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這個女人,嘴裏有半句實話嗎?
薑凝停在房門口,倏然轉身,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他模糊的身影。
她氣鼓鼓抱著被褥,回到沈和平麵前,義正言辭道:“我減肥是為了自己,他也配讓我減肥?”
見沈和平不說話,她以為他不相信自己,又重複強調,“我和劉懷民真沒什麽。”
沈和平還是不說話。
“你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麽不肯和我離婚?”
聽她提起離婚兩個字,沈和平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冷哼道:“說了這麽多,又繞回了離婚上,真有你的。”
“你……”
她真想把沈和平的腦子撬開,看看他裏麵到底裝的什麽?
怎麽自己做什麽,說什麽,在他眼裏都是為了離婚呢?
聽到她氣急敗壞的歎氣聲,沈和平皺緊眉頭說:“你不記得自己以前都做了什麽?”
薑凝:“……”
難道原主還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
她對沈和平搖頭。
“你為了和我離婚,去找我媽鬧騰,還找村長說我在外麵有人了,所以才成天不著家,你還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還……”沈和平沉下臉,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怒意。
薑凝聽不下去了,趕緊出聲打斷他,“我、我真做了這麽多奇葩的事?”
“奇葩?”沈和平聽不懂這兩個字,但大概明白不是好詞,“你都忘了?”
薑凝抱著被褥後退幾步,她現在恨不得當場摳出一個洞,把自己埋了。
原主到底給自己留了多少鍋?
她扶了扶額頭,覺得腦殼大。
“那個……以前的事,我有些記不清了,我現在就想在這個家裏,安安穩穩和你們過日子。”
她現在這副樣子,除了這個家還能去哪裏?
也隻能等她減肥成功後,再開始琢磨新的出路了!
“你這樣說又在打什麽主意?”沈和平半信半疑問。
薑凝換成單手抱被褥,在黑暗中舉起一隻小胖手,“我發誓我說的句句都是真的,如果我騙你的話,我就天打……”
“我不聽你發誓,既然你和劉懷民沒什麽,那我明天就帶你去找村長,咱們在村長麵前把你和劉懷民的事情說清楚。
我是無所謂,我怕兩個孩子在外頭,總被人指指點點的,他們會不高興。”沈和平打斷她的話。
薑凝愣了半天,一直沒接話。
明天要是跟沈和平去找村長,那自己的計劃不就是要泡湯了?
漁網都撒出去了,哪有半路撤網的道理?
就在她思考這些,遲遲不回話的時候,沈和平忽然從下床,站在她麵前,淩厲的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她身上。
“薑凝,你這個女人,嘴裏有半句實話嗎?”
“你聽我說,我……”
“夠了!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了。”
話音落,沈和平穿好衣裳,頭也不回離開房間。
薑凝無奈歎息一聲,這個一根筋的男人,你多聽我說一句話會死啊?
現在整個黃山村都把她和劉懷民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找村長評理有什麽用?
謠言止於智者,興於愚者。
據她所知,黃山村的村民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他們當然不會相信幾句蒼白無力的解釋,甚至還能傳出新花樣來。
隻有把劉懷民和林小芳的奸情,以及他們合謀陷害自己的事徹底捅出去,讓大家都明明白白看見,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薑凝把被褥放回**,坐回**自言自語道:“我到底造了什麽孽?怎麽就來了這裏,當了背鍋俠。”
她坐著坐著,不知不覺就躺下了,剛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隔天,薑凝一大早起床,見沈和平已經不在家了,她就拿著藥水去沈安和沈寧的房間,想給沈安上藥。
來到他們房門前,她推了推門,發現門從裏麵上鎖了。
她拍了拍門,大喊道:“沈安,你們在裏頭幹什麽?快給我開門。”
“你來幹什麽?你走。”沈安在屋裏對她怒聲大喊。
“一大早火氣這麽旺幹什麽?我來給你換藥啊。”
“我不要你換。”
薑凝滿臉疑惑盯著緊閉的房門,又推了推,“你再不開,我就要……”
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忽然打開了。
她看到沈寧怯生生躲在木門後麵,睜圓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望著她。
“寧寧真乖。”
說完,她剛要伸手去摸沈寧的頭頂,又被沈寧躲開了。
見門開了,沈安不滿抱怨道:“你給她開門做什麽?誰讓她進來了?”
無視沈安滿腹的怒氣,薑凝直接來到床前,剛湊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尿騷味。
她停在床前,看了看臊紅了臉的沈安,以及床單上未幹的水漬,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她單手扶腰,盯著沈安忽然就大笑起來,“哈哈……你居然尿床了!”
見她笑話自己,沈安又氣又惱,小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直接拽起被子,整個人迅速鑽進被子裏,在裏麵出聲。
“誰讓你進來的,你快走。”
薑凝把手裏的藥水放在床頭,坐在**拽了拽他的被子,“我是你媽,在我麵前有什麽好害臊的?起來吧!我幫你把床單子換了,拿起洗洗。”
“你以前都沒管過我們,現在也不用你管,你走,我自己會洗。”
沈安的話,讓薑凝胸口又是一緊,明明是該被寵著的年紀,沈安卻懂事的像個大人。
這和她在現代的遭遇很像。
薑凝從小父母去世的早,是在舅舅家長大的,但舅舅畢竟不是親爸,為了不給舅舅一家添麻煩,她時刻提醒自己要乖巧懂事。
眼前的沈安,就好像是她自己的縮影,她不由得心疼起沈安來。
薑凝掀開他的被子,強行把他拽出來。
四歲的沈安哪裏有160斤的薑凝力氣大,戰戰兢兢被拽到薑凝麵前,他以為自己剛才說的話又惹惱了薑凝,自己又要挨揍了,連呼吸都變得緊張了。
他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他發現薑凝拿起床頭的藥水,給自己上藥,上完藥,又給自己包紮好傷口,然後給自己找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又把濕了的床單換下來。
薑凝知道原主對兩個孩子的傷害太深,她不管說什麽,他們都不會相信自己。
那她就不說了。
索性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他們,她和從前不一樣了。
薑凝動作利索,再也不和沈安打嘴架,收拾完就離開了沈安房間,留下傻眼的沈安和沈寧,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半天,沈安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疑惑出聲:“妹妹,我剛才是不是做夢了?”
沈寧睜圓無辜的雙眼,對他搖頭。
“那她一定是腦子壞了,要不就是故意討好我們,一定又在憋什麽壞水。”沈安堅定道。
沈寧也不太明白薑凝的變化,但她是站在哥哥這邊的,哥哥說什麽都對。
…
薑凝找來一個洋瓷盆,裝上沈安換下來的濕褲子和床單,剛打算去河邊洗,就看到門前的小路上有人來了。
等人來到她麵前,她這才看清來人是二嫂陳菊香。
陳菊香掃了她一眼,冷冷說:“你要去河邊洗衣裳啊?”
“嗯。”
“和平在我們那邊,媽讓你們也過去吃早飯。”
沈家人一直不待見薑凝,怎會平白無故讓自己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