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袁方
“咚咚，咚咚，咚咚。”
密集的敲門聲將沈少遊從睡夢中驚醒。
沈少遊揉著惺忪的睡眼，迎上了張路震驚的目光。
“你是沈兄弟？”
張路驚訝地看了看屋裏，發現的確沒有其他人。
“是啊，張大哥。”
沈少遊這才想起自己相貌恢複後還沒見過張路，於是隻好推說在千機閣買到了一枚珍稀的丹藥。
“哎，畢竟是用數百萬靈石換來的。”沈少遊心中暗道。
自己也不算說假話，小青這一番揮霍，積攢起的靈石消耗一空，倒也夠得上去千機閣購買丹藥。
“乖乖，現在你要去青樓，那些姐們還不得撲上來。”
張路摸著下巴嘖嘖說道，沈少遊笑罵了幾句。
這張路看上去忠厚，其實人也很歡脫，不過前段時間張家麵臨巨大壓力，所以才顯得凝重嚴肅。
愣了半晌，張路才回過神來，連忙說：“老爺想見你，快隨我來。”
“張大人？”
沈少遊才知道原來張衡已經回到了家中，當下隨著張路來到正廳。
巍峨的正廳中央，懸著四個大字。
“浩然正氣”
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字的下方。他濃眉大眼，穿一身玄色長袍，方形的臉頰顯露出他的剛毅。
在兩側的椅子上，張芷蘭和母親賀茹端坐著，見沈少遊進來，張芷蘭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沈少遊立即抱拳說道：“在下沈少遊，見過張大人。”
中年男子正是皇室外庫的總管張衡，他露出一絲笑容，扶住了沈少遊的胳膊。
“賢侄不必多禮，是老夫應當謝過賢侄。”
張衡說完看了眼女兒，然後笑道。
“蘭兒已經將事情說過了，請受老夫一拜！”
張衡說著抱拳向沈少遊躬身一禮，賀茹與張芷蘭也起身做了個萬福。
沈少遊連忙說道：“舉手之勞而已，況且齊長風前輩在，就算我不出手，張姑娘也沒事。”
張衡肅容道：“一碼歸一碼，救命之恩，豈是小事。”
接下來張衡與賀茹你一言我一語，幾人就在正廳聊了起來。
得知沈少遊來參加天啟學院的考核後，張衡撫須笑道：“少年英才，又心懷正義，我想你必能成功。”
說完，他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張芷蘭，又道：“隻可惜我這女兒沒有靈根，不然她也可以去試一試。”
賀茹瞥了張衡一眼，正色道：“勿要亂講，天啟學院考核難如登天，怎麽在你嘴裏仿佛手拿把攥似的。”
張衡笑而不語，又和沈少遊聊了起來。
許是在牢中待得有些孤單煩悶，張衡十分健談，拉著沈少遊談天說地。
從清河郡的風土人情說到邊境軍務。
從曆史典籍聊到仙道修行。
原來張衡也有著築基中期的修為，不過他忙於政務，修為已經多年停滯不前。
這一聊竟一直到了中午，張衡卻興致不減，拉著沈少遊上了飯桌。
話題竟然來到了沈少遊的來曆。
“什麽，你是沈都尉的後人！”
張衡麵色一驚，上下打量沈少遊一番，然後狐疑道：“我記得皇帝給沈都尉的後人賜下了天啟令，為何你還要參加考核？”
聞言，沈少遊苦笑一聲，將事情簡單說了一番。
張衡麵色越發陰沉，待沈少遊講完時，他怒發衝冠，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湯汁四濺。
“無法無天，這沈家、還有他穆聖弘，真是無法無天。不行，我要上書彈劾他。”
賀茹啪的一下將酒杯放到桌上，淡淡道：“剛從牢裏出來，又想回去麽？”
聞言，張衡麵色發苦，一下坐回了椅子上。
誰的話他都能不聽，可夫人賀茹的話他不敢不聽。
在張家，地位最高的不是這位張大人，而是夫人賀茹。
“我知道你憂國憂民，但萬事不可操之過急。”
賀茹的話讓張衡冷靜下來。
他飽讀詩書，博聞強記，自然懂得諸多道理，隻是德王在朝中聲勢漸大，他內心太過焦急。
沈少遊尷尬地低頭夾了口菜，正好迎上張芷蘭的目光。
四目相對，仿佛無形的火花閃過，張芷蘭立刻低下頭去。
“啟稟老爺，袁方袁公子求見。”
管家忽然進來稟報道。
張衡與賀茹臉上掛起同樣溫和的笑容，仿佛是自家兒子回來似的，賀茹溫聲道：“快請進來。”
說完，一雙美目在沈少遊和張芷蘭身上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麽。
張芷蘭撅起了嘴，似是對這位袁方公子的到來有一絲不滿。
“小侄來看您二位啦。”
人未至，一道洪亮的嗓門已經響了起來，接著一個身著藍紫色武士服的高大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放下。”
高大年輕男子示意隨從放下了大大小小的十幾樣禮品，然後向張衡與賀茹抱拳一拜。
“小侄袁方，見過張伯父、賀伯母。”
張衡笑道：“來了就好，你知道我的脾氣，還拿這些東西做什麽。”
袁方摸了摸短短的發茬說道：“買這些東西的錢，全是我軍功得來的賞錢，是晚輩孝敬您的。”
一番話引得張衡與賀茹頻頻點頭。
沈少遊眼眸一凝，這袁方五大三粗，雖穿著長袍，卻也能看出對方肌肉精壯。
更為重要的是，他的一雙眼睛中隱含殺氣，分外逼人。
倒不是他對張衡一家有殺意，而是戰場廝殺的結果。
沈少遊曾在回家探親的父親身上看到過這樣淩厲的眼神。
袁方和兩位長輩寒暄過後，來到了張芷蘭身邊，聲音也溫和了許多。
“芷蘭妹妹，我給你挑了好些書，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張芷蘭擠出一絲笑容說：“多謝袁大哥。”
聲音中卻露出了明顯的疏離。
袁方是青龍大都督袁定山的獨子，袁家和張家是世交。自小時候起，袁方就對張芷蘭情有獨鍾。
這些年袁方一直在追求張芷蘭，隻是卻始終沒有被接受。
兩年前袁方到了邊關曆練，這還是第一次回到都城，他剛剛落腳，便興衝衝地拿上禮物來到了張家。
麵對張芷蘭的疏離，袁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時他的目光才落到了沈少遊身上。
看著張芷蘭不時偷偷看向沈少遊，袁方眼睛閃過一絲嫉妒。他大馬金刀地坐在沈少遊身邊，一掌拍在了沈少遊的肩頭。
“這位兄弟，怎麽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