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能摸頭
“大郎哥,你為什麽上山打獵?你家裏看起來很富有。”宋喜寶忍不住問出來。
楚家這家底挺厚,楚建業夫婦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習武,必須要會弓箭,打獵最合適,還能換一些銀子買書。”楚大郎拿出一套不用的紙筆遞給宋喜寶。
宋喜寶趕緊擺手,“我不用這些,等我先用樹枝練好後,再讓奶買紙筆。”
“送你的,我用不上。”楚大郎遞到小姑娘的手中,然後就開始授課。
宋喜寶硬著頭皮寫字,因為她的字非常好,但是現在必須要學著楚大郎的筆跡,否則解釋不清。
“教之道,貴以專。”楚大郎寫完這六個字,就讓宋喜寶臨摹。
宋喜寶想了想,寫大就對了,一張大紙,她直接寫了六個大字,真的很大。
“大郎哥,你看我寫對了嗎?”宋喜寶雙手將大字遞給他看,然後等著被誇獎。
楚大郎仔細地看了一遍,昨天被震驚後,今日心態倒是很平和,“你寫對了,非常棒,這句話的意思是……”
少年幹淨透亮的嗓音有意地被他壓低,為了表現溫和一些。
宋喜寶聽得入神,長得好看的人,說話都好聽,而且他嘴中似乎還有薄荷的味道。
沒想到他居然也知道薄荷,讓她聞了還想聞。
幹淨的少年,總是會讓人心生好感。宋喜寶也是一樣,她伸出手突然摸了摸楚大郎的頭,這一個舉動,兩個人都傻眼了。
楚大郎擰著眉頭,語氣帶了幾分的嚴厲,“宋喜寶,難道你娘沒有教過你,不可以摸別人的頭嗎?”
宋喜寶被嚇得後退,一不小心還打翻了椅子,她的小腿磕上去,劇痛之下,眼淚不由自主地掉落。
“對不起……我……”宋喜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剛剛那一刹那,她就是想表達下對這孩子的喜歡。
她一下子忘記了這身體不過才六歲,而且這是在古代,不能隨便摸別人的腦袋。
“你別哭,我不是凶你。腿疼不疼?”見小姑娘哭起來,楚大郎也有些不知所措。
“疼!”宋喜寶見他的表情變化,感慨真是個好少年。
“那你歇一會,明日按點來,若是遲到,我就不教你了。”楚大郎有些別扭地說著。
宋喜寶舉起小手,“我明日一定按時來,今日學的我會好好練習。”
明日她會帶著好吃的來,一定不會讓他白教,也不能白喝了楚伯伯的好茶。
“記住,以後不能摸別人的頭,尤其是男子的頭。”楚大郎特意叮囑著,將那紙筆再次遞給宋喜寶。
“這些很貴,我不能要。”宋喜寶擺手,剛剛她都浪費了紙張。
“用這些,你學得更快,這樣我就能節約時間。”楚大郎別扭地送禮。
他這麽多年,第一次遇到聰明的小孩,格外地關心。
“謝謝大郎哥。”宋喜寶隻好拿上東西。
楚建業兩口子見兒子居然主動讓宋喜寶進書房,已經是驚訝,現在看到他送東西,更是詫異,兒子終於長大,知道對小姑娘好。
建業媳婦拉著宋喜寶的手,將他們送得很遠,再三囑咐明日早點來。
宋喜寶揮舞著小胖手,“大娘,我明日一定早點來陪大郎哥。”
宋四柱看著紙筆,有些想拒絕,但是想到孩子們之間的禮物,他不該代為拒絕,還是回去問問娘。
他們走後,楚建業就坐在兒子對麵,“兒子,喜寶今天還是很聰明嗎?”
楚大郎點點頭,“比昨日還要聰明,這是她的字,應該是在刻意模仿我。如果第一次拿筆寫字,天分比我們兩都要好。”
楚建業拿起大字,皺著眉頭,似乎有哪裏不對,但還是順著兒子的話說,“既然有這麽聰明的小姑娘,你就多跟她玩。有些事情,是爹娘的責任,不是你的。”
楚大郎看著親爹,“爹,您覺得他們發現我的存在,我能活嗎?”
自從知曉家裏最大的秘密,楚大郎從一個七分刻苦的孩子,直接變成十分刻苦。
“爹做了萬全準備,你一定能活。”楚建業想要伸手摸摸兒子的手,但還是縮回來。
兒子越大,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個親爹反而有些發怵。
“我能考上狀元,能在官場站穩腳,再重新調查當年的案子。”楚大郎滿臉傲氣,他不想被親爹當成無用的人。
“爹娘更希望你能過安穩的生活,將來娶妻生子,平凡一些沒有什麽不好。”楚建業歎口氣,兒子骨子裏的倔強,與他真是一模一樣。
楚大郎搖頭,“大丈夫豈能甘於平庸?”
得,楚建業沒招了,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讓兒子去讀書。
建業媳婦看著他們父子,心底流出一絲悲傷,但什麽話都沒有說。
宋家則是完全不一樣,全家人看著宋喜寶都樂嗬嗬的。
“娘,咱家喜寶若是男孩,一定能夠考狀元,當大官。”宋四柱覺得楚大郎肯定是覺得喜寶聰明,才會贈與紙筆。
“那是,奶的喜寶是最聰明。都回去休息,我給喜寶洗洗,早點睡。”宋老婆子就喜歡聽誇喜寶的話。
“娘,要不我晚上伺候爹。”宋大柱覺得娘晚上照顧喜寶,再照顧爹,太累。
他倒是想勸娘,讓喜寶跟著他們睡,但是沒有這膽子。
“你給你爹墊上尿褥子,再問問他要不要如廁?明早你再來就成了。”宋老婆子總不能阻止兒子孝順爹。
但是她不願意伺候,這老頭子就欠收拾。
宋大柱聽娘的話,立刻就去安排,但是宋根生不樂意。
聽到尿褥子三個字,一張老臉羞紅了,他想掙紮,但是卻抵不過兒子。
“不……不要……”他覺得這是老婆子在羞辱他。
“爹,您要聽話,別惹娘生氣。若不是怕天打雷劈被人戳脊梁骨,兒子也不想伺候你。”宋大柱見親爹不配合,也忍不住發火了。
宋根生見大兒子都凶他,忍不住哭出來。
看到這樣的場景,宋大柱歎口氣,幫親爹擦眼淚,勸道,“爹,您這些年怎麽對娘,怎麽對三叔家,現在呢?除了我們,你還能指望上那些侄子嗎?”
“他們……不知道……”宋根生心底對侄子還是有幾分期盼,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家裏出了這些事故,若是知道的話,肯定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