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居然好這口?

“確有此事,而且此藥已經完成,於去年年底開始投入使用,如今銀麵軍管轄的數個據點,大至每一扇密門、小至每一個箱鎖,都已經抹上了這藥水。”

“那你這藥水效果如何?”宋定康好奇地問道。

“哈哈,此藥是晚輩苦心鑽研、嘔心瀝血而成,隻要有人沾上,七日以內,經久不散。”

說這話的時候,蔡倫緊盯著江離的眼睛,臉上隱隱約約展露出得意。

而坐在下方的江離已經是提心吊膽,隻能默默地聽著他爹和蔡倫互相吹捧的對話。

如果說,世上真的存在寒冰煉獄,那江離覺得自己已經身陷其中。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雖然不知道這藥水的存在,但他自從長安坊回來後,三天內也洗了不少次澡了,換下來的衣服應該也都洗過了。

要是蔡倫在上元節當日就來查探,或許還會有所發現,可這都過了三天了,此時登門又有何用?

話說回來,若他身上真有氣味,這蔡倫一進門便能聞到,何須費時費力地打嘴炮,還拿長明坊作詩一首來試探他。

可蔡倫既然來了,江離就不得不防,於是他準備和身後的沉星交換一個眼色,讓她留意一下。

不料他一轉頭,沉星這丫頭早已沒了人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江離心想:這丫頭該不會是被蔡倫的藥水嚇到,然後提桶跑路了吧!

他還沒來得及進一步思考,思緒就被蔡倫打斷。

“江離少爺,你還沒說說我的詩詞如何呢。”

沒想到,話題岔開了這麽久,蔡倫還惦記著讓江離評詩的事兒。

於是江離故作鎮定,一句一句點評起來。

“上元帝京燈如雲......短短一句話,道明了時間和地點,燈如雲三個字,如同一隻妙手,直接把帝京的燈景拉到了人的眼前,甚好。”

“火樹銀花人同行......上一句講宏大的遠景,這句講的是街上的近景,火樹、銀花、行人,三個意象足以詮釋街上的熱鬧。”

“至於這後兩句......”

江離假裝抬頭望天,做出思考的模樣。

“恕江離愚鈍,帝京之大,千日亦不能觀全也,江離剛入帝京不過半年,對這帝京的地名還不熟悉,敢問蔡將軍,這策馬樓......是座幹什麽的樓?而這長明坊......又在京中何處?意味著何事?”

江離這招使得不錯,蔡倫一聽,臉色瞬間暗淡了下來。

反問之下,蔡倫更是支支吾吾,硬是不知如何開口。

如果江離沒有猜錯,這詩也是蔡倫瞎寫的,隻是借著上元燈景,硬生生把長明坊給套了進去,沒想到江離一反問,他倒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額......這策馬樓,是西市裏麵做北原餐食的酒樓,上元節時我巡查路過,見樓中熱鬧,便寫了下來,至於這長安坊......嗯......也甚是漂亮!對!甚是漂亮!”

看見蔡倫詭辯的樣子,江離差點繃不住笑。

他由此可以確定,蔡倫頂多是對他有所懷疑,卻苦於沒有證據,此番上門,明麵上是拜訪他爹、再與他結交,實際上蔡倫心裏暗懷鬼胎,想要試探他,或許還想收集證據。

蔡倫好不容易把江離的反問解釋過去,算是蒙混過關,接下來,他便試圖把話題扔到江離身上。

“江離少爺不愧是江老太太一手教出來的孫子,對詩詞有著真知灼見,我這隨手寫的一首詩,拿到少爺麵前,真是獻醜了。”

“哪有!”宋定康聽不得這種自貶的話,立即跳出來為蔡倫解圍。

“蔡將軍,我們中州的武官,皆憑武藝戰功安身立命,不通詩詞歌賦的有之,不知文人俗禮的有之,若放眼邊疆,大字不識一個的兵士更是數不勝數!武官裏麵,像你這樣還會寫詩的人,少之又少!”

聽到這話,蔡倫始料未及,受寵若驚。

而江離則是臉上笑嘻嘻,心想到底誰才是宋定康的親生兒子。

這可不是蔡倫上門的目的,隻見他又把話題強行一轉,扔到了江離的身上。

“聽說江離少爺不僅富有文采,連武藝也不再話下,若是宋將軍允準,晚輩想同江離少爺切磋一把,不知將軍你可否同意?”

直到這時,江離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蔡倫動機不純,見事情不妙,他準備起身,借機推脫,不料,他爹豪爽的嗓音先一步響起。

“好!這有什麽問題?年輕人多切磋一下武藝,定會有所長進!不過......”宋定康表情暗淡了下來,“不過老夫今日聊了個盡興,現在也有些累了,你們這切磋,老夫就不奉陪了......”

接著,宋定康扭頭看向江離。

“離兒,待會兒和蔡將軍比試,一定要點到為止,等比試完了,好生把蔡將軍送出府。”

宋定康把話一放,搞得江離再無回旋的餘地。

無奈之下,他隻好接下了蔡倫的武藝切磋。

半刻鍾後,兩人已經麵對著麵,站在了竹園裏的空地上。

園裏下人們愛看熱鬧,或是躲在草木後麵,或是藏在假山之間,都想看一看,自家的少爺和這銀麵軍府的統領,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對於勝負,江離心裏倒很是坦然,畢竟他武功隻有五境,隻要不輸得太難看,不在下人麵前丟臉就行。

不過,比試之中,還是要防範這蔡倫的那隻鼻子,最好不要讓他過於近身。

兩人站定之後,蔡倫先伸出了手,擺出了架勢。

“江離少爺,請。”

下一秒,兩人開始交戰。

蔡倫攻勢凶猛,拳腳迅捷。

而江離這邊則是身法靈敏,巧妙回避。

打著打著,江離發現,不知何時,蔡倫的手已經由拳頭,變成了利爪的形狀,而且每每出爪,直指他的衣服!

難道......這蔡倫是想......臥槽!

江離心中大呼不妙,趕緊向後退去。

可惜為時已晚。

隻見蔡倫以雷霆之速伸出他的爪子,揪著江離的領口一拉。

嘩——

下一秒,江離愣在那裏,上衣已蔡倫撕去,露出結實的上半身。

而蔡倫這邊,則是以驚人的手速,把江離的衣服湊到鼻前,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深深一吸!

......

......

圍觀的下人無不傻眼,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這蔡將軍......這......這是在幹什麽!”

“他撕了少爺的衣服不說,怎麽還聞起來了?!”

“這......這是不是變態啊!”

“堂堂銀麵軍的統領,居然好這口!”

......

蔡倫聞完江離的衣服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搞得場麵更是尷尬。

眾人辣眼的視線之下,蔡倫卻厚著臉皮,淡然發話,仿佛想要破罐破摔。

“江離少爺,多有得罪,是我出手失了分寸。”

看到蔡倫死皮賴臉的模樣,江離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時沉星手裏提著一個盒子,從竹閣裏麵走了出來。

“少爺!你怎麽裸了!”

“沒事,剛剛和蔡將軍比試了一場,出了點意外,你去取一件幹淨衣服給我便是。”

“哎呀少爺,這可不巧了,上元節前下過一場大雨,府中的井水甚是渾濁。”沉星拎了拎手上的盒子,“這不,少爺三天前換下的衣服,奴婢都還沒來得及送去洗呢!”

“什......什麽?!”

蔡倫和江離同時睜大了雙眼,看向那個裝著衣服的盒子。

江離杏眼圓睜,心中連連叫罵。

“早不洗晚不洗,為啥偏偏在蔡倫上門的時候拿去洗!”

“沉星這傻丫頭,可要把我害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