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陸三少就這點能耐?

謝檸絕對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陸廷言的“我滿足你”四個字是他要和她發生什麽,畢竟白天在莊園,他已經將對她的厭惡表達得那麽明顯了。

所以他的“滿足”,很可能是找幾個男人,來惡心她?

一想到這裏,謝檸一陣反胃,開始手腳並用地劇烈掙紮,卻還是完全無法從他的懷抱中逃脫出來。

她拍打他的胸膛,卻隻能感受到緊繃堅實的肌肉,她的拍打像是以卵擊石。

電梯門關上,徹底隔絕了外邊的嘈雜,唯有謝檸憤怒的謾罵。

“陸廷言你是有毛病?討厭我你抱我抱得這麽緊?”

“你跟蹤我難道是想和我過新婚夜?你可真是個心機男。”

陸廷言充耳不聞,麵無表情地看著電梯裏數字的變動。

忽然,他低頭,用一種別有深意的語氣對她說:“你的這點掙紮對我來說就像調情,你確定你要繼續?”

謝檸的掙紮戛然而止。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地從死亡視角看著陸廷言。

不得不承認,狗男人從這個視角也真的好看。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安靜的走廊讓謝檸頭皮都一陣發麻。

離那些房間越近,她越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剛才那個男人給我打電話通知我閨蜜喝醉了,我是來接我閨蜜的。”謝檸這次的解釋竟然沒有被陸廷言再打斷,“現在我閨蜜還在他那裏,我要送我閨蜜去醫院。”

陸廷言一邊朝著房間走,一邊冷漠道:“你的借口真低級。”

“你不信你和我下樓去看,他是不是和我閨蜜等在那裏!我閨蜜酒精過敏,我得送她去醫院!要是她有個差錯,你就是劊子手!”

陸廷言的腳步猛然頓住了。

他垂眸,深密的睫毛垂下,在廊頂燈光的映照下投出一片深重的陰影。

他的桃花眼在這片陰影中,顯得幽深晦莫,宛如不見底的深淵。

陸廷言周身氣質在一瞬間就冷漠肅然了起來,一顆心像是被驟然撕扯了,被某些字眼刺得生疼。

“你也怕你閨蜜出事?你也有在乎的人?”陸廷言這次沒有發怒,隻是很冷地問,“你不也是害死我大哥的劊子手嗎?”

他咬緊了後槽牙,下頜骨都跟著緊繃了起來。

他在走廊盡頭一個房間外邊站定,房門上的顯示屏自動亮起,進行人臉識別後,自動彈開。

進了房間後,陸廷言依然沒有鬆開謝檸。

這是一個套房,陸廷言抱著她穿過客廳,到了臥室,將她扔在了**。隨後,自己壓了過來。

看著他冷峻的麵容,幽深的眼眸,緊繃的肌肉線條將黑色襯衣撐起的流暢線條,謝檸心下沒由來咯噔一聲。

“陸廷言,你要來真的?”謝檸杏眼中湧上嘲諷,語調平靜而冷冽,“白天不是還說一見我就惡心?晚上見了我就忍不住了?你陸三少就這點耐力?”

陸廷言一隻胳膊側撐著身體,另一隻手捏了捏眉心。

謝檸仰躺在**,看著天花板:“結婚是為了折磨我,又不是為了折磨你自己,何必對一個讓你惡心的女人下手呢?”

陸廷言語調微啞,卻顯得愈發的沉悅好聽:“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謝檸“嗬”地笑了一聲:“過獎了,也沒有。要是有的話,現在也不會這樣了。”

她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自我調侃和奚落,像是在懊悔自己沒有提早看透他和她結婚的目的。

高中時期,陸廷言不是沒聽說過謝檸的名字。

小他一級的轉學生,成績穩到讓第二望塵莫及,老師手裏的寶,一中的門麵。

少男少女們青春期想方設法地打扮自己,她卻永遠穿著一身款式土氣卻幹幹淨淨的校服,不管是演講還是致辭,永遠自信篤定,從不自卑,永不露怯。

這是第一次聽她這樣自嘲,陸廷言陡然沉默了下來,心中的火氣也慢慢消散於無形。

與此同時,玻璃被零碎擊打了幾聲,接著愈發密集,而後轉為了傾盆大雨。

房間隔音良好,卻因為驟然的死寂,微弱的雨聲也顯得清晰。

片刻,謝檸再次開口:“勞煩陸三少讓個路,我還要去找我閨蜜。”

陸廷言沒說話,起身。

掃了一眼**的女人,瑩然的杏眼,微紅的臉頰,白皙的肌膚在黑色床單的映襯下,愈發清透。

濃密的卷發在她身後散開,張揚地鋪陳。

而她身上已經被撕爛的紅色吊帶短裙,宛如黑色土地上傲然綻放的紅玫瑰。

當初隻穿校服的小姑娘已經亭亭玉立了。

陸廷言知道,在自己和她交往的幾個月中,因為巨大的家世差異,她被人們戲稱為“灰姑娘”。

但是這一刻,陸廷言覺得,她不該被稱為灰姑娘,應該是仙蒂公主。

因為她看起來是如此的高貴而美麗。

仿佛和她稍微有點肢體接觸,都是一種侵犯,一種褻瀆。

忽然又想起方才在一樓大廳,曖昧燈光下的,那些落在她身上滿是欲望又不懷好意的眼神。

都是男人,他知道那些眼神代表了什麽。

他也不得不承認,謝檸不管是外貌還是身材,都足夠勾人,

於是陸廷言走到內線電話邊,先打給了客房管家,讓他們送一套長衣長褲的女裝上來,後又打給了李星朗。

李星朗接得很快:“三哥,你哪兒去了?”

陸廷言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被雨簾模糊了的萬家燈火,問:“還記得剛才那個男人麽?”

李星朗一頭霧水:“哪個?”

“謝檸身邊那個!”

“哦哦哦,記得記得!臥槽,敢給我三哥戴綠帽子,他化成灰我都記得!”

“胡說什麽!”陸廷言一聽“綠帽子”三個字就頭痛,“你去找一找,看他還在不在。要是他帶著個酒醉的姑娘,你幫忙把姑娘送醫院去,姑娘酒精過敏。”

“啥?嫂子酒精過敏?”

“你小子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那又不是你嫂子!”

那邊的李星朗笑得像隻**的鵝:“三哥,你承認謝檸是我嫂子了?”

陸廷言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今天和謝檸折騰的,他比連著加一周的班都累。

“你確定要繼續和我扯皮?”陸廷言語氣驟降。

“沒沒沒。”李星朗雖然愛開玩笑,辦事從不拖遝,在陸廷言將任務吩咐了之後,他就已經拿著手機開始找了,“三哥,我瞧見那人了,他還在卡座裏,身邊沒姑娘啊。”

“沒有就去問,這也用我教你?”

“得得得,您息怒,我馬上去問,辦妥了給您回話!”李星朗道,“對了三哥,有狗仔知道你來了零點,在下邊蹲你呢,你下來時候注意點。”

客房管家很快將衣服送來,陸廷言給謝檸拿了進去。

“我已經安排人去照應你閨蜜了。”陸廷言平淡的語氣像是在發布通知,“樓下有狗仔,你今天就別下去了,我不想明天再傳出什麽負麵新聞。”

謝檸倒是無所謂:“還有什麽負麵新聞能大過婚禮上新郎是冒牌貨?”

陸廷言抬眼看著她。

“哦,還真有。”謝檸笑了起來,“陸三爺新婚夜被綠了,這個新聞才是最大的。”

謝檸喟歎一聲:“用你的醜聞蓋過我的恥辱,好像很劃算呢。”

“自便。”陸廷言掏出煙盒,漫不經心地道,“別忘了,你閨蜜還在我的人手裏。”

謝檸一噎。

而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煙,朝著她的方向指了指,桃花眼閬黑幽暗:“而你,在我手裏,你大可胡鬧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