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吃顆糖就不疼了

雲夏幾乎是一直紅著臉,等待著醫生處理傷口。

“嘶——”即使她已經死死地咬著牙了,可是當棉簽觸碰到傷口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顧盛北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你這傷得盡量少碰水,如果處理不好,以後極有可能是會留疤的。”醫生有點無奈地看著雲夏,從她背上的傷來看明顯是舊傷疊新傷。

“嗯,我知道。”雲夏小聲地應了一句。

“知道知道,看你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對方說了她一句,便也不再多話而是認真地為雲夏處理著傷口。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醫生才交代了兩句匆匆離開了。

雲夏趴在**,疼得幾乎是眼淚都落下來了。

就在這時,顧盛北遞上來一顆糖。

他定定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吃顆糖就不疼了。”

這哄小孩子的鬼話,從他的嘴巴裏說出來自然是沒有可信度的。可是雲夏卻突然呆在了原地,她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人,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小時候她生病的時候,母親盛凝也會這麽說。

一轉眼,母親便已經離開她十多年了。

這樣的溫柔,她似乎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了。

雲夏一下子就看呆了,她定定地望著麵前的那個人,眼眶也突然紅了起來。

“怎麽?不喜歡吃糖?”顧盛北睨了她一眼,很不走心地問道。

雲夏眼眶裏的淚水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慌忙伸手去擦。

這一下就連顧盛北也愣住了,他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雲夏:“不過是一顆糖而已,不喜歡就不吃……”

顧盛北那突然而來的手忙腳亂落在了雲夏的眼睛裏,可是她卻並未放在心上。

“你這樣,博人還以為我怎麽你了。”他看著她,有些無奈。

那極致溫柔的目光讓雲夏說不出話來,她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人,然後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眼淚:“顧盛北……我想我媽媽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顧盛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正欲開口,便又聽到雲夏的聲音:“我小時候不喜歡吃藥的時候,她也這麽哄我。”

那軟糯的話音讓顧盛北一雙銳利的眼眸眯了起來,他在商場上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樣的手段沒用過?可是唯獨在雲夏這裏,好像自己以前的知識儲備全都沒了用武之地。

“雲夏,別哭了……”醫務室裏來來往往的人本來就不少,雲夏這麽哭著無疑是引來了無數人的關注。

顧盛北也不知該怎麽哄她,隻能這麽命令。

可誰知,這女人的淚水堪比決堤的洪水。

她一聽他這話,哭得就更凶了。

“嗚嗚嗚……顧盛北,你還凶我……”那軟軟糯糯的話音當真是委屈到了極點,她小聲地啜泣著:“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逼去了國外,我以為我們有生之年還有機會再見的……可是……可是……”

她紅著眼眶,無比絕望地說:“我沒想到,我等來的是她的死訊。”

她的眼眶紅得像是兩個小核桃,顧盛北一聽這話便沉默了。

雲夏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現在……一定覺得我很不可理喻吧?”

她說著,又擦了擦眼眶邊的淚水,小聲地說:“我就是突然控製不了我自己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要知道,她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

雖說已經在顧盛北麵前丟了不少人設了,可是像這樣肆無忌憚地在公共場合掉眼淚,那還真是幾乎沒有過。

顧盛北看了看她,目光裏多出了幾分無奈。

“沒關係。”他的聲音很低,卻是讓雲夏突然的安心。

半晌,她哭夠了。

便緩緩坐起了身。

“顧盛北,今天謝謝你帶我來看傷。”說著,雲夏便已經毫不猶豫地起身了。

她那瀟灑的樣子,明擺著就是準備離開。

可是,顧盛北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緊接著,雲夏直接就被他拽進了懷裏。

撲麵而來的薄荷草的清香讓雲夏一瞬間清醒過來,她定定地看著那邊的人,美目裏多出了幾分疑惑:“顧先生還有事?”

“你就打算這麽走了?”顧盛北問。

“不然呢?”雲夏有些疑惑。

“你是吃陸曉的醋了?”顧盛北又問。

這話,莫名的像是讓雲夏有些惱怒,她扭過頭看著顧盛北問:“顧盛北,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徹底把顧盛北問住了。

“電話?”他仔細地回憶著這些天發生的點點滴滴,可是從始至終雲夏都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你出門的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了,你為什麽不接?”雲夏吸了一口氣,定定地看著他:“或者,你那時候有事,難道不能給我回一個嗎?”

這一連串的話出口,顧盛北愣在了原地。

他定定地看著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雲夏的電話。

可是他卻怎麽都沒想到,她打了自己卻沒有接。

“顧盛北,我有時候真的有點看不明白你。”雲夏聳了聳肩,顯得有些無奈。

她雖對感情遲鈍,卻自認為自己看人的本事還不錯。

可是顧盛北,卻是唯一一個她看不透的人。

這男人平日裏對她可謂是無微不至,可是他也說過自己需要一個懂事的妻子。如此矛盾的行徑,實在是讓雲夏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我確實沒聽到你的電話,”顧盛北遲疑了幾秒,目光也變得深邃:“如果聽到了,肯定會接的。”

他不光沒有看到聽到雲夏打來的電話,而且手機上連通話記錄都沒有。這隻能說明一點——有人故意把他的手機記錄給刪了。

“顧盛北,就算是合租室友,晚上不回來也該給個消息吧?”雲夏越說越是委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麽了,這幾日關於顧盛北的一切都讓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嗯,我知道了。”男人的聲音很低,然後他定定地看著她:“所以你生氣就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