,聖旨裏景帝申斥阮長寧做為皇室公主,言行不當,收了長公主手中的兵權,寧家軍盡歸朝廷,暫入京錙大營,保持原有編製不動。
於是滿盛京人盡皆知,長公主不知道怎麽惹怒了景帝,甚至還被奪了兵權。
三皇子沒想到阮長寧釜底抽薪,雖然被奪了兵權,但自己上下忙乎了一場,竟然一點葷腥都沒落著。
不過在三皇子的眼裏,一個失了兵權的公主罷了,再也沒有一點價值,隻是可惜了自己為了她手裏兵權籌謀多年,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盛京之中,也隨著長公主兵權被奪迎來了一場短暫的寧靜。
舒璞自從那日阮長寧離開整個人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整日陰沉著臉,刑訊手段也越發殘忍起來,整個錦衣衛不由得人人自危,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就莫名其妙惹怒了自家大人。
景山成日眼觀鼻鼻觀心,自是知道自家大人為何如此暴躁,於是便天天變著花樣的去找迎春,求迎春幫忙打探打探長公主的心意。
沒辦法,自家大人不給力,他既然身為舒璞的左膀右臂,當然得為自家大人分擔一下。
可沒想到,迎春平日裏看起來倒是大大咧咧,但她從阮長寧回來以後發生的這些事情,也大抵感覺到自家殿下對舒大人和別人是有些不同的,但舒璞及錦衣衛到底惡名在外多年,迎春私心裏實在覺得舒璞此人非她家殿下良配,於是便也成日裏想著法的躲著景山。
這邊迎春和景山成天上演著你追我趕的戲碼,而阮長寧那邊卻等來了許久未曾露麵的謝風。
那日自回朝宮宴之後,阮長寧便惦記著前世裏蜀地即將爆發的瘟疫,便立刻派遣了謝風前去收購糧食藥材,如今謝風既然回來了,阮長寧便急忙召謝風來問問情況。
謝風此次去往蜀地,收了不少糧食和藥材,但同時也帶來一個壞消息。
蜀地已經爆發瘟疫,而且比前世還要早上不少。
“什麽?瘟疫?為何朝內沒有一點消息?”阮長寧大驚,瘟疫不是小事,按理說朝廷早就應該得到消息並且做出應對的政策才是。
“殿下,末將在蜀地之時,最早見到的是三三兩兩的流民。”謝風回憶道:“後來打聽下才知道,臨淵城早已封城,隻許進不許出。而臨淵守將王懷舟怕朝廷問責,瞞而不報,枉顧城中百姓性命。據末將所知,已經有不少流民逃出臨淵,這瘟疫,怕是要傳播開來了。”
謝風想到一路上所見所聞,內心急切,“如今也不知道臨淵城裏如何了。”
阮長寧在聽到臨淵城封城時便想明白了,前世之所以蜀地會瘟疫橫行,百姓十不存一,怕就是由於地方守將瞞而不報,這才導致錯過最佳的時機,讓瘟疫傳播到無法控製的情況。
“謝風,本宮要去臨淵!”阮長寧當即決定要去臨淵,無論如何,絕不能讓蜀地的情況像前世一般慘烈。
一聽阮長寧要哪裏危險去哪裏,謝風瞬間炸了毛,他極力的阻攔著:“殿下,萬萬不可啊!眼下這臨淵城可是進去容易出去難,瘟疫又不像上陣殺敵,一個不慎就極易感染。況且臨淵城內狀況不明,殿下千金之軀,又如何去得?”
阮長寧堅持道:“謝風,本宮要進宮稟明父皇,求父皇調派禦醫,你……”她猶豫道:“你去寧家軍點兵一百,告知大家,就說此次瘟疫極其危險,讓他們自己決定要不要隨本宮入這臨淵城!”
看謝風還欲繼續阻攔,阮長寧立馬拿出軍營裏那一套:“謝將軍,這是軍令!”
阮長寧連軍令都搬出來了,謝風不得不從,隻能咬牙道:“末將……末將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