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威脅

從外麵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常溫禮,常敬平回來給張蘭甩了一巴掌。

張蘭委屈得要鬧,常敬平就陰沉著臉說:“你鬧,最好鬧得我的工作都沒了。”

張蘭才消停下來,常敬平在機械廠是一名幹事,要是他工作沒了,那他們一家五口就真的喝西北風了。

常溫禮也隻在許佳華那兒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回常家了,因為常敬平找到了許家來,給她道歉,並承諾會好好管教張蘭。

常溫禮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許家長住,回到常家,跟常敬平道:“爸,你知道姐姐在廠裏上班了嗎?”

常敬平點了點頭,“她這份工作是臨時工,工資待遇和正式工沒法比,估計大半工資都得拿來吃飯了,集體宿舍環境又不好,你們是親姐妹,有空勸勸她,讓她搬回家裏住好了,回家吃飯,還能存點錢。”

常溫禮抬頭,“爸,姐姐都有工作了,我也不想在家裏吃白食。”

常敬平安慰道:“沒事,你還是個孩子,在家裏做做飯也挺好的。”

常溫禮苦笑了聲,“爸,我做飯笨手笨腳的,沒得惹阿姨生氣,我還是不做了。但我知道,家裏很難,三個弟弟要吃要讀書,特別是文海,身體不太好,這吃飯方麵要很注意才行。得多做些營養可口的飯菜給他。”

常敬平一臉欣慰,“你能這樣想,爸爸就很高興了。溫禮,沒關係的,沒有誰一開始就會做飯的,多做幾次就會了。”

常溫禮歎氣道:“爸,我覺得阿姨在家做飯好一些,她的工作就讓我去做吧。”

常敬平眸光猛地銳利起來,盯著常溫禮,“這話誰教你的?”

張蘭在醫院當護士,當初常敬平當兵受傷住院,就是這樣和張蘭看對了眼,張蘭有城市戶口,有份工作,比鄉下空有美貌,什麽都沒有的溫蓮強多了。

常溫禮一改以前的柔弱溫順,“爸,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阿姨又忙工作又忙家裏,她太累了,現在就是,工作顧不上,家裏又照顧不好,文海的病沒人在家看著不行。我去上班的話,有人專門在家裏照料家務,我又拿工資回來,這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過的。”

常敬平臉上再也不複慈父模樣,沉了臉,“溫禮,我不管這話是誰教你的,就此為止,知道家裏需要人照料家務,你就在家幫忙,以後家裏不會虧待你的,你弟弟也會念著你的好,給你撐腰。”

那不是免費保姆嗎?

出去當保姆還有工錢,在家當保姆一分錢也沒有,還得挨罵。

常溫禮蹙著眉頭,“可是爸,你忘了,阿姨經常跟單位請假,她的這份工作都要沒了,如果再不交接出來,到時候工作沒了錢也沒了。”

張蘭經常跟單位請假,她生了三個兒子,沒有人幫她帶孩子,有段時間是請了個保姆回來幫忙,但她也得請假回來帶大兒子去看病。

她的工作早就因為她經常請假而調崗了,工資也下調了一個級。

現在幾乎是拿全單位最低的工資,而且因為經常請假,與她同崗位的同事就多有不滿,她請假了,那她的工作就得分攤給同事,工作是分攤,但工資並沒有分攤,誰都會不滿。

“還有就是,如果我一直呆在家裏,不工作,白吃白喝,阿姨會更加看我不順眼,如果我有工作,她就不好說什麽了。要不然,我寧願不在家裏住。”

常敬平臉色很難看,“溫禮,你現在也跟溫習一樣嗎?不在家裏住,你去哪兒住?”

常溫禮:“爸,我會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我。還有件事,昨天我去找姐姐了,她對阿姨打她、爸爸沒有幫她的事還很生氣,她跟我說,打算拿爸媽的離婚證書去領導那裏舉報爸,舉報你和阿姨重婚罪。”

常敬平臉色徒然一變,“她、她瘋了?”

常溫禮道:“爸隻要你讓阿姨把工作給我,我就把那離婚證給偷過來。”

常敬平轉頭看她,眸光銳利,“溫禮,要工作可以好好說,沒有必要這樣使手段。”

常溫禮眼圈一紅,“爸,這真的是姐姐說的,如果不是阿姨那樣子對姐姐,我也不會這麽想要份工作……”

……

溫習去了廠區的工人圖書館,不過這兒的書品類並不多,也沒有法律那方麵的書。

從圖書館出來,又跑了婦女部,有同事在辦公室還沒走,就找她借了些有關書籍,這同事說:“這些書不外借的,你要看的話就在這兒看吧,看完得馬上還回來。”

溫習應道:“行,我也不在辦公室看了,我不是這科室的,被領導看到也不好,我就找幾個資料,等下午上班就可以還回來。”

“那行,下午上班前你還回來。”

溫習沒回宿舍,想著舍友都午休了,不好回去打擾她們,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

她帶了本子過來,怕自己記不牢,有需要的就抄下來。

沒有桌子比較難操作,她就在台階上完成這抄書。

“常同誌?”

溫習正忙著,聽到有人喊她,她抬了頭,竟又看到了顧祈北。

他穿著藍色的工作服,沒有什麽美感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卻讓他穿出了長身玉立卓爾不凡的感覺。

溫習對他印象不錯,她把本子合上,站了起來,“顧同誌你好。”

“下班了怎麽還在這兒?吃過飯了嗎?”

溫習笑道:“還有些工作沒完成,想著在辦公室又要開燈,就索性到外麵來,我已經吃過飯了。”

顧祈北點了下頭,眸光平靜地看著她,“沒有桌子,對肩頸不好,你到我宿舍拿張桌子寫吧,有個小課桌你可以搬到屋外,我還有事不回宿舍,鑰匙可以給你。”

溫習愣了下,抬眸看他,他臉上沒有一絲異樣,像是普通朋友的正常交流。

前世她被常溫禮騙回國,還把她的全部證件藏了起來,她被徐厚載步步緊逼,是他向她伸出了援手。

他跟她提出結婚的時候,神色也是很平靜,他為了避開家裏的催婚,而她也可以避開徐家逼迫,合作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