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罪加一等
秦漠將布萊恩拋到了腦後，坐著直升飛機，以最快的速度從海城趕回了明市，前往明市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秦漠邁著一雙大長腿，飛快地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裏麵被審問的沈念。
她孤零零地坐在那裏，原本如同海藻般柔順的長發有些淩亂，眼睛微紅，白皙的臉蛋上有一道紅色的痕跡，像是被人用指甲撓出來的，在嬰兒般柔嫩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身上的襯衫也皺巴巴的，連扣子都掉了兩顆，明顯是一副被人狠狠欺負過的樣子。
秦漠的心猛然一揪，隨後一股濃烈的怒火湧了上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念看到秦漠出現在這裏，先是眼睛一亮，而後不知想到了什麽，立刻低下了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支支吾吾地不肯說話。
站在一邊的警察把事情經過解釋了一遍，在聽到沈念是為了維護他才和陳瑩瑩打起來時，秦漠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他伸手碰了碰沈念臉蛋上的那道紅痕，眉宇間陰雲密布，看向警察的眼睛裏迸發出冷光，“我老婆被人打了，你們就是這麽處理的？”
聽到這聲質問，年輕警察心中微微一緊，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和他年紀差不多，可身上卻散發著一股獨屬於上位者的強大氣場，莫名叫人發怵。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對於這起事件我們警方的定性是互毆。”警察深吸了一口氣，勉強保持鎮定地示意了一下坐在另外一邊的陳瑩瑩。
秦漠冷冷地看過去。
陳瑩瑩頭發亂得像是雞窩一樣，甚至禿了一塊頭皮，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壞一個大洞，臉上好幾處青青紫紫的淤痕，當然最顯眼的還是她左邊的黑眼圈。
沈念和她對比起來，甚至能算得上是形象體麵了，誰被打得比較慘一目了然。
秦漠：“……”
沈念心虛地低下頭戳手指。
秦漠默了片刻，誇讚道：“戰鬥力不錯。”
沈念驚訝地抬起頭，沒想到秦漠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一旁的年輕警察：“……”
秦漠又道：“下次可以打得再狠一點。”
沈念先是愣了愣，然後像是得到了鼓勵似的，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嗯！”
警察忍無可忍道：“喂，你們當著警察的麵討論這些真的好嗎？當我不存在呢！”
沈念立刻收斂道：“對不起，我一定知錯就改，絕不再犯！”
秦漠沒說什麽，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那位年輕的警察。
又來了，又來了。
這熟悉的壓迫感，如同大山似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警察努力地挺直脊背，飛快地說道：“兩個人都有錯誤，寫下保證書並且簽字，家屬交了保釋金就可以離開了。”
“謝謝警察先生！”沈念鬆了口氣，幸好沒有留案底，要不然她的履曆上就多了一個汙點，真是得不償失。
可她一點也不後悔打了陳瑩瑩！誰讓陳瑩瑩那麽惡毒地詛咒秦漠！
秦漠是她的丈夫，他們現在是一家人。
沈念這個人最是護短，當然要維護秦漠，就像秦漠之前保護她一樣，互相扶持。
陳瑩瑩死死地盯著沈念和秦漠，眼中充滿了怒火，譏笑道：“嗬，你這個窮光蛋有錢交保釋金嗎？恐怕口袋裏連五百塊錢都沒有吧！”
“你！”沈念差點又要和陳瑩瑩吵起來，秦漠卻是握住她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必與她多費口舌。”他拿出一張銀行卡，當著陳瑩瑩的麵交了五萬塊錢的保釋金。
陳瑩瑩咬牙切齒地說道：“不就是五萬塊錢嗎？又不是五千萬，拽什麽……”
秦漠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直戳陳瑩瑩的咽喉，瞬間讓她感覺到一陣可怕的窒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恐怖的眼神！
有一瞬間，陳瑩瑩甚至懷疑自己會被男人的目光給殺死！
秦漠像是看垃圾似的，嫌惡地收回目光，對警察說道：“警察先生，這個女人不斷地出言挑釁，明顯沒有絲毫的悔改之意，藐視警局，藐視法律，罪加一等。難道不應該進行處理？”
警察聽到這話，臉上也有了怒意，“陳瑩瑩，既然你不知悔改，態度還極其惡劣，現在正式對你進行行政處罰拘留，以儆效尤！”
沈念沒想到秦漠三言兩語就讓陳瑩瑩的處罰加了一等，眼中不禁多了幾分佩服之色。
“憑什麽！我不服！”陳瑩瑩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像是潑婦一樣大吵大鬧起來，“就算要拘留，沈念也要一起留下！她不準走！”
秦漠無視她，牽著沈念離開。
任陳瑩瑩在後麵如何鬧騰，也不關他們的事，自然有人民警察教她做人。
沈念跟著秦漠走出了警察局，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留案底，秦漠，謝謝你。”
秦漠不著痕跡地皺起了眉頭。
從結婚到現在，沈念對他說過很多次“謝謝”，以前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卻是越聽越不順耳。
他道：“以後不用跟我說謝謝。”
“嗯。”沈念怔了怔，然後抿抿唇笑了，乖乖地點頭。
隻有家人不需要客氣地說謝謝，秦漠這麽說的意思，應該是把她當成了家人吧？
這樣一想，昨天被秦漠拒絕的難受不禁漸漸消散了幾分。
“對了。”沈念又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問道，“五萬塊的保釋金還可以退嗎？”
“可以。”秦漠點頭道。
沈念慶幸地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然我會心痛死的！五萬塊錢足夠我們一年的生活費了！”
秦漠眼神一暗，五萬塊。
放在以前，大概連他的一頓飯錢都不夠吧，可是在沈念眼裏，卻是他們一年的生活費。
她出身不好，母親生重病，父親對她隻有利用，沒有半點感情。可在這樣的逆境中，她還是那麽努力地生活，努力地擁抱陽光。
就像是一顆頑強堅韌的小草。
沒有大樹茁壯，沒有鮮花嬌豔，但卻有著獨一無二的生命力，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秦漠，你在想什麽？”沈念難得看到秦漠走神，好奇地問道。
秦漠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沒什麽，你的臉要上藥。”
沈念不在意地笑了笑，“沒關係，一點小傷而已，連皮都沒有破，哪有那麽嬌氣。”
她頓了頓，露出一抹小狐狸般狡黠的笑，“我比陳瑩瑩下手狠多了。”
“你這張臉，再多幾道抓痕，就變成小花貓了。”秦漠盯著那道紅痕看，心中湧起一股不悅，仿佛看到自己收藏的珍貴瓷器多了一道劃痕似的。
雖然瑕不掩瑜，可心裏到底是不痛快，想要發火。
這火自然不是針對沈念。
秦漠對她道：“以後不要這麽衝動，打架這種事情交給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