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睡同一張床
不管是死,還是被割,她內心都是拒絕的。
遇事一向淡定的她,這一刻,免不了感到心慌氣短。
因為她還不想死,不想和剛出生的崽崽,這麽快就經曆生離死別。
而現在,就算是她還沒死,也要和崽崽分離了。
就在這一夜,伊麗莎留下來過夜,還把小白團帶走,說是親自照顧他。
小白團見不到媽媽,也喝不到母乳了,隻能喝配方奶粉。
林星染一想到這,就覺得氣悶胸疼,整宿整宿都睡不著覺。
“我不會真……得癌了吧?”
林星染一個人躺在**,手裏捂緊崽崽的小被子,眼淚忍不住嘩嘩往下流。
就算是小時候被吳秀媛打罵,她都忍住沒有哭鼻子,出車禍生孩子也沒有流眼淚。
卻在這樣的夜裏,淚腺像是決了堤,淚水瘋狂地往外奔騰!
枕頭很快被打濕了,不僅是淚水,甚至還有鼻涕!
她根本控製不住情緒,顫抖著瘦弱的身子,任由涕泗橫流,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知何時,一條手帕伸了過來。
林星染還以為是莫迪,可是手的觸感不對,淚眼模糊的她,看不清到來人的模樣,卻也知道來人是誰。
她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放聲大哭。
不是不想收斂,而是控製不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了母親後,淚點竟然變得這麽低……
而且在他眼裏,涕泗橫流肯定又髒又醜,又惡心又邋遢吧……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吧?
就在林星染以為白君擎會被她惡心走的時候,冰涼的身體卻被他擁進結實而溫暖的懷中。
這還不算,他用髒了手帕後,還用床頭的雲柔濕巾給她擦拭臉頰。
他一邊擦拭,還一邊用最溫柔的語氣哄娃似的說道:“乖,沒事。”
林星染都覺得自己幻聽了,仿佛此刻抱在他懷裏的不是她,而是他的崽。
末了,他還輕拍她的背,安撫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林星染被安撫之後,冷靜下來,顧不上自己有多囧:“可是崽……崽崽……”
“沒事,他有奶喝。”白君擎說道。
“……”林星染還能說什麽呢,小白團有奶奶親自照顧,肯定不會被餓著的。
白君擎將林星染抱起來,放到床邊的沙發上,然後彎下頎長的身姿,將床單和枕頭給換了。
林星染看著覺得好尷尬,他應該又嫌棄她很髒吧。
白君擎沒有叫醒莫迪等傭人,親自換好床單枕頭,也沒有離開。
林星染覺得不可思議,他不是因為崽崽,才和她同睡一張床的嗎?
今晚是什麽情況?
白君擎換好床鋪,坐在**看著小女人:“怎麽,要我抱你上來?”
“呃,不是……”林星染從沙發上下來,可是一下來,感覺哪裏怪怪的。
她走向自己的床沒問題,可是現在上麵有一個男人,而她好像是一個要過去侍寢的妃子啊!
越想小臉越紅,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白君擎轉過頭不再看她,因為她總是這樣,又純又欲,勾人而不自知。
更何況,今晚她還帶著淚痕劃過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無法自持……
白君擎把床頭的大燈關了,隻剩下昏昧的夜光小燈。
林星染剛靠近男人,他那渾身散發著的特有氣味,讓人覺得危險又迷戀。
白君擎覺得喉嚨很幹,隨手在床頭拿起水杯,一口飲下。
“那是……”我的。
林星染想說那水杯是她每晚備著起夜喝水的。
卻聽到白君擎說道:“你哭起來很醜。”
林星染:“哦……”
她哭的時候沒照過鏡子,但是用腳指頭想想,一個人又是流淚又是流鼻涕,應該是很醜的吧。
白君擎繼續道:“以後不許再哭了。”
林星染沒有說話,因為過去可以控製眼淚,可是現在當了媽之後好敏感。
過了會兒,她說道:“你很會安慰人。”
“哦,是嗎?”白君擎嘴角微微上揚,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會安慰人,還是從一個女孩子嘴裏說出來的。
其他人可是說他是全星際最鐵直男,不會憐香惜玉,不近女色,令人發指……
林星染繼續說道:“以後不許再安慰了。”
白君擎:“……”
她把天聊死了。
空氣中透著沉寂,除了兩人的呼吸。
林星染雙手抱胸,背對著他入睡。
這是一種本能的自我防衛睡姿。
前半夜,兩人是背對背,中間像是楚河漢界。
可是到了後半夜,某人就越過了界。
林星染盡管還是原來的睡姿,朝著裏麵的牆壁側臥,可是白君擎卻從身後貼近了她。
他的腦袋埋在她的脖頸之間,肆意聞她的發香,還有身上的體香。
他睡得很好,很香。
可是被他這麽一貼,林星染好不容易睡著,卻被驚醒了。
她在昏昧的環境中睜眼,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身體都僵住了也不敢亂動,就直直盯著裏麵的那麵牆。
牆麵很白,沒什麽花紋圖案。
她卻仿佛要將那麵牆盯出一個窟窿出來。
她的計劃都被打亂了,抹白了,就像是那麵牆壁,在黑暗中找不到任何的紋理軌跡。
她也找不到生命的軌跡,不知道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曾幾何時,她還想著攜崽潛逃,要是她真的得癌了,所有設想都泡湯了……
夜晚是孤獨和彷徨的情緒支配者,讓她深陷不能自拔。
身後的男人卻進一步貼緊她,雙手牢牢將她擁在懷中。
即便是這一刻,她也沒想過牢牢抓緊他。
因為她從來沒想過把男人當做救命稻草。
她不想像母親一樣,一生都在為情所困,最後落得那樣慘烈的下場。
更何況,她現在被醫生初步診斷,胸I腺有問題。
試問,這世上有幾個男人能接受這樣的妻子?
就算是妻子貌美如花,身材倍棒,都還有老公在外麵偷吃。
更何況是她這樣身體有缺陷的呢?
所以,她不要碰愛情。
她即使是身體側臥麻痹了,也不會向白君擎轉身靠近。
她醒著,沒睡著。
他貼的很近,怎會不知道?
隻是她不動,他也沒有動。
即使是近在尺咫可以相互依偎,她也是以自己的方式在推開他。
想到這,他的心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