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教坊司打茶圍

“教坊司,就是這裏了!”夜色降臨,許行懷揣一百兩銀子走進了一家燈火通明的樓坊之中。

穿越到古代最想幹的事情是什麽?這是現代經常會問的一個問題。

“當然是上青樓了……”

教坊司可不是尋常的青樓,這可是官方的,裏麵的大多數是貪官汙吏的妻女,無論是姿色還是才藝都不是尋常青樓女子能夠相比的,其中更是有專門的人教琴棋書畫,同時也是有名的銷金窟,去一趟普通的青樓最多花費十幾兩銀子,而這高檔的教坊司最少都得幾十兩,有的為了見絕色的花魁,一夜花費幾千兩都是不在話下的。

要知道,許行之前巡城的俸祿一個月隻有十錢銀子而已。

走進教坊司,許行頓時感受到陣陣暖意,外麵寒冷刺骨,裏麵歌舞升平,燈紅酒綠,花香彌漫,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教坊司的中央掛著一串串奇形怪狀的石頭,閃發著各色絢麗光芒,這種石頭叫做螢石,一般在南方的地下溶洞之中,非常昂貴,正中央是一個透明的大圓台,好似琉璃一般,上麵有許多身姿妖嬈的美女隨著音樂扭動著銷魂的腰肢,其實那舞台是用藍田暖玉打磨而成的。

藍田位於大胤王朝的西北邊,靠近隴右,常年幹旱高溫,多有礦藏,這種暖玉便是其中之一,價格高昂,隻有高官貴族買來放到床下,冬天睡覺非常溫暖,教坊司之中無論是螢石還是暖玉都隨處可見,足可見奢靡。

“喲,這位公子眼生得很,平常很少來吧?”就在許行還在驚訝於教坊司的奢靡之時,有一個眼神勾人的韻婦搖著扇子走到了許行身前。

這個女子有三十多歲了,雖然已經不是妙齡女子,但是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成熟的韻味,甚至有貴族少婦的氣質。

在她的身上看不到普通青樓女子**的樣子,甚至可以用端莊來形容,這很正常,說不定她昨天還是某位高官的妻子小妾。

許行笑了:“我的要求可是有點高哦。”

“咯咯。”那女子用扇子半掩著臉笑了,然後說道,“師師姑娘的院裏正在打茶圍,公子不妨去一試?”

“打茶圍?”許行來了興致,所謂的打茶圍其實像詩友會一樣,一群人圍繞成一個圈,由花魁定下一個主題,一群人便開始作詩作詞,誰的詩詞出眾便可以被花魁看中留下,說白了,教坊司的花魁並不差錢,主要是想找到幫她脫離賤籍的人。

很快,許行在那女子的指引下找到了花魁師師的院子,花魁在教坊司之中不同於其他女子,有自己單獨的院子。

“公子這是來打茶圍的嗎?”走進院子中,門前有丫鬟對許行說道。

“是的。”

“請先交茶圍費二十兩。”

“……”許行一陣無語,沒想到還有入場費地,一共就帶了一百兩,二十兩抵得上許行幾年的俸祿了,但是為了一睹花魁,許行還是忍痛交了。

進入房內,裏麵古色生香,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待了,大約十幾人跪坐在地,身前有一張小桌子,上麵有茶水和小點心。

“還真是茶圍……”許行也是絲毫不客氣,直接拿起點心品嚐,還不忘倒上茶水喝了起來,二十兩銀子不能白花了。

“師師姑娘出來了。”此言一出眾人的眼睛全都直勾勾地看向絲帳,隻見一名黃衣女子蓮步輕移緩緩走出。

“果然美豔動人,不愧是花魁!”看到這名黃衣女子的真容,大吃大喝的許行都愣住了,作為現代化社會的人,民風開放,走在大街上一眼看過去全都是漏大白腿的,但是這名師師姑娘告訴許行什麽叫做古典美人。

她妝容簡單,臉色微羞,眼眸動人,好似古巷之中的清酒,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味,使人半醉,笑靨如花,寒冬時節都仿佛置身於春暖花開的田野之中,手持輕紗扇,半遮住豔麗的容顏,是猶抱琵琶半遮麵。

“師師姑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此時很多人獻殷勤道。

“苟公子說笑了,您昨日也來的……”師師姑娘輕笑道,聲音柔和甜美。

“哈哈哈……”聽到這話,其他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師師姑娘趕緊出題吧,我已經等不及了。”有人大聲道。

“今日還是同往日一樣,諸位公子隨意作詩作詞吧。”師師姑娘聲音有些慵懶。

“我先來……”很快便有人搶先道。

許行坐在那裏,也聽了幾個人作的詩詞,可以說非常一般,甚至不如張宗昌,不過也有兩個作得不錯的,看他們的樣子很有書生氣息,一臉驕傲,雖然身著長衫但是料子不便宜,應該是翰林院稷下學宮跑出來的學子,要是讓翰林院的大學士知道他們的學生跑到這樣的地方來,指定氣得吐血。

“儲修德?”此時許行一愣,沒想到下一個站出來作詩的居然是儲修德,剛才沒有仔細看,都沒發現是他,這個家夥還真不要臉,不過他再怎麽說也是大理寺正五品的寺丞,官職不小,沒人敢小瞧他,就連慵懶的師師姑娘都正襟危坐好好聽他作詩。

隻可惜,儲修德也算是有些真才實學的,不過與那兩名稷下學宮的學子相比還是差不少。

“儲大人的詩別有一番風情……”師師姑娘隻能稍微敷衍一下。

很快,一大半人的人都作詩了,隻不過沒有幾首是可以的,師師姑娘也是神情平淡。

“這位公子眼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到我院子裏來吧?何不賦詩一首?”師師姑娘突然看到了許行。

許行站了起來,屋裏沒有人認識許行,很多人議論紛紛。

“這人是誰啊?以前怎麽沒見過?”

“嗬嗬。”儲修德冷笑兩聲,“他是巡城士兵的,還是巡夜的,叫許行。”

“哈哈哈。”能夠到教坊司爭奪花魁過夜權的,要麽家境富裕,要麽就是官宦子弟,聽到許行隻是個巡夜士兵,自然忍不住嘲笑一番。

“沒想到儲寺丞還記得我。”許行臉色不變,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儲寺丞要記得我的新身份,明天我就是天啟城縣衙的捕頭了。”

“師師姑娘,在座的各位,那我便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