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互相威脅

在冕州城還沒有不認識他的,頓時那幾個官差的臉色就是一陣青白,“城,城主大人,你怎麽會在這兒?”

“想不到本官治下竟然有你們這種敗類!來人啊,把這幾個混賬都抓起來,嚴懲不貸!”

他憤怒地說著,一旁的雲瑾倒是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看著那幾個人被帶了下去。

等兩人再次坐下的時候,周天齊已經沒有之前的風輕雲淡了,不是他有多害怕雲瑾這樣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而是他分明察覺到了這個人不和其他人一樣好敷衍。

剛剛這一出分明就是雲瑾給自己的下馬威,是在明白地告訴自己,冕州城的情況他已經了解清楚了。

“底下人胡言亂語,讓世子見笑了,下官回去一定好好整頓,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

不過周天齊是什麽人,坐鎮冕州這麽多年什麽風浪沒見過,此時還能鎮定地和雲瑾說話。

卻不想雲瑾比他還平靜,笑了笑,“周大人消消氣,正如他們所言,您現在是冕州城的天,在這裏周氏就是皇帝,在自己的治下不必如此拘謹。”

周天齊心裏咯噔一下,回想著剛剛那幾個人的話,後背也是一陣發涼,冕州自己的確是土皇帝,但是這樣的事當著雲瑾這個朝廷欽差說,那就是找死了。

可是眼前這個雲瑾竟然還是這樣似笑非笑的,這就讓他看不懂了,難道是想向自己索賄?

周天齊定了定神,決定先試探一下雲瑾的態度,正色道:“世子此行是為了何事?”

雲瑾抬眸看他,俊雅的臉上不見一絲波瀾,將白日裏在城門拿到的令牌放在了桌上。

“我為了何事,周大人還不知嗎?”

沒有多餘的兜圈子,雲瑾上來先讓他親曆行商被冕州官差敲詐勒索的鬧劇,再把令牌這種證據拿出來,一切都滴水不漏,讓人無從狡辯。

擺明了就沒有緩和的餘地,這個雲瑾看著是個溫潤公子,實際上手段也是雷厲風行。

就憑這著他無聲無息就進了冕州城,將自己的底細摸得這麽清楚,就不是一個簡單人,這是一上來就和自己撕破臉了。

“周大人坐鎮西南要塞,也斂財多年,如今該是時候收手了。”

雲瑾拿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端坐在周天齊這個老狐狸麵前,氣勢竟然也絲毫不落下風。

周天齊臉上的笑容是早就收起來的,此時冷冷看著她,“你想怎麽做?”

怎麽處理西南士族的壟斷商道,這個問題雲瑾早就想過的,這裏最大的問題就是利益關係錯綜複雜,而且難以根除。

但是這些問題在絕對的強權麵前都可以不算是問題。

此時周天齊隻聽著雲瑾風輕雲淡地說:“撤銷冕州所有盤剝行商的關卡,由朝廷掌管官道,周氏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大人以為如何?”

以為如何?這樣的話要是換個人和周天齊說,他敢保證這個人活不過今天晚上。

這可是他們周氏世代生存的根本,現在雲瑾就這樣剝奪了,還是最徹底的那種,然後這個人竟然還有臉問自己以為如何?

“雲世子可曾聽過一句話,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雲瑾的氣勢實在是太過淡定,周天齊最後隻能擠出這樣一句,陰鬱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笑容。

這樣的變臉落在雲瑾眼裏也沒什麽好驚訝的,此行來冕州講究的就是快刀斬亂麻,不然等這些士族聯合起來隻會更加難辦。

她此時已經站起來,一身青衣矜貴疏離,平靜地掃向周天齊,“本世子倒是更喜歡另外一句話,貪心不足蛇吞象,周大人也好好掂量掂量吧。”

在她離開之後,周天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灌下,“雲家世子?好得很,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世子,我剛剛看到那個人臉色好難看的樣子,他會不會對我們痛下殺手啊!”

回到客棧裏,飛鸞還心有餘悸,一旁的雲瑾卻是在翻看著什麽書信。

聞言也隻是抬頭笑了笑,“就算沒有今天這一出,我們也會和他撕破臉的,與其到時候被笑麵虎害了,還不如一開始就挑明。”

飛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官場可真是太危險了。

一邊感慨著一邊把手裏的湯藥端給雲瑾,壓低聲音,“世子月事還是沒來嗎?是不是因為車馬勞頓啊。”

她還以為雲瑾那天帶回來的藥包隻是療養月事不調的,非常積極地就把藥熬出來了,天天逼著雲瑾喝,全然不知雲瑾看著這碗安胎藥心情複雜。

那日在攝政王府的事,飛鸞她是不敢告訴的,但這樣瞞下去也不是辦法,自己在侯府唯一能交心的就是這丫頭了。

“那個,飛鸞,你知道婦人有孕初期都有些什麽表現?”

雲瑾弱弱地開口,不敢去看飛鸞,飛鸞比她大兩歲,私下裏的時候更像是雲瑾的大姐姐,很多事都是飛鸞幫她的。

雲瑾第一次來葵水的時候,第一次裹胸的時候,都是飛鸞教她的,她被當成男子養了這麽些年,女子的事情除了在飛鸞這裏了解到一點,可以說完全是白丁。

“有孕?”

飛鸞不明所以,但還是偏頭想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頭暈想吐,食欲大增,還有嗜酸嗜辣什麽的多了去了,世子問這個幹嘛?”

她每說一條,雲瑾心裏就咯噔一下,尤其是最後一句,雲瑾看著手裏拿著的酸梅果脯嚇得臉色都有點白了。

“可若是,那個之後,服用了避子藥,還有可能懷上嗎?”

等她再次弱弱地開口的時候,飛鸞終於回過味來了,瞪大著眼睛盯著雲瑾漲紅的臉。

她是很清楚自家這個世子的,在人前清冷疏離,但其實說到底也還隻是十八歲,其他同齡的世家小姐也才是婚嫁的年紀,在這些事情上陌生的很。

“世子可是擔心兩月之前那事,那個你放心,湯藥是我親自準備的絕不會有問題!”

飛鸞捏著雲瑾冰涼的手安慰著,卻看到她再次搖搖頭,“不是那次,半月前,我們被關天牢......”

雲瑾知道瞞不過她了,隻能一五一十地將攝政王府的那次說了出來,聽得飛鸞又驚又怒。

“張嗣元那個畜生,死有餘辜!”

先罵了一下張嗣元,飛鸞又焦急上了,“所以說你當時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避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