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胡營被襲

第14章 胡營被襲

帳外的歡鬧,斷斷續續的傳來,顯得帳內更加的寂靜,而這種寂靜帶著某種風雨即來的詭秘和一種死亡的臨近。

孟蝶的雙手交織在一起,不停的搓揉,顯出她此刻的緊張。命運像總是在考驗著她,一次次把她推進危險的漩渦。

她隻是個平凡的女子而己,對危險有著本能的恐懼與無助,卻也有著獨特的機靈與洞察力,她比有些人多了一顆玲瓏的心,這也緣於她前世的生活背景,和部隊裏的磨練,沒有母親的疼愛與保護,唯有自己穿起堅強的外甲,錘煉了一顆鑽石的心。

當滿速晃悠悠的進入營帳時,孟蝶吞了吞口水,一眼不眨的盯著他,那眼神充滿著防備和一絲鎮定。

胡女“識趣”的退了出去,滿速笑嘻嘻的走近了孟蝶。

他居高臨下的瞧著她,單手抬起她的下額。

在牛油燈印照下,孟蝶青澀的臉龐有些朦朧,靈動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卻顯得格外明亮,她一改先前的反抗,變得如貓一樣柔順,不過,滿速還是捕捉到她一閃而過的驚慌。

他突然一曬,言道:

“女與眾不同。”

孟蝶討厭“與眾不同”這個詞,因為那意味著他對她的興趣會甚濃。

“何—來—不同?”孟蝶膽大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適才柔弱,吾瞧之,實為鎮定,莫為欲擒故縱之計?”

滿速的語氣有一些調侃,並隨即大大列列的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一把摟她入懷。

孟蝶身子僵硬,一動不動。

“吾自知,無才無德,不入將軍之眼,將軍與小人談笑而己。”

孟蝶邊說,邊向旁邊躲了躲,然滿速手臂輕輕一帶,孟蝶卻是倒在了他的懷裏,感到他在耳邊吹著氣,引起她一陣輕顫。而他的手也不老實的在她腰上捏了又捏,他似乎等不及了,孟蝶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言道:

“將軍營中,嫵媚之人眾多,將軍不必,不必……”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滿速撲倒在塌,隻聽他喃喃而語:

“話甚多……”

孟蝶的心咚咚的跳個不停,靠,這人真是變態,她還沒成年呢,他不是在摧殘祖國的花朵嗎?

孟蝶偏過頭去,躲過滿速一吻,他也不惱,隨即吻上她的頸脖,縱使再鎮定的人此刻恐怕也無法做到波瀾不驚。

孟蝶聞著他身上的酒氣,終於本能的開始了掙紮,滿速又是一曬,

“如此才對。”

如此才對?他居然說如此才對,敢情,他是喜歡“麻辣女生”,孟蝶再次對這個胡人充滿憤怒,失身關頭,她終究還是說出了猶豫良久,毫無把握的話來:

“吾乃太子孤偃之人,奉命刺殺將軍也。”

果然,滿速一聽猛的抬起頭來,瞬間,一股危險的眼神射向孟蝶,她雙手抵著他的胸,眼神有些閃濼,她盯著他,觀查他能相信幾分。

然,滿速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的身子又壓重了幾分,可憐了孟蝶小小的身軀如何能堪負此重,

“女為刺客?刺殺吾?”

“太子孤偃竟無人所派?”

“樓煩人竟如此不堪?”

滿速的笑聲實在得意而猖狂,笑得孟蝶都有點麵紅耳赤,好似她的話真是無稽之談。

“將軍不信?可否讓吾刺之?”

普天之下,也許隻有孟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要充當刺客,直直的告訴對方,還讓對方當活靶子。孟蝶言完,還沒等滿速反映,迅速的抽出頭上的木髻,朝著滿速的頸動脈刺來。她知道,那裏是人的死穴,若能中,一招就可以斃命。

然,滿速畢竟是一國勇士,如此的當麵刺殺,她難道真不把他放在眼裏?

滿速扣住了她的小手,猶如豹子一樣,跳起身來,揚手一甩,瞬間,孟蝶被甩出塌下,隻扣“咚”的一聲,孟蝶摔掉在地。

木簪遠遠的被拋在一旁。

此刻滿速滿臉怒容,大聲吼道:

“大膽小兒,真敢刺殺吾?”

“將軍都言大膽了,還不信呼?”孟蝶被摔得眼冒金花,全身疼痛不己,苦笑而言。

滿速疑狐的看著他,總覺得此事,此人奇怪無比。世間竟有如此笨拙的刺客?一時間,倒失了主意。

然,孟蝶卻跪直了身子,拭了拭嘴角滲出的血跡,暗忖,也不知,有沒有摔出內傷?

孟蝶朝著滿速一拜,言道:

“將軍,此地危也,望離之。”

什麽?她說此地危險,要他離開?一個剛剛大言不慚說要刺殺自己的刺客,又居然告之,此地危險?

滿速雖為一方勇士,卻也並非有勇無謀,此刻,他頓覺怒火難平,心中有種被戲耍之感。他大步向前,扣住孟蝶的脖子,隻要稍微一用力,那麽這個小小的生命,就如塵埃一樣,毫不起眼的消失無蹤。

孟蝶雖然害怕,身子在顫抖,但她還是鼓起了勇氣,賭這一把,生活在這個年代,如此卑微的她,除了賭還能怎樣?

於是,她繼續言道:

“吾乃趙人,被胡所擄,太子孤偃答應小人,刺殺將軍,許吾恩惠,因太子深知將軍好幼女,欲床弟之間,刺之,太子帥兵,內外夾功,然,吾自知殺了將軍,命不保也,因告之於將軍,隻為活命。”

孟蝶的話真假各半,至於太子帥兵,內外夾功,純屬猜測。她緊張的看著滿速,希望他相信此言,不管怎樣,她知道刺殺滿速,不管是否成功,她都將會一命嗚呼,現在何不賭這一把,選擇第三條路。

隻見滿速皺起了眉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言道:

“一派胡言,孤偃雖為樓煩太子,卻與吾兄交好,吾兄乃部落首領,此時,正和太子與趙軍做戰,何來內外夾功之說?”

“交好?將軍也信此言?有利可圖,莫說兄弟,就是父子之間,相互殺戮,也是世間常見,將軍若是不信,可否試之?”孟蝶滿臉通紅,有點呼氣不暢。“若小人胡言,將軍可再動手,吾區區小兒,命如螻蟻,微不足道。但將軍之命,珍貴無比,望將軍慎之。”

孟蝶說完,閉上了雙眼,額上的汗水滴滴的落下,身上也是打濕一片。她不敢抬頭,緊張到了極點,甚至感覺到了生命的終點。

須臾,感到呼吸順暢,滿速放開了她,她又一次死裏逃生。

滿速打量著麵前的女子,見她麵色時而通紅,時而蒼白,而她的言語條理清晰,也頗為有理,自兄長上次傳書己經五天了,這五天以來,卻沒收到前方任何消失,派出的斥侯也無蹤跡,這似乎真的出了問題。

他轉身坐在塌上,臉上的欲望早己無蹤無影,卻含著戾氣,言道:

“如何一試,但且說來。”

時間流逝,月黑風高,適合作亂。

整個部落陷入了一片安靜,死一樣的安靜。

滿速的帳內傳來一陣陣的哭聲和哀求聲,偶爾還響起兩聲尖叫,而帳外巡視的胡兵都偷偷的露出一些淫笑,他們明白,那是他們的將軍在“調教”自己的女人,滿速好幼女,卻不喜股大胸豐的婦人,在胡地眾人皆知。然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幾縷黑影正迅速的靠近滿速的營帳。

營帳外無人把守,這讓樓園感到一絲奇怪,一種不安的的情緒在心中漫延開來,他站在帳外有短暫的躊躇,但聽著帳內的聲音,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然,衝進去後,卻是傻了眼。

原來樓園就是太子孤偃安排的真正要刺殺滿速的人,孟蝶終於想透了,樓園利用自己迷惑滿速之際,乘機而戮之,因為,當一個男人在進行床榻之事時,也許就是他防備最弱之時,但他卻沒有料到,孟蝶會反將一軍。

孟蝶有些興災樂禍的瞧著怵在帳內的黑衣武士們,那一張張驚愕的臉,心裏一擁起一陣報複的快感。

此刻,帳內不僅有滿速,還有幾個高大的林胡士兵,他們拿著武器,怒眼相向。

滿速瞬間驚鄂後,終於勃然大怒,提起彎刀,大吼一聲,

“汝儕欺詐之徒。”言後砍向樓園。

帳內打成一片,孟蝶乘機逃脫。

這時,帳外也突然喊殺聲起,不知從那裏鑽出眾多著黑衣的“樓煩人”,衝向一個個林胡營帳,頓時,火光衝天。

眾多林胡人在睡夢中身首異處。

戰爭就是這樣的殘忍,四處都是著燃的帳蓬,喊殺聲震天動地,林胡人,“樓煩人”,婦人,甚至還有孩子,四處亂竄,互相踐踏,孟蝶出帳的那一瞬間,這樣的畫麵出現在眼前,剛才還安靜無比的部落,就這樣驚亂起來。

血,灑滿了草地,血腥味充滿在空氣中,讓人膽顫不己,死亡離得如此近,仿佛觸手就得。

孟蝶弓著身子,奔跑在人群裏,此營地早己混亂不堪,孟蝶靈光一現,朝著幾個大營帳而去,她沒有了剛才的驚慌,反而心情頗有些興奮,此刻若不乘火打劫,順手牽羊一些財物,豈不白來一趟林胡?

於是孟蝶穿梭於各大帳之中。

此部落乃林胡眾大部落之一,林胡士兵眾多,即使在毫無準備之下,也迅速的擊敗了“從天而降”的黑衣武士,然,對於他們來說,情況並不如此的樂觀。

突然,炮聲大震,金鼓喧天,馬蹄踢塌,車攆軲轆,殺聲陣陣,像是有千軍萬馬奔騰而至,整個大地都在顫抖,處遠,一條火龍,無邊無際。有騎兵,“樓煩”的騎兵,趙國的騎兵。

騎兵之後,有上百輛的戰車,身後是身著犀甲,手持方天畫戟的趙國勇士。整個部落己處於包圍之中。

這些兵從何而來?為什麽斥侯沒有回報?然而卻沒有人來回答這個問題。

滿速殺出黑衣人的包圍衝出了營帳,這時,一個滿身是血,汙垢不堪的胡人跌跌撞撞的突然衝到了他的麵前,跪倒在地,大聲哭泣而言:

“將軍,首領大人己經受害了。”此人乃大良將軍也,他隨繁孛前去趙邊境搶糧卻中了趙雍安排的埋伏,全軍覆沒,大良受繁孛之命回來報信,拚死突圍,,卻還是晚了一步。

滿速聽言,大吼一聲,倒退數步,怒眼瞧著麵前的胡人,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厲聲言道:

“是何人所為?”

“是那孤偃小人,聯合趙軍伏擊首領,大人己經身首異處了。”

滿速聽言,隻覺怒火衝天,麵對部落受襲,兄長受害,四周的族人又紛紛倒下,他瘋一般的衝向敵人,身邊不停的有護兵欲拉他逃離,他不依,揮動著手裏的大彎刀,雙眼紅得要滴出血來,左右砍倒兩個敵人,又衝了上去。

然,此刻乘匹夫之勇,又有何用,他身邊圍來的敵人越來越多,滿速不愧為林胡第一勇士,連樓園這樣的高手也近身不得。滿速身邊的親衛奮勇殺敵,拚死護著他且戰且退,再一次逃出了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