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是我的那條項鏈

不是。

款式完全不一樣。

唐婉月盯著吊墜看了兩秒。

“爸爸,是我的那條沒錯。”她道。

唐老太太也毫不猶豫道:“這條項鏈我見過,就是婉月的那條。”

“確定?”

唐音唇角彎起一抹涼薄的弧度。

“還有什麽不確定的?我們會故意冤枉你嗎?”

唐國耀重重地哼了一聲,“知道你是個白眼狼,沒想到連自己親妹妹的東西都偷!這條項鏈是延清送給婉月的,你若不信我們,延清也可以作證!”

說完,他看向顧延清,想讓對方說句話。

唐婉月內心卻咯噔一聲。

糟糕,她怎麽把顧延清給忘了。

那條項鏈是他送給自己的,他一定認出眼前這條不是的。

但,他應該會向著自己吧?

她轉過頭,眼含希冀地看過去。

顧延清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看了遠處的唐音一眼,眸底情緒平靜,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唐婉月內心有些忐忑。

兩秒後,他平靜的語調響起,“沒錯,正是我送給婉月的那條項鏈。”

頓時,仿佛在湖麵投下一顆石頭,激起了千層浪。

“居然真的是她偷的……”

“白瞎了這副好相貌,竟然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果然從鄉下散養長大的,沒有接受過好的教育,人品也不行。”

“唐家真是夠倒黴,攤上這麽個女兒。”

“有葉家倒黴嗎,馬上要迎娶個小偷媳婦。”

“……”

宋如虞麵無表情地轉頭,犀利的視線一一掃過。

嘲笑聲立刻消失了。

再看向唐音,女孩可能是站累了,變成懶懶散散地靠在了門框上,雙手插進了外套的口袋,悠閑至極。

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仿佛被捶死偷項鏈的人不是她。

一絲慌張無措也沒有。

宋如虞眯了眯雙眼,心頭的怪異感更重了。

這麽大一盆髒水潑下來都處變不驚,難道未來兒媳婦還有什麽可以逆轉局麵的底牌不成?

唐音那雙漂亮的眼睛,仿若含著無盡的清冷涼薄,一眨不眨地看著唐婉月。

唐婉月忽然心裏有點發毛。

“這條項鏈,是我母親留下的。”唐音忽然說道。

隨後她嘖了聲,語調諷刺,“我母親獨家設計的作品,世間僅有此一條,什麽時候成了你的?”

“姐姐,你在說什麽呢……”

“你媽那個女人的東西早就丟光了,哪還有她的項鏈?”唐國耀道。

林玉秀打圓場,笑道:“音音,別再胡言亂語了,現在是壽宴,你穿的像什麽樣?先上樓換身得體的衣服,給你奶奶過好這個壽,至於你偷拿婉月項鏈的事,既然項鏈已經還回來了,婉月也不會追究責任的,你就別再亂講了。”

這話一出,顯得她和唐婉月母女倆,格外善解人意。

反倒襯得唐音,像在被實錘罪證後,還在試圖倒打一耙,顯得格外討厭。

竊竊私語又響起。

礙於宋如虞,眾人聲音不敢太大。

但對唐音的鄙夷和輕蔑,並不會因為聲音小而變小。

唐婉月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唇角。

看吧,沒人會向著唐音。

“項鏈吊墜的背麵,刻了三個字母。”

唐音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繼續道:“AZY,是我母親名字拚音的首字母,安知媛。”

唐婉月唇角的笑意一僵。

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的項鏈被人一把奪走。

宋如虞看向吊墜背麵,立刻冷笑一聲,“沒錯,是有這三個字母!”

“怎麽可能!”

唐婉月難以置信。

唐音母親留下的東西,早就被她和媽媽賣光了,怎麽可能還有一條項鏈?

她將項鏈拿回來,看向吊墜。

下一秒,臉色變得煞白。

項鏈背後的確是刻了字母,而且安知媛這個名字的首字母,跟唐家任何人都不重合。

這下讓唐婉月連找補的借口都沒有。

“嘖,顧總送給唐二小姐的項鏈,專門刻我兒媳婦生母的名字幹什麽?”

宋如虞忽地笑著開口。

目光涼颼颼地轉向顧延清,繼續陰陽怪氣道:“怎麽,難道顧總情根深種的對象,不是唐二小姐,而是我那位已故的親家母嗎?”

“……”

顧延清麵色變得有些難看。

身為海城頂級豪門的公子,他什麽時候被人這麽下過麵子?

可偏偏譏諷他的人是葉夫人,背靠帝都的葉家,他顧家放到葉家麵前,根本不夠看的。

今天在唐老太太的壽宴上忍氣吞聲,傳出去他在海城也要被人笑話一陣。

他掃了眼門口處姿態散漫的唐音。

眸中不禁浮現厭煩,隱含埋怨。

若是沒有丟項鏈這件事,葉夫人又怎麽會劍拔弩張地衝他說這些?

“葉夫人,這件事是我的錯,不關延清的事。”

唐婉月麵色有點白,繼續道:“這條項鏈跟我的那條很像,所以我才認錯了,沒想到差點冤枉了姐姐,還讓葉夫人您誤會了延清。”

她拿著項鏈走到唐音麵前,“姐姐,對不起,差點就誤會你了。”

聽見這話,唐音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接過項鏈後,重新戴回脖頸,銀色的鏈條熠熠生輝,襯得她本就冷白的肌膚更加漂亮。

然後她站直了身體,朝宋如虞淡淡點了個頭。

唐婉月被無視了個徹底。

“是啊,差點就鬧了誤會,還好音音知道項鏈後麵有記號。”

唐老太太也開口。

又看向賓客,息事寧人道:“好了諸位,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就不必圍觀了。”

見沒熱鬧可看,賓客們漸漸散開。

隻是看向唐婉月時的目光,開始隱含著一些異色。

都是豪門出身,沒一個簡單的,那些花花腸子,誰不懂呢?

隻是沒想到這位這麽狠,從鄉下回來要嫁人的姐姐,根本威脅不到她,她竟然也這麽狠。

唐婉月咬著唇,臉色愈發蒼白。

這些目光看過來,像是在給她一道道無形的響亮的耳光。

明明她計劃的目標不是這樣的。

為什麽結果會變成這樣?

“音音,你怎麽不早說這是誤會?提早說清楚,還用得著鬧這麽大?”唐國耀擰眉道。

害得搞出這麽大的烏龍,壽宴差點就毀了。

唐音不想理他,轉身便要離開。

“站住,我跟你說話呢!”

唐國耀一個跨步,攔在她麵前,“你這是什麽態度?今天因為你不解釋,鬧了這麽一出,難道不該說聲道歉?”

“……”

還沒走的宋如虞眉心一跳。

這哪來的豬腦子邏輯,合著都成了她兒媳婦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