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策

實在是撐不住身子,他將身子的重量壓在身後的孟弗身上。嗅著空氣中的苦味,戚存麵無表情地接過她手中的碗。心一狠,手一揚,那苦得要命的藥汁就盡數灌到肚子裏去了。

這藥剛入口,他就沒忍住打了個哆嗦。饒是他做足了心理準備,這藥還是苦得超出他的預料了。

等到戚存將藥喝完,孟弗才將碗遞給劉氏,向她道了一聲謝。聽到孟弗的道謝聲,劉氏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身上的圍裙,笑得眼都眯起來了。

她出門前對他們兩人說:“你們且在屋裏安心休息吧。那山上的野豬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來村子裏的來作亂的。”

就在戚存昏睡的這一天裏,隻要是農閑時間,粟禾村裏的老老小小都在討論這一對小夫妻是怎麽忽然出現在他們村子外的。

經過村裏這一天的討論,刨除一些實在是怪力亂神的說法,現在村子裏大部分的人都一致認為。

他們這對小夫妻應該是在山中行走的時候,不小心驚動野豬,才招來這場災禍的。得虧他們運氣好誤打誤撞把野豬弄死了,要不然這小夫妻倆估計早就要淪為野豬腹中餐了。哪兒還能這麽命好的來村子裏麵求救。

將戚存扶躺下,孟弗把劉氏送出屋子,掃了一眼外麵的院子。瞧著沒有人,她才一把將木門合上。

急步走到他身邊,要不是看在他受傷是個病號的份上,就他昏迷的這一天裏,孟弗有無數次恨不得把他打醒。裝得神神秘秘的什麽都不跟她說,怎麽就兩眼一閉給她留個爛攤子。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好主意?你知不知道都快把我給嚇死了。”

昨天,跟著村民一起回村子的時候。孟弗聽著村民們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好久沒看見這麽大的野豬了,該怎麽分野豬。他們眼中的光,讓她膽怯。

在二十一世紀,她都常聽說新聞裏,窮山惡水出刁民的故事。更何況在這個不知名的朝代,害怕這些村民像分豬一樣地把他們倆也分了,她隻能寸步不離地跟在昏迷的戚存後麵。不管村裏麵的大娘們怎麽調笑,都不肯離開他。

不敢跟她憤怒的簡直要噴火的眼睛對上,戚存也自知這次他做得不對。隻能摸摸鼻子,討好地朝她笑笑。

“我本來以為是小傷的,誰知道有這麽重。下次、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一定先跟你說。對了,你今天吃過飯沒?”

不想理這個生硬地轉移話題的人,她搬了個凳子背對著戚存坐到窗戶邊。手撐著臉,盯著兩扇合得緊緊的窗戶不知在想什麽。

自知這回是真的把她惹生氣了,戚存也不敢多話,隻能在**哼哼唧唧地反反複複地說傷口疼。希望孟弗看在自己是個傷號的份上,繞過自己這回。

背對著他坐的孟弗,正想著雖然中途有些許的不順,但好歹也是進村子裏麵了。

可現在惱人的事變成了,他們該怎麽跟村子裏的人說他們的來曆呢。昨天村長問的時候,她裝作被嚇壞了一直哭。如今戚存醒了,村長估計不久就要過來問情況了。

原本心裏存著氣,她是不打算理戚存的,但聽到他一直在低哼。害怕他真的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又想到他這傷都是為了她才受的,她這才擺不下冷臉。

“你怎麽樣?傷口很疼?要不要我去叫人來看看。”

孟弗轉過身看到他躺在**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樣子。不敢耽擱,急忙走過去要看他的傷口。在這個地方沒有正經的大夫,這傷又是傷在腿上。一想到,他昨天流了不少血,她不敢有任何懈怠,生怕戚存會因為這個傷留下什麽後遺症。

利用戚存的感情帶她私奔,她已經很愧疚了。要是戚存真的因此留下什麽病根,耽擱了以後的發展,她可真的萬死難辭其咎了。

“傷口還行,就是心疼你生氣。”抓住孟弗的手,戚存一把將她按在床邊上坐著。看她還有些生氣,難得靈機一動地說了句情話,緊接著又低聲給她解釋道。

“我真不是有意受傷的,誰知道那頭死豬力氣這麽大。我原想著,打頭野豬把身上弄得像受傷一樣。把衣服弄得血淋淋的就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誰知道這麽背,真的受傷了。你看這回他們就不再糾結我們衣服的問題了吧。”

看著戚存像小學生一樣邀功的樣子,孟弗白了他一眼,又想到劉氏給他們拿來幹淨衣服的時候,還十分可惜地跟她說的。沾了這麽多血,這衣服是洗不出來了。又擔心這沾滿血的衣服放在家裏會從山上招來什麽猛獸,得要趕緊挖個坑把這衣服埋起來。

這下正中擔心衣服沒法處理的孟弗的下懷,一聽到劉氏的話,她就忙不迭地點頭,讓劉氏把他們的衣服處理了。

看孟弗的臉色好看些,戚存知道自己猜得大差不差,才又討好地笑笑接著說,“再說你都把我掐成這樣了,也該消消氣了吧。”

他醒來的時候不僅渾身疼,連人中這裏也疼。等到剛才她背對著自己坐了,他才乘機摸了摸。還以為是自己沒注意傷了臉,沒想到原是她用力掐才留下的。

戚存的人中已經腫得有他半個鼻子這麽高了,那時候一心想把他給掐醒,沒注意力道。後來還是被蘇根生說了,孟弗才知道自己這麽做不對。

被他這麽一打趣,不占道理的她隻好將這一茬先給揭過去了。

揭過這一茬,孟弗害怕村長隨時都有可能來。連忙催著戚存一起想辦法,誰知剛問出口,他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等他們來問我們來曆的時候。我就說我是帶著你來探親的,被野豬一撞可能磕到腦袋了,實在是記不清別的了,就隻記得是來探親的。你是我剛娶進門的媳婦,到時候你就可了勁地罵我,怪我非要來粟禾村裏探親。我就不信,這粟禾村這麽大連一個外地的親戚都沒有。”

聽到戚存的計劃,孟弗驚訝地看著他。她現在都有些懷疑到底誰是穿書的了,他怎麽能這麽熟練地運用這個穿越女必備的失憶梗呢。

他現在說的跟她剛才絞盡腦汁想的幾乎是大差不差,甚至他想的有些地方比她還完善。

對上孟弗驚訝的眼睛,他有些不好意思撓著頭地說:“你也知道的,我之前不喜歡讀書。跟在他們後麵瞎混的時候,一起看了不少的話本子。我記得有一本話本子挺特別的,裏麵寫了關於離魂症的一些症狀。我看著挺適合現在的情況就拿來用了。而且這裏沒有什麽正規的大夫,他們也不能斷定我到底有沒有病。”

斜瞥了一眼他,孟弗冷哼一聲,“別以為就你一個聰明人。我看這村子裏的村長就不是個簡單的。估摸著他下午就要來問情況了,能瞞過他才算是真行。要不然,想得再好也沒用,不過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知道孟弗現在是稍微氣消了,戚存不敢再惹她生氣。隻好老老實實地躺在**,盯著漆黑的屋頂發呆。

說實話,雖然現在全身都酸痛無比,他現在還是感覺好像在夢裏一樣。前日他還在糾結要不要表明心意,怎麽昨日就互明心意、私奔了呢,今日兩人就逃出來了。

正如孟弗所料,他們剛吃過午飯沒多久,還沒到下午,粟禾村的村長蘇福生就頂著大太陽來蘇根生的家裏來問他們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