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是死氣

對上景頌的眸子,池漾頓了頓,這才指著景頌繼續對裴靳道:“還有他的事情,也隻有我能夠解決。”

她說完,語氣淡淡地反問道:“我說得夠清楚了嗎?”

裴靳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

她果然知道景六的事情。

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知道他和景六的行蹤也就算了,竟然連景六的事情都這麽清楚,裴靳眸色更冷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話說出口,裴靳腦海中閃過很多種猜測,最有可能的就隻有一種,那就是她也是玄門中人。

“這很重要嗎?”池漾道,“你也是能夠修行的人,知道這些事情的方法多了去了,就不用我給你一一舉例了吧?你隻需要知道他遇上的事情隻有我能夠解決。”

池漾的話印證了裴靳的猜測,不過卻也讓他心裏多了疑慮。

他自己就是玄門中人,卻從未聽說過玄門什麽時候出了一個這樣的人。

裴靳要被池漾的話給氣笑了:“大言不慚!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但是景六遇見的事情就連我師父都解決不了,你有什麽本事能夠解決?”

他的師父是得道高僧,他師父都無法解決景六身上發生的那邪門的事情,這女人憑什麽這麽說?

裴靳輕嘲道:“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

滾滾聽著這話氣得炸了毛:“漾漾多厲害你們才不知道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聽過嗎!”

“就憑我在沒和你們見麵的時候就能夠知道景先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你們和我見麵之後已經過了這麽久,卻連我姓甚名誰什麽都不知道。”

比起滾滾的義憤填膺,池漾的情緒幾乎沒多大的起伏,說話的語調也是淡淡的,她甚至很理解裴靳的心情和想法。

隻不過,她也不會就這麽被人懟就是了。

裴靳被池漾噎得說不出一個字,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事實。從她上車開始到現在,他就一直在觀察她,但是她的周身似乎有一股磁場,將他的探查完全隔絕掉,對於她的生平,他一概不知。

而她卻能夠在從來都沒有見過景六和自己的情況下知道那麽多,不管她用的是什麽辦法,這的確是一種本事。

說實在的,裴靳覺得,這女人說話的語氣真的很欠揍。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散漫慵懶的輕笑從池漾身側傳來。

池漾轉頭看他,男人手裏的佛珠不緊不慢地隨著他的動作轉動著,發出一聲接一聲的輕響,漆黑的眸子望向池漾,卻似乎並沒有什麽要說話的意思。

“宋聽音。”

他眼底的笑意並沒有任何攻擊性,池漾還是主動開口報上自己的名字。

這也算是一種誠意,畢竟對他們來說,自己隻是一個陌生人,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相信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

想著,池漾看著景頌又道:“我知道你暫時沒有辦法相信我,讓我上車或許也是擔心我把你的事情到處亂說,隻不過等那孩子的事情解決之後,我相信你會讓我處理你的事情。”

景頌轉動佛珠的手一頓,啞然失笑,他嗓音緩緩:“好,我等著。”

池漾沒想到景頌的態度會比裴靳好上這麽多,當下眉梢微挑。

“景六,你信她?!”裴靳瞳孔地震。

景六一個這麽多疑的人,竟然信這麽一個可疑的女人?

景頌神色平靜,好像遇見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樣,他淡淡地反問:“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裴靳又是一噎。

是啊。

他師父禪茗大師是如今玄門最德高望重的人,也是最強的人,他師父都解決不了景六遇上的問題,讓其他人試試似乎也沒什麽。

死馬當活馬醫,萬一成了呢?

況且這個叫宋聽音的知道的的確是很多。

不過他還是不相信這個女人。

他轉眸朝著池漾狠狠地瞪過去:“要是景六的事情傳了出去,你小心著點,我會讓你在玄門混不下去!”

池漾沒吭聲,她根本就沒有把裴靳的話聽到耳朵裏。

此時車子已經到了今晚的目的地,池漾正望著車窗外那燈火通明的別墅,她那一雙精致瀲灩的桃花眼此時光芒沉澱,眸底深處醞釀著風暴,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的眼睛能夠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此時在她的眼睛裏,眼前這幢別墅的上空,黑雲籠聚,隱隱透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讓人很不適。

裴靳也感應到了什麽,他猛地朝別墅看去,隻一眼便瞳孔緊縮,他打開車門下車,說話的語氣也很是凝重:“好濃重的陰氣!”

這陰氣的濃鬱程度,至少是個厲鬼吧?

怪不得黃家的人找到師父的時候那麽驚慌失措,不過一個孩子,是怎麽招惹上厲鬼的?

池漾眉毛依舊擰在一起,並未出聲。

不是陰氣,準確地來說,這是死氣。

陰氣能夠產生,是由多方因素引起的,不能用簡單的一兩句來概括。但是死氣卻隻會在將死之人和已死之人身上凝聚。

黃家目前並未死人,隻會是前者。

可是看這死氣的濃鬱程度,還沒死人,但也差不多了。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如若她不來,將有一條鮮活的生命會在今晚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流逝掉。

雖然在來之前就知道了,但是看到的時候,池漾還是無法控製自己心頭的怒火。

奪了人的氣運還不算完,竟然還想要別人的命。

拿她的靈力去做這種陰損的事情,怪不得她的修為會停滯不前甚至會倒退。

白落落這下真的是惹到她了。

滾滾對這些氣息尤為敏感,死氣會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他著急忙慌地跟池漾打了一聲招呼,就通過跟池漾之間的臨時契約到池漾的精神空間躲避去了。

景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池漾,看著池漾臉上那憤怒的表情,心尖不由覺得煩躁。他的確是見不到那些奇奇怪怪光怪陸離的東西,但常年耳濡目染,那種突然出現的陰冷之感他還是辨別得出來的。

眼前的她在憤怒,因為這些陰氣?

又或者是說,黃家的那個孩子招惹上這些東西,跟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