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爭高下
一直到溫釀出院那天，霍曜都沒有出現。
她好幾次都想給霍曜，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離婚的事情便一直這麽拖延著。
既然決定要離婚，再住在老宅始終不方便。
溫釀對霍老太說，“奶奶，我要上班，住在這裏可能不太方便，我又不喜歡開車，所以還是住在離公司近的地方要方便一些。”
霍老太說：“那要不要給你派個司機？”
溫釀說：“不用了奶奶，真的不用麻煩了。”
霍老太委屈地看著溫釀，“乖乖，奶奶想你了怎麽辦？”
“我會時常來看奶奶的。”溫釀說。
霍老太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溫釀鬆了一口氣。
她現在不想待在任何有霍曜生活過的地方。
每一次看到有關他的東西，都會讓溫釀痛到無法呼吸。
周一的時候，溫釀去上班，釀酒廠裏的所有人對她的態度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沒有了之前的輕視，更多的是羨慕和探究。
溫釀沒有多想，回到工作崗位之後，馬上進入了備戰狀態，接下來就是為公司研發新產品了。
她工作起來格外認真，忙到連吃飯都忘記了，還是宋書白叫她去食堂，她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
兩個人往食堂走去，一路上討論了許多關於研發新產品的問題。
宋書白開心地說：“溫釀，能聘請你是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溫釀笑了笑，客氣地說道：“宋總，您太抬舉我了。”
“私底下，你可以叫我書白，或者跟暖暖一樣，叫我哥也行。”
溫釀一怔，還是拒絕了，“我們是上下級關係，這不合規矩。”
宋書白眼神暗了一下，最終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下班之後，溫釀回了母親留下來的那套公寓中。
她現在孤身一人，外公死後，身邊已經沒有親人了。
吃完飯，洗完澡，看了一會兒國際釀酒雜誌，剛準備睡覺，電話就響了。
是霍曜打來的。
溫釀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
“聽奶奶說，你搬出去了？”霍曜說。
“嗯。”溫釀說，“你什麽時候回來？”
“還要等幾天，我有事。”霍曜說。
電話那頭，葉音溪的聲音清晰地傳來，“阿曜哥，我特地給你煲了湯，快來嚐嚐。”
溫釀咬著唇，渾身僵硬。
“溫釀，你……”
果然，他是陪葉音溪去了。
她其實早已經猜到了一點，隻是一直自欺欺人，不願意相信。
眼淚一下從眼眶裏湧了出來，就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一滴接著一滴，心為什麽會痛成這樣？
五年的時間，她以為他們多少會有一些夫妻情分的，明明自己才是差點死掉的那個人，霍曜心裏卻永遠都隻有葉音溪。
這一刻，已經不是愛與不愛的問題，而是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的戰爭，賭上了尊嚴和所有。
她拿著電話，鼓起勇氣說道：“霍曜，我現在一個人。”
霍曜說：“所以呢？”
她咬唇，撒了一個謊，“我頭痛。”
電話那頭聲音急促起來，“你等著我。”
那頭傳來葉音溪不甘的聲音：“阿曜哥，你要去哪裏？”
……
掛斷電話。
溫釀將手機放到一邊，將臉埋在膝蓋上，無聲無息。
她想不通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一個人。
如果霍曜知道自己撒謊會怎麽辦？
算了，反正他們都要離婚了，他怎麽想已經跟自己無關。
她就是要膈應葉音溪。
她從來沒有這麽反感過一個人。
對方步步緊逼，她也不是吃素的。
就算這個男人她不要了，也不能輕易地便宜了葉音溪。
很快，門敲響。
溫釀走過去打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杜特助。
“夫人，霍總在樓下的車裏等你。”
溫釀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霍曜不親自上來。
她下樓，看到了一輛加長版的黑色賓利。
是霍曜的座駕。
拉開門，坐進去。
霍曜果然在車裏。
他今天沒有穿西裝，而是一聲很休閑的運動服，頭發散亂蓬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許多。
車裏燈光昏暗，他的臉隱沒在昏黃的燈光裏，影影綽綽，輪廓深邃。
“頭痛？”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戲謔。
溫釀知道自己的小把戲被戳穿了，索性不裝了。
“已經不痛了。”
“是現在不痛還是本來就不痛？”霍曜說。
溫釀咬了一下嘴唇，垂眸道：“本來就不痛。”
他便不說話了，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車裏。
良久，霍曜對她說道：“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要小心一點。”
溫釀點頭，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溫釀說道：“你不怪我嗎？”
霍曜說：“怪你什麽？”
“把你騙過來。”
霍曜輕笑一聲，“你的演技還沒到能騙人的地步。”
那你為什麽……
溫釀看著他，心跳漏了一拍，想說些什麽，可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霍曜說：“我還有事，要走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溫釀知道，他說的有事是回到葉音溪的身邊。
他都陪了葉音溪那麽多天了，隻不過和自己待這麽一小會兒，就要離開。
他就那麽愛她嗎？
愛到在自己這個妻子麵前這麽的明目張膽。
他們還沒有離婚！
溫釀看著他問道：“你今天，可以不走嗎？”
宋暖說過，她之所以輸給葉音溪，就是沒有她那麽騷，浪，賤。
女人隻會釀酒算什麽本事，得會撒嬌，服軟。
不管了，她今天豁出去了。
她就是不想輸給葉音溪，哪怕贏一次也好。
被綁架的時候，霍曜毫不猶豫選擇了葉音溪。
那麽這一次，他能不能選擇她？
無關愛不愛，她就是鐵了心要跟葉音溪爭一爭。
霍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態，“別鬧了，溫釀，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麽現在……”
“現在怎麽樣，無理取鬧嗎？”溫釀露出苦澀的笑容看向霍曜，“我也很想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霍曜，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會選擇我嗎？”
在葉音溪出現之前，她在霍曜眼裏一直都是與世無爭的性格，在葉音溪出現之後，溫釀小小的反抗就變成了無理取鬧。
霍曜知道溫釀指的是什麽。
他沉默了良久，最終隻是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臉上像是被人哐哐打了兩耳光，火辣辣的燒著。
不管重來多少次，霍曜的選擇都不會變。
他隻會選葉音溪。
溫釀嘴唇抿得緊緊的，臉色愈發的沉重了下去。
半晌，她開口道：“霍曜，離婚吧，我什麽都不要。”
霍曜眸子一凝，“這件事，等你養好了身體再說吧，而且，奶奶很擔心你，這個時候離婚，很容易被她發現。”
溫釀剛想說話，車門被拉開，杜特助站在車門外溫釀說道：“夫人，霍總還有事情，請您先回去休息吧。”
溫釀下車後，眼睜睜地看著那輛黑色的賓利疾馳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