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親家①
卷二 今朝猶喜帶霜開 35、親家①
若能掰過來紀淙書那非金榜題名不可的心態,叫他老老實實捐官開始仕途,實是紀鄭氏的解脫。
這位紀爺原隻是個窮秀才,機緣巧合,在酒館裏高談闊論時被途經瑀州的鄭老爺看中,倒是投緣結下忘年交。鄭老爺惜他才華,不嫌他家貧,襄助其讀書,當年果然就考中舉人,迎娶了鄭二小姐。
精彩內容結束
通常,五奶奶是撒旦,是邪惡的代名詞,貌似任何歹事裏都有她的身影。
不知道這次鬥爭會到什麽程度,不過雖然不知道過程,卻是能猜到結果。夏小滿心裏哼哼,十之**又是,上了金殿亦無果,奈何奈何奈若何呀。
年諒臉上也掛著點兒諷刺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轉而召喚夏小滿,往裏櫃子裏將早上的書信取出來遞與二夫人。他道:“侄兒請嬸子過來便是為的這事,想討嬸子個主意。”
二夫人接過書信看罷,長出口氣,念了句佛,道:“你姨母到底是熬出來了。想她家大郎考了這些年,終是中了。便是這次未得登金榜,說什麽也要讓你四叔他們按著他,以舉人功名謀個官缺,可不能再讓他走他爹的老路。——都是紀家人的執拗性子,自己不省事,隻苦了你姨母!”
二夫人和鄭氏姐妹都極投緣,但對年諒這姨母所嫁紀家全無好感。主要還是紀家人是天生的偏執狂。
這位紀爺原隻是個窮秀才,機緣巧合,在酒館裏高談闊論時被途經瑀州的鄭老爺看中,倒是投緣結下忘年交。鄭老爺惜他才華,不嫌他家貧,襄助其讀書,當年果然就考中舉人,迎娶了鄭二小姐。
翌年,他躊躇滿誌上京趕考,不想卻是落第。他自覺文章做的極好,瞧著那些不如他的同年皆是發達,又氣又惱,哪肯服輸?回到家鄉便不肯捐官也不肯經商,就隻關起門苦讀書,從此執拗起來,一定要考中才罷。三年又考,不中;三年又考,不中;再三年……整整考了近二十年,運也,命也,終是與金榜無緣,最後鬱鬱而終。
然而紀家像被詛咒了一般,他唯一的兒子紀淙書也墮入同樣的怪圈,小小年紀便是秀才了,可到考舉人時,就開始屢試不第。偏他既得父親教誨,又繼承了乃父的偏執個性,也是說什麽也不肯放棄,一心就要考下去。這打十四五便開始考,三年複三年,磨來磨去,如今二十四五了,方才考上。
紀鄭氏和姐姐一樣,妝奩便是幾間鋪子,隻是紀家不比年家,年家可以留那鋪子在瑾州不動,紀家卻是家貧如洗,生計艱難,紀鄭氏便是賣了瑾州的鋪子,帶著銀錢去的瑀州。她嫁了個純書生,除了讀書一無是處。而她雖然出自商賈之家,卻並不擅殖貨之術,這些年持家也是十分吃力的,滿心盼著丈夫兒子早當官,奈何心強命不濟,直熬到今日。
若能掰過來紀淙書那非金榜題名不可的心態,叫他老老實實捐官開始仕途,實是紀鄭氏的解脫。
年諒也聽過兩回二夫人叨念這事,點了點頭,道:“表哥的事回頭侄兒與祖父說便是,謀官當是不難。隻不知道表哥肯不肯,怕還要好生勸解才成。隻是這宅子的事情……侄兒原是想……”
二夫人笑道:“我的兒,你想些什麽嬸子會不知?隻是眼下卻不是提的時候。待七郎媳婦這事過去的,再與老太君說說,瞧瞧她的意思,這也……算得親家……尚且好說。你也忒心急,瑀州到這裏不過五七日的腳程,他們年後方動身吧,便是接到他們動身的信兒再計較也不遲。宅子先租下也罷,嬸子便是留也隻能留你姨母和她家小囡囡,若紀家大郎妻兒一路過來,倒是不好留的。”
年諒道:“九弟明年也考,若是講和表哥一處切磋學問……”才起個頭兒,自己就曉得行不通了,確實沒有留人家一大家子住下的道理,便也笑了,道:“還是侄兒心急了。”
二夫人笑道:“我的兒,平素怎麽瞧你都是不疾不徐,一朝急起來真個是比誰都急。你且安心,這事岔不了。”
她無意識的用手指反複壓了壓那信箋的折痕,輕聲道:“莫要急,待七郎媳婦這事情過去吧……”
送走二夫人,夏小滿回了房裏,見茴香樂嗬嗬的拿了一小匣子鬆子迎過來,笑道:“主子嚐嚐,奴婢弟弟從外麵得的。”
夏小滿笑著接過來,翻了翻,尋出個開口的鬆子剝開,果仁丟到嘴裏,小是小了點兒,不足塞牙縫,可,真香,她吧唧吧唧嘴,道:“又打聽話兒去了吧?”
茴香笑道:“主子料事如神。”
夏小滿哂然一笑,茴香那給五爺做小廝的弟弟極有狗仔隊的潛質,消息靈通的緊,既然是送了東西過來,肯定得附贈八卦新聞若幹。不過七奶奶瘋了這件事應當控製在小圈子內,外麵未必知道,不曉得這娃帶來的是什麽消息。
茴香道:“前兒五奶奶不是打了七爺房裏人麽……奴婢聽說,那是七奶奶娘家姐夫把咱們府上當鋪裏一個夥計的腿生生打折了,還搶了不少銀子走……”
第二個鬆子仁順著她手指縫掉在地上,夏小滿目瞪口呆,啥?打斷腿,搶銀子?七奶奶的姐夫是走黑社會路線的……?
城北榔頭巷•唐家
那個被誇大到黑幫分子一樣唐成仁,現在完全沒有一點兒黑幫氣質,他涎著臉,哄著哭天抹淚的娘子,賭咒發誓道:“皇天後土,真個是吃醉糊塗了,半分記不得了。但凡還有丁點兒清明,我哪裏還會尋這個麻煩。”
他十一足睡了大半日,醒來又被招去喝酒,卻是又醉到癱倒,家也回不去了,在朋友哪裏湊合了一夜,十二快晌午了才被喚醒,忙不迭跑回家,險些誤了祭家神的時辰。
唐周氏十一和妹子吵完繼續盤完了她的賬,因臨近祭家神,白晌生意還算好,她看了會子店鋪才回家。本去覓丈夫商量銀錢之事,誰知道丈夫在她回來之前就又去喝酒了。
隻顧自己快活。她這麽想著不免又添了新氣,再苦等一宿,這三分氣也漲成了十分、百分。唐成仁這一回來,她強壓著火,祭了家神,而後關起門來兜頭就罵。先還是罵這回的事,罵著罵著,想到日子日漸艱難,這又添了外債,前景堪憂,可不叫人活了,便忍不住又哭了一回。
唐成仁起先聽著糊塗,還反駁了幾句,後來見媳婦非常罕見的哭了,也是手足無措,再慢慢也恍惚想起打人搶錢的事來,可實在是記不真切了。他不由又悔又惱,那日確是吃多了酒,怎麽就糊塗到如此呢?關鍵是……銀子呢?!他全然沒有銀子怎麽輸的、輸給誰的印象了……不過,關鍵,他似乎連那日怎麽回的家也沒印象了……
回頭得找賭坊裏的侯五問問去,別是誰耍我,趁著我酒醉誑我。唐成仁暗暗尋思著,嘴上還是一個勁兒的給娘子賠罪。還道:“你別哭了,我兄弟家借去就是。年總歸是要過的。”
“借?你問誰借?”唐周氏抹了一把臉,也不管胭脂水粉黛墨口脂在臉上混了一片,罵道:“你哪裏還有兄弟?狐朋狗友!賭錢的兄弟誰肯借你?親兄弟便更不濟了。當初問咱們借錢時候個頂個嘴上塗了蜜似的。現下你想問他們借?個頂個的腳底抹油,溜的一個賽一個的快!你能借來什麽?再說三百兩是小數嗎?!說借就借來的!”
唐成仁不滿道:“我是狐朋狗友。便二妹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當初沒管事時,喝花酒都來我這邊拿錢,我哪次少給他了?十兩八兩零零碎碎的,少說也有百兩了。如今差這麽點子銀子,還揪著不放!”
“喝、花、酒?”唐周氏從牙縫裏吃力擠出這三個字來,跳起來揪著丈夫衣襟就打,口中罵道:“王X蛋,你胳膊肘往哪邊拐?年誼那混蛋不是你兄弟,妹妹是咱親妹妹!!你這混蛋,竟給妹夫錢去吃花酒?!你……你混蛋!!你混蛋!!”
兄弟妹夫的,都是男人,不就那麽回事,有應酬,有**,偶爾喝個花酒算得什麽大事?唐成仁心裏不以為然,但到底是說走嘴了,忙躲著媳婦的拳頭,哄道:“那也是幾年前的舊事了,提它做甚,後來不是沒給了麽。”
一番糾纏之後,唐周氏沒了力氣,也不鬧了,放開他,坐在椅子上喘粗氣,道:“唐成仁,老娘告訴你,你別扯那花花腸子,別打誰幌子辦事,若是你敢抬個窯姐兒進門,老娘就叫她轎子進來棺材出去!”
唐成仁見扯到自家身上,忙不迭說是,然後迅速轉移了話題,道:“你說,問二妹妹借不成麽?你原說她在年家月銀也有二十兩,再加上丫頭小子的,一年少說也有四五百兩吧,求她且勻些給咱們補上也就是了。回頭再還她就容易了。這事也不是和她沒幹係,她當是肯幫的。”
唐周氏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我呸!你還真有臉!就你這般還指望我妹子掏銀子解難?!”見唐成仁被說的沒詞,她頓了頓,終是道:“她當是不寬裕的。回頭我去娘家想想法子吧。你個混蛋!你就造孽去吧!”
正說話間,小丫鬟來回:“親家夫人遣人來請爺和奶奶過去一趟,說是有急事……”
————
PS:依舊白天不在。今兒還起來晚了,來不及回複加精了。晚上一起回複。挨個抱抱。閃了……
——————無差別求票分割線——————
《明朝五好家庭2》,1月火熱PK中。
十六的夢想是,把掃雪壓在粉紅票山下,好把她家六斤寶貝兒搶來俺家玩,啦啦啦啦。o(^0^)o
誠覓誌願者協助完成此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