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山中搏鬥

第88章 山中搏鬥

伯常年在此山打獵,然而當他瞧著這隻野獸時,不由得身上冒出一絲冷汗,此獸如牛無角,似虎無斑,其鼻如象,其頭如獅,其發如豺,其鬣如豕,其身大於馬。其體壯如牛,孟蝶瞧之,隻覺雙腿打顫,這那裏是獸,簡直就是一魔,一怪物。伯小聲低喃道,

“吾在此山二十年,從未見過此物,難道此獸乃為‘貘’”?

‘貘’?孟蝶不解,隻聽伯又道,

“曾聽祖父提起,此獸秉天地之精氣而生,頭小足卑,好食虎肉,其骨實無髓,可以代槌,取其皮為褥,能辟瘟去濕。皮肉如鐵結實,惟鼻孔中有虛竅,可以純鋼之物刺之,或以火炙,立死。”

此獸居然以虎為食,虎乃獸中之王,豈不比虎曆害十分,孟蝶聽之瞠目結舌。

此獸似在悠閑散步,並未注意孟蝶三人,他們悄然的蹲於灌木叢中,一動不動,隻等此獸快些離開。

然,山年少氣盛,血氣方剛,見到神物,驚奇大於驚慌,他悄悄的拉弓滿月,對準獸的要害之處,此獸本欲側步離去,一支木箭嗖的射出,然而在觸及到此獸的身體時,卻是折箭而落,獸受驚,大叫一聲,如牛鳴之響,呼的轉過身來,眼露凶光,張著血盆大嘴,吐出的渾氣,讓十米之外的他們聞著皆一股惡心之感。

三人皆駭!伯來不及指責山,迅速而言,

“爾等下山召集村民,吾引開此獸。”言完,嗖的一聲竄了出去,常年在深山打獵之人,早己練就了‘眼如鷹,耳如狼,速如豹,膽如熊’的本領,隨之,此獸又是大吼一聲,朝著追撲了過去。

“阿爹!”山緊張而呼,孟蝶急忙捂著他的嘴巴,“聽你爹之言,快且下山,找人幫忙。”

言完,接過山手上的長弓,也跟著竄了出去,卻是朝著相反的方向。

山此刻才知自己闖下大禍,後悔無極於事,咬咬牙,迅速的朝著山下跑去。

野獸奔跑如電,片刻功夫就己追到伯的身後,正當它欲撲倒伯時,身後連中三箭,雖未射進皮膚,但鋒利的箭尖所帶來的痛疼,還是讓野獸惱怒,隻見它猛的轉過身來,朝著數米遠的孟蝶奔去,伯得到喘息的機會。

孟蝶身後就是一棵大樹,她靈敏的攀越而上,坐在一粗壯的樹幹上,喘著大氣,暗忖,我攀得如此之高,莫非你還能追得上來?那就真神了。

野獸不能攀樹,然,它卻能撞樹,隻聽“咚咚”的一陣陣巨響,此獸以身相撞,大樹一陣陣搖晃,“它大爺的,你還真神了。”孟蝶驚訝無比,這隻野獸體壯如牛,此刻,樹木己被它撞得花枝招展起來,孟蝶不由得環抱著樹幹,免得被震下樹來。

伯也己攀上一棵大樹,對著孟蝶焦急的喊道,

“女,抓緊了。”

孟蝶回轉頭來,大喊道,

“用箭射之!”

伯聽言,拉弓滿月,幾支長箭射來,然而對於皮堅如鐵的此獸豪無作用,更可氣的是,此獸受到襲擊卻不轉移注意力,而是專心專意的撞著大樹,孟蝶欲哭無淚。

大樹瞬間傾斜,伯拿出身上的火油,倒在麻布上,並把麻布捆綁於箭上,用打火石點燃之後,又朝著此獸射來,火箭落入野獸的腳下,野獸身子一僵,有了片刻的停頓,然此星火卻微不足道,野獸又專心的撞起樹來,隨後伯又點燃兩支火箭……

此刻孟蝶冷汗連連,想著趙雍還在等著她救命,瞧著樹下散落的草藥,心裏又急又難過,又憶起伯剛才之言,可以純鋼之物刺之鼻翼,雖然她此刻身子弱不禁風,但總得拚一拚,不能坐以待斃。

這時,伯跳下樹,脫掉上衣,束在長矛之上,澆上火油,火焰高竄,他持著長矛就向野獸揮來,野獸懼火,這次倒是放棄了撞樹,與伯周旋左右。

野獸聰明,並不直接向伯撲去,時而欲做攻狀,直立而起,大聲吼叫,欲以氣勢壓人,時而低頭左右渡步,似在尋找時機,眼瞧著火勢越來越小,野獸欲做進攻,說那時那時快,孟蝶突然從樹上撲來,居然跨在那獸身上,雙手將他項子抱住。那獸奮力躑躅。孟蝶隨之上下,隻不放手,如鬥牛士一般,野獸越發凶猛,一個猛然直立,身子一甩,孟蝶被拋下數米遠,然而,野獸的鼻端卻是插進一把匕首,野獸左右發狂,四處亂竄,伯迅速扶起孟蝶,向山下逃去,孟蝶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快走,快走,”孟蝶無力的喊道,“救活他,一定……”孟蝶言語繼繼續續,再無一絲力氣,

野獸發狂一陣,緊跟著追了過來,伯大驚,扛起孟蝶向山下衝去,正在這時,山下的村民舉著高高的火把,持著長長的矛趕來,火箭,長矛,甚至石塊紛紛朝著野獸擲去,野獸本受傷在身,見此人多勢眾,卻是嗖的一聲,竄入了密林之中。

夜晚,一盞暈暗的牛油燈,映著孟蝶的身影十分孤寂,她跪坐在趙雍榻前,守侯著他,她很疲憊,可謂之虛脫,眼眶深陷,嘴唇幹裂,頭發淩亂,樣子十分狼狽,婦人幾次喚她休息,她卻不敢走開,她心情焦慮,腦子的那根玄繃得緊緊的,適才給他喂藥時,這廝居然全吐了出來,再喂再吐,孟蝶急紅了眼,隻得含藥相喂。

如此,她怎敢離開一步?她害怕這一離開,趙雍就會隨之而去。

漸漸的他臉上有了紅暈,額上冒出了汗水,因為發熱而引起,不管怎樣,比剛才的煞白讓人放心了許多,仿佛是魂魄被招了回來,氣息也急促可探。

她不時的用溫熱的錦帕與他拭擦汗水,隔四個時辰為他喂藥,換藥,整個夜晚,她因他而忙碌著。

靠在榻邊小憩,腦子裏一直縈繞著一個問題,他怎會掉了下來?是因為自己嗎?以他的身手及眾多護衛,她不相信他是被公子明擊下山崖,他是為了她,為了救她?想到如此,孟蝶心裏一陣酸楚。

感動嗎?當然感動,非常感動,以前好不容易壓製的情感突然找到了一個缺口,噴,泄而出,她是在意他的,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說不清楚,或許就在懸崖之上,他突然出現時,或許是在驛館,他纏著她,告之相思之苦時,或許是邯鄲宮裏,他突然戎裝出現時,或許是那日桃花樹下,他送她玉佩時……或許還是更早的時侯,或許是一點點的積累,因此,當她得知他又一次算計她時,才氣他,惱他,恨他,遠離他,可現在該怎麽辦?她還能恨他,惱他嗎?她還能逃避嗎?他們本是不可相交的平行線,命運卻將他們一次次糾纏在一起。

孟蝶這人很簡單,從未想過什麽轟轟隆隆的愛情,即使來到這個時代,她想得更多的就是報一家之仇後,如何的快意江湖,做一個劍客,就如華一樣,累了,就找一個順眼的,能夠忍受她欺負的老實人,把自己嫁了,粗茶淡飯也樂個自在。

她從未有想過與這些王孫貴族扯上關係,包括阿止,趙雍,他們表麵光鮮,卻是內心孤獨,他們雖一乎百應,卻也更多的身不由己,他們一生為了權利,也許到頭來,都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她一直逃避,逃避阿止,逃避趙雍。可如今,她逃得了嗎?

孟蝶輕輕的拉起他的手,撫摸在臉上,喃喃自語,為何如此?為何如此?心中萬般苦澀。

她要的他給得了嗎?正如他要的她同樣也無法辦到。

他是王,她要的一夫一妻,他給不了,她是平民百姓,他要的政治支持,她辦不到,僅心中那份感情,又能維持多久?就如現在的社會,沒有物質基礎的愛情總是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她不敢愛,她愛不起,他太珍貴?

孟蝶越想越心煩,越想越心酸,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是怎麽了,怎的如此多愁善感?這還是她嗎?

拋去這些煩惱,瞧了瞧趙雍,撫上他的額頭,似乎不再燙手,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有了著落,天己經微微發亮,再一次給他換了藥,孟蝶靠在榻邊,暈暈而睡。

正在淺睡之中,突然手被重重一捏,孟蝶一個機靈,猛的抬起頭來,瞧著趙雍己經睜開了雙眼,正迷糊的看著她。

孟蝶驚喜不己,緊緊反握住他的手,聲音沙啞而不失柔和,

“你,醒了?”言畢,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嘴唇微微顫抖,淚水激動的流了出來。

趙雍緊緊的看著她,看著她,然而,他一動不動,一言不語,表情木納。

孟蝶瞧著,著了急,喜悅之情瞬間消失,臉色突變緊張,撫上他的額頭,急切言道,

“怎麽了?還有那裏痛?”

他仍舊不語。

“趙雍?你怎麽了?”

孟蝶瞧著他呆呆的模樣,嚇得七魂六魄俱失,淚珠兒更是大顆大顆的落下,她有些手足無措,心裏全完沒了主意,聲音顫抖,

“別嚇我,趙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