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在公司約會
楊惠卿的長指甲敲的屏幕哢哢作響。
“方佳寧和誰?”
“宋施。”
楊惠卿根本不知道宋施這號人物,打了電話給楊惠希才知道這又是一個心比天高的。
怎麽正經大小姐們不和她作對,都是這些想混進圈子內部又沒資本的可憐人。
她難得損季青林。
“看上你的怎麽都是這些不成器的?”配了個搖頭的表情。
季青林甚至能想象到她抱著臂,眼睛微挑,淡淡扔出這句話的樣子。
第一次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懷疑。是啊,怎麽想做季夫人的,是宋施方佳寧之流。
人心不足蛇吞象,但心不足的往往是那些看得到夠不著的人。
楊惠卿甚至覺得她們有些可憐,第一次明白為什麽寒門出不了貴子。
眼界和心氣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季青林這種鑽石王老五,惦記他的何止這兩個不識好歹的。
但他一結婚,那些真正夠格進季家門的,卻都退避三舍離得遠遠的。
隻怕被別人知道自己曾經看上過季青林,又沒嫁成丟了麵子。一副高高姿態,最多和小姐妹言談間幽幽歎上幾句。
“季哥沒結婚時候是鼎鼎有名的鑽石王老五。可惜啊被半路殺出來的楊家大女兒搶了……”
真心說著假話,隻把淚悄悄自己咽肚子裏。
她們受的教育,更做不出背地裏曝光楊惠卿身份的醃臢事。
都是恨不得隱姓埋名低調做人不給姓氏惹事的大家庭,怎麽會不知道他們這種姓氏一旦被媒體曝光三兩事跡,有理由沒理由都要被民眾討伐。
得了莫大好處的階級,才更明白低調做人的重要性。
楊惠卿招呼都沒打就殺回季家四合院,反正能管到這兩個人的長輩都在那。
季母宋勤看她突然過去很是高興,小年前的聚會帶著兒媳婦忙活了一陣真的生出點感情來。
遠遠地迎上來握住她的手:“怎麽突然過來?”
一旁曲老太太也含著笑跟在一旁:“吃了嗎?我讓廚房預備飯?”
她淡淡一笑:“不忙,我過來有事找您商量。”眼神掃過邊上的曲老太太。
曲老太太何等人精,當然聽出她話裏有話。
宋勤攜著她到裏屋坐了,曲老太太又叫人送上茶,遠遠地站著。
被楊惠卿叫到跟前:“曲奶奶,佳寧怎麽不去學英語了?”
曲老太太其實也沒搞明白孫女怎麽突然說什麽也不去學英語了,隻和她說是自己事忙,楊惠卿也忙。
但聽著這話的意思,楊惠卿不像是不願意教了啊。
還沒想好怎麽答話才能讓婆婆聽著舒服,楊惠卿又狀似懊惱道:“佳寧把我翻個底朝天了,看清我幾斤幾兩了,別是覺得我夠格教她了吧!”
笑著說這話,藏的刀子卻鋒利得很。
曲老太太打著哈哈:“哪能呢。”
宋勤卻皺眉:“翻個底朝天是什麽意思?”
楊惠卿捂了嘴,有些不好意思:“我說字典隨她用,誰知道她學著英語還去翻我的德文字典,我忘了裏麵夾了一張小時候和家庭醫生的合照。”
眨巴著杏仁眼,含羞帶怯:“不知道佳寧在上麵寫了什麽字讓青林誤會,他和我憋了好幾天的氣。”
這下連曲奶奶都不敢相信,已經耷拉著的眼皮都被扯起來。
“什麽?!”
她狀似委屈,嘟了嘴直對著曲老太太:“曲奶奶,我教佳寧英語一點好處也沒落兒,她還是和青林親近!不問我,跑青林麵前去問!”
宋勤聽著早就冷了臉,她早就看出來方佳寧那小丫頭喜歡背地裏遠遠地瞧季青林。
但沒想到真的敢有想法,竟然還不知天高地厚使了手段。
楊惠卿沒再說話,收拾方佳寧,當然是婆婆最合適。
曲老太太慌了神,也知道這是自己孫女存了壞心思。但曲老太太這人貴在老實,急了半天也沒說出辯解的話來。
季母從來都是給曲老太太留三分麵子,這次卻顧不得那麽多。
“曲老,您的孫女從小愛跟在青林他們後麵玩,我們也當是半個季家人看待。但不該有的想法萬不能有啊。”
她頓了一頓:“更何況青林都結婚了!”
“以後別再讓她進這四合院吧。”她狠了狠心,借著這個事送佛,“您老年紀也大了,再看您勞累我們也過意不去。我和加沉早就想送您去養老。您要是還在這院裏,孫女孝順肯定想隔三差五地過來瞧瞧。”
一向和氣的宋勤難得說重話:“我不想見到她。”
至於方佳寧丟了連續兩年的獎學金,失去了出國交換的資格,這些都是後話了。
送走了曲老太太,季老爺子知道後問了一句,聽個大概也沒再過問,隻讓季加沉逢年過節去看看就算盡了情誼。
楊惠卿本來想放宋施一馬,她算是被方佳寧攛掇著當槍使的,又姓宋。
畢竟婆婆是宋家人,還是有些拐著彎的關係。
沒幾天知道了前因後果的楊惠希巴巴地跑來獻寶似的:“姐姐姐姐。”
像唱戲一樣帶著腔調:“宋施送澳洲去了!說是她家老太太親口安排的。”
這老太太就是宋老還健在的遺孀,他們兩個老人受了宋施爺爺的恩情,把她爸爸改姓宋,也厚待後輩,本來這幾年就要給宋施找婆家的。
這個節骨眼把人送澳洲去了,這麽大的懲罰誰不能聞出些味道,恐怕以後也就隻有這個姓了,再別想從宋家那裏得到什麽好處。
晚間楊惠卿扯著季青林問:“是不是你去你姥姥那告狀了。”
季青林裝聽不懂,翻了個身就扯她衣服:“不困就運動一下。”
楊惠卿擋著他的手:“宋施怎麽回事?”
但到底是沒問出來,被翻過來翻過去最後也忘了問。
楊惠卿第一次進入季青林的書房,才知道這個無聊的人竟然把密碼設置成123456。
剛結婚時因為他把書房設了密碼她還生氣,在這個六位密碼麵前她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找到他放在桌上的黑色文件夾,不免發個語音埋怨他。
“就放在桌子上,你怎麽會忘了拿!”
季青林抻著腿坐在椅子上轉了一圈,快速打字回過去。
“急用,勞您送一趟。”
“晚上給你買紅豆酥。”
楊惠卿撇了嘴角,心裏卻甜絲絲的像已經吃到了紅豆酥。
他最近早出晚歸幾天沒見到,她也樂意跑腿去見上一麵。
甚至還帶上了怕他勞累早早就煮著的十全大補湯。
臨近年關,端城變成空城,季青林竟然還忙到臘月二十六。
坐著電梯一路上去都是空****的,楊惠卿不免狐疑,整個公司就他這個老總在忙嗎?
電梯叮一聲,他站在門口張著手臂,一副等待已久的樣子。
楊惠卿繞過他打量了一圈空無一人的辦公區,放下保溫杯轉過身來。
“好啊,我來看看這是什麽重要文件,公司人都走光了還需要用它。”
季青林笑嘻嘻地上來把人抱住,看著她在自己麵前打開文件夾。
洋洋灑灑地手寫字:“卿卿快來公司和我約會”。
她又氣又笑,把文件夾打在他身上:“哪有在公司約會的!”
看著他胡茬都長出來,皮膚這幾天變糙許多,到底心疼。
手摸上他的下巴,一臉心疼:“怎麽忙成這樣啊。”
季青林故意用胡茬去蹭她手心,酥酥麻麻的。
“這樣是不是更硬漢?”
楊惠卿揪住一根最長的扯了下:“老了,不好看。”
一點情麵不留。季青林卻當她喜歡不說出來,他自己早上照鏡子明顯覺得這樣更有氣概。
輕咬她的鼻頭:“嘴硬。”
兩人就在電梯口就膩歪起來,怪道說小別勝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