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雙簧
知女莫若母，羅薇看這情形猜出了大概，忍不住試探道：“你跟葉司南最近怎麽樣？吵架了？”
“哎呀媽，你別管我的事了行嗎！”
羅薇被她嗆得也怒了，一下子摔了手裏的雜誌：“你怎麽說話呢？他葉司南到底什麽態度啊，你跟他這麽久，他什麽時候娶你啊？
外麵可都在傳他當年離婚是為了你，可你爸旁敲側擊問他你們的婚期他總是避而不答。找他合作生意，也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你們到底出什麽問題了？”
江天穎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抓起皮包就往樓上跑，沒好氣地說：“我們沒問題，我一定會嫁進葉家的！”
她不顧身後母親的喊聲，跑進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原本精致的美甲剝落了一塊，一氣之下，抓起香水瓶用力砸向了鏡子。
一聲巨響，鏡子四分五裂。
她以為顧夏離開後，她和葉司南之間就沒有任何障礙了。可是，仔細想想，顧夏離開的這兩年，他們之間其實一點進展都沒有。
在外人看來，她隻是葉司南的曖昧對象，紅顏知己。她曾經多次暗示他，兩人可以有進一步的發展，他也不為所動。
哪怕當媒體追問他們的關係時，葉司南總是避而不答，從來沒有過正麵的回應。
自從再次遇見顧夏後，從葉司南的眼神裏，她第一次有了危機感。
她看著鏡子中扭曲的臉，眼中閃過一抹恨意，誰也不能從他身邊奪走葉司南！
葉司南卻無暇顧及江天穎的心情，這段時間，他醉心工作，為了一個收購項目忙得日夜不分。
他親自盯進度，一個接一個的會議快把中庭集團的中高層壓榨幹了，人人叫苦不迭。
終於一切塵埃落定，等他回到葉公館時覺得頭昏腦漲，晚高峰糟糕的路況更是讓他心煩意亂。
剛踏進客廳就看到一老一少坐在電視機前，一臉古怪。
葉司南沒心情探究，叫了聲“爺爺”就想離開。
“哇，爺爺快看，小夏上電視了”葉輕雲一驚一乍，邊說邊朝他的方向偷瞟。
葉司南聽到顧夏的名字，腳步突然一滯。
“小夏是不是做明星了呀？哎呀，看到她這兩年過得好，我也高興。”爺爺帶著老花鏡，樂地直拍手。
葉司南不由地看了過去，65寸的電視熒幕上，是顧夏被放大的臉。
這麽多年來，他從未這麽近距離看過她。精致的臉龐未施粉黛，她自信地站在衝浪板上，張開雙臂，笑容比陽光還燦爛。
廣告的結尾，顧夏穿著泳衣，扶著衝浪板，身材曲線盡顯美好。
陽光下她的皮膚閃閃發亮，栗色的頭發在風中飛揚，一雙眼睛流光溢彩，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葉司南微怔，印象中的顧夏一直都是弱不禁風的，連跟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膽了？
“要是小夏能夠再有個好歸宿，找個疼她的男人，那我就更放心了。”爺爺捧著紫砂壺，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爺爺，您問問那些老戰友，他們的孫子或者親戚，有沒有合適的。不管是溫柔大叔還是小鮮肉，都給小夏安排上。”
“小鮮肉好，年輕又活力，適合小夏這樣溫柔的性格。”老爺子忽然來了興致，越說越興奮，皺紋都舒展開了。
葉司南本來就頭腦發脹，現在因為這祖孫倆的一搭一唱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捏了捏了鼻梁，歎了一口氣，幹脆坐了下來。
葉輕雲看了一眼，故作驚訝，嗓門更高了：“哎呀，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葉司南沒心情和她開玩笑，癱在沙發上，一臉疲態。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成天不著家，跟孤魂野鬼似的。我問你，你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什麽結婚，誰要結婚了？”
“你跟江家的女兒出雙入對的，整個海市誰不知道？我現在也看開了，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你喜歡的話，就娶了吧。”
“我沒說過要跟她結婚。”
老爺子不解地看著他：“你當初鬧著跟小夏離婚，不就是為了她？”
葉司南眼神仿佛滲著冰，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是顧夏要跟我離婚的！”
“那還不是你幹的那些混賬事，白白耽誤了人家三年！”老爺子被氣得青筋暴跳，恨不得拿拐杖敲這個不孝的孫子。
葉司南氣悶不已，他何嚐又不是浪費了三年的時光？他不想爭辯，抄起西裝就朝大門外走。
葉輕雲聽著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遠，關掉了電視機。
“爺爺，你真的想讓我哥娶江天穎？”
老爺子擺擺手，感慨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知道你想讓你哥和小夏破鏡重圓，才拉著我唱雙簧。可他這態度，你看到了？沒戲！”
葉司南離開葉公館後，重新回到了公司。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在夜晚分外冷清。
他整個人陷在寬大的老板椅上，靜靜望著落地窗外的夜景。
他沒有開燈，點了支煙吸了幾口，接著打開電腦，開始搜索顧夏的廣告。電腦屏幕上幽暗的光反射在臉上，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葉司南看了眼屏幕：厲雲騰。
“喂。”
“兄弟，你猜我在如意齋看到誰了？”電話那端，厲雲騰笑得雞賊，帶著點看好戲的意味。
葉司南興致缺缺，無非又是遇到了讓他心動的女人。
“上次是甜甜，這次的叫酸酸嗎？”
甜甜就是上次去小吃街，厲雲騰提到的那個女學生，要不是她也不會遇到顧夏。
“顧夏！”不理會葉司南的冷嘲熱諷，厲雲騰一字一句地說。
“她在跟一個男人吃飯，四十多歲，看樣子兩人還挺熟，有說有笑的，哎我說……”
葉司南不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四十幾歲？她這麽快身邊就有成熟大叔了？
如意齋是海市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館，得預約大半年才能吃到。
據說老板年輕的時候黑白兩道通吃，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後來退出江湖，就開了這家店。
老板不為賺錢，權當打發時間，隻做熟客的生意，吃什麽菜品也由他說了算。
顧夏在海市根本沒有這麽強大的人際關係，看來那個男人不簡單。
她才回國多久，就搭上了這麽一個男人。
還挺有能耐啊，葉司南瞳孔緊縮，連呼吸都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