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就賭我這雙腿！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遇上行家了！”
老板依依不舍地將石料遞給了孟琰。
切開後懂行的人一眼便知，單單是這切麵中能看出的兩厘米綠色，就能讓這石頭身價翻不止五倍。
孟琰滿意地接過了石料，微微一笑，又在門口的原石堆中挑揀了起來。
和剛才的兩塊石頭一樣，這些石料都是老板和行家們看不上眼，被隨意扔在牆角的。
但在孟琰手裏，這些廢物不知為何都成了寶貝！
“這些，全都切！”
孟琰吃力地將六塊嬰兒頭部大小的原石放在了台麵上。
這回老板學聰明了，沒有一萬絕對不賣。
“一萬就一萬，你切便是。”
孟琰毫不在意地一個揮手，指揮老板啟動了切割機。
此時周圍已經有了不少圍觀群眾，這些人都是普通翠友，並非什麽行家，但也能看出廢石出奇跡的門道。
一塊塊原石輪流被切開，每一塊的切口都能讓圍觀眾人驚呼出聲。
雖然不是小說裏那種一開震天地的場麵，但孟琰選中的石料一塊沒垮，每塊開出來身價都至少能翻上一番。
最後一結算，老板若是要收下這些石頭，除去買原石的錢，還得給孟琰五萬八千塊錢。
“不得了不得了，出神人了！”
“就是說啊，昨天造五爺來過這裏，這些可都是他老人家不要的垃圾貨啊，沒想到竟然……”
“行家都看走眼的料子，這人年紀輕輕竟然能一看一個準！他究竟什麽身份？”
“……”
眾人七嘴八舌地讚歎了起來。
老板也一改之前的輕蔑，看向孟琰的眼神中已頗帶敬意。
“小兄弟，這些石頭我全都留下，那塊糯冰……不對，那塊白石頭也讓給我，怎麽樣？”
老板急切地抓著孟琰的胳膊朝他喊道。
生怕他知道糯冰種不願賣，還立馬改了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好，現在就拿錢給我，我急著走！”
孟琰沒時間磨蹭，也沒功夫帶走這些石頭，雖然明知這幾塊石頭的價格已經超過十萬，還是同意以六萬的價格讓給老板。
聽他這麽說，老板喜上眉梢，笑嘻嘻就要回裏屋拿錢。
可剛轉身，店門口一個不和諧的公鴨嗓就響了起來。
“喲，這不是孟琰嗎？哦嗬！你不是吹水永不賭石嗎？今兒個竟然出手了？”
聲音的來源是個敞開著花襯衫，腳踏人字拖的男人，看裝束就知道不是正經人。
孟琰看向來人，臉上立馬掛上了不悅。
這人外號二麻，真名不詳，也是古街的住戶。
二麻就是個潑皮無賴，在敗光了家中所有財產後，隻好住進了古街祖傳的破舊老宅。
這二麻始終看孟琰不順眼，今天遇上也準沒好事！
果然，二麻抬步就擠到了人群最前方，有意要找孟琰的茬。
“你別胡說，這孩子可是大師啊，一瞧一個準！”
人群中有個老者對孟琰頗為佩服，此時上前來幫他說話，眾人也都紛紛附和。
不成想二麻聽了這話，竟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糊塗，張老板你糊塗啊！”
他大笑結束，搖著頭走到了老板身邊，伸手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話中意味悠長。
“這話怎麽說？”
老板立馬警覺起來，朝二麻問道。
“我告訴你，我和這人是鄰居，古街朱家你知道吧？這人就是朱家的贅婿，出了名的廢物！”
“今天他還被朱家給趕出來了，身無分文連狗都不如！”
“他剛才也就運氣好而已，憑運氣就白白奪走您六萬塊，您仔細琢磨琢磨，這些石頭原本就是您的，他孟琰這是空手套白狼啊！”
二麻語出驚人，周圍立馬陷入一片寂靜。
這話一出，老板瞬間鐵青了一張臉，那表情像是吞了兩斤砒霜。
幾秒後，他果然怒氣衝衝朝孟琰走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好你個騙子，竟然敢來我這耍手段！”
老板死死抓著孟琰的手臂，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什麽意思？要反悔？”
孟琰一眼就看穿了老板的心思，大聲質問道，弄得老板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老板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當然不是，不過我不認同你這做法，若是想拿錢，就按規矩，先把買石頭的錢給我拿出來，不然一份別想拿走，這些石頭也都得給我留下！”
他說完，抱著胳膊瞪向了孟琰。
一個被趕出來的贅婿，身上怎麽可能有錢？
今天這錢他拿不出，那這些石頭就算是自己淨賺的了！
“你……”
孟琰咬緊了牙關，朝老板怒目而視。
自己今天的確是空手套白狼，這做法雖不太上台麵，但也沒被明令禁止，能不能套著狼，說到底看的還是個人能力。
現在這老板故意為難，拿此事說事，顯然就是反悔了，想不掏一分錢留下這些原石！
這樣想著，孟琰攥緊了拳頭，胳膊上青筋暴起，血液幾乎凝固。
他腦中忽然想起了醫院門前乞丐頭子的做法，暗暗下定決心，轉過了身來看向了圍觀人群。
“各位翠友都看見了，這老板說話不算話，大家若是信任我，幫我出這買開石的錢！
等料全開後，獲得的收益我願意平分！”
說完，他用期切的眼神看向了圍觀眾人。
可足足等待了兩分鍾，除了七嘴八舌的議論外，根本沒人願意站出來幫孟琰出錢。
他們看不出太多門道，都以為這些石頭隻值六萬，若是幫孟琰出買石料的兩萬多，平分後能賺的也就一萬多點，為了這點錢得罪老板，無疑是賠本買賣。
要知道這老板可不一般，賭石街的底價石中的好料基本都被他壟斷，得罪了他，基本就意味著得退出賭石圈了。
想到這裏，剛才還對孟琰佩服有加的眾人紛紛撇開了眼神，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模樣。
“看見沒有，你就是在徒勞掙紮！”
“別在這耗著了，耽誤我做生意！”
“趕緊給我滾蛋，不然我馬上叫賭石街保安過來！”
老板拿起了門口的掃帚，粗魯地就要驅逐孟琰。
可孟琰卻站在原地，怎麽也不肯挪步。
他此時咬緊了牙關，攥緊的拳頭中指甲都幾乎刺入了肉裏。
今天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拿到這些錢！
“行，既然你如此不仁義，那我就帶走剛開始開的化底糯冰，兩百塊錢，我還是拿得出的！”
孟琰說完，作勢就要伸手進口袋掏錢。
老板哪裏想到他會來這一手，瞬間急得滿臉通紅，趕緊上前阻止。
“我不要錢。”
沒想到孟琰勾著嘴角搖了搖頭，呼出的熱氣形成了一縷白霧。
“我要兩塊原石，不要這些邊角貨色了，得在那些裏麵選！”
他說完，伸手指向了房間中央台麵上擺得整齊的一桌原石。
聽他這麽說，老板急了：“那些不行，那些可都是萬元檔的原石！”
一邊說著，他一邊攔在了孟琰麵前，開口道：“你又想空手套白狼？白拿的事情，絕對不可能了！”
這話一出，孟琰卻如早已預見一般微微一笑。
“所謂賭石，自然得有賭注，我的賭注嘛，就是這塊化底糯冰……”
“不夠不夠！”
沒想到孟琰剛說完，老板就不屑地擺了擺手，大大翻了個白眼。
聽聞這話，孟琰攥緊了拳頭，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一般，幾秒後才再次開口。
“那行，就加上我這雙腿！”
“若是開出的東西不值六萬，我當場自斷雙腿！”
“可若是超過六萬，就當是我自食其力，你得將那六萬一分不少的給我！”
他說完這句，四周的空氣都沉寂了下來……
方才還在唧唧喳喳的圍觀眾人，此時紛紛驚異地看向了孟琰，眼睛都瞪成了銅鈴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