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我疏忽了

蒼帝有些後悔,不該讓衝虛道長師徒取代雲裳主持祭天。

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雲裳呢?為何沒與你一起來?剛剛曹貴妃說你去了郊外?”

顧行儼訕訕,“兒臣剛剛回城,已經讓人去府中接她了。”

蒼帝才不管兒子去郊外幹什麽,“再派人去催一催,雲裳必須到,關鍵時刻,她還可以頂替玄知主持……”

顧行瀾聽了這話,站出來給否定了,“七弟妹趕到也不能參與祭天,此陣法傷陰傷命,她不合適。”

顧行儼不知所以,“傷陰?你怎麽知道不合適?”

“七弟還是多關心一下府上的人吧,孤都知道,你不知道,不覺得很可笑嗎?”顧行瀾輕嘲。

顧行儼麵色繃緊,“本王的王妃,也不勞太子費心惦念。”

顧行瀾的嘲諷更濃,“你不關心,卻還不許別人關心?何況此事不隻孤一個人知道,是所有的人都知道。”

“……”

顧行儼看向皇後和十二弟,顯然他們都知道。

他突然想起雲裳說過祭天大典有問題,但因衝虛道長的陣法限製,她看不清具體原因。

然後他得知初酈婉暈倒,陪她去莊子上養傷,徹徹底底把此事給忘了……

“雲裳曾與兒臣提過祭天大典有一劫,是兒臣疏忽了。我這就去接雲裳,很快就回來。”

顧行儼羞愧,瞬間沒了蹤影。

眾人麵麵相覷。

雲裳提過?

他給忘了?

皇後雙腿一軟。若不是小安公公扶住,她就跪了這觀禮台上了。

看顧行儼的臉色,再聯係他出城剛回來,皇後豈能不知發生了什麽?她隻想把那個女人活活打死。這個女人快毀了她的寶貝兒子,簡直不可饒恕了!

顧行儼已經衝到了宮門處,剛翻身上馬準備回七王府,便見黃達駕著馬車,慢悠悠地停在了宮門口。

不是黃達拖遝,不肯快馬加鞭,是雲裳特意吩咐馬車太快了顛簸頭暈,讓他能跑多慢就多慢……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雲裳下了馬車,刻意的明知故問。

本想擠兌兩句再說正事,誰知顧行儼一把就把她拽上了馬,“本王就是來接你,我們馬上去祭壇。”

雲裳沒等坐穩,顧行儼已經在宮中快馬縱奔。

雲裳被顛簸的快吐了。

她今天刻意上了最豔麗的妝,穿了最鄭重的王妃服飾,戴了最華貴的發冠。

卻被他直接拎了馬上,連搖帶晃?

好在時間不長,她和顧行儼便到了大典祭壇處。

雲裳從馬上下來就麵色慘白,衣裝淩亂,發髻鬆散,整個人徹底的不好了……

顧行儼見狀,連忙召喚侍女們把她圍起來,親自幫她整理衣襟插發簪,“抱歉抱歉,是本王太著急了,本王幫你整理!”

雲裳很生氣,撇開他的手,讓侍女們拿了鏡子照。

“打扮了一早上,都被殿下給毀了,瞧瞧這臉色,好像白雪畫了紅霜,還怎麽見人啊!”裝扮了兩個時辰,不如被他糟蹋這兩分鍾?

顧行儼見蒼帝他們看過來,忙把事情說給雲裳聽,“……是本王的錯,你說過之後,本王沒有告知父皇,這件事本王要承擔責任的。”

“承擔什麽責任?設陣法針對我,結果弄巧成拙了吧?若說錯,也是衝虛道長私心在先,與殿下何幹?”

若說他錯,也是錯在隻認冒牌貨,忽略了她。

顧行儼看著雲裳,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雲裳也忘了十年前山洞避雨,聽顧行儼說起宮中委屈為他鳴不平……

迅速讓侍女幫忙整理好衣裝發飾,雲裳把花了妝重新補一下。

十二皇子匆匆跑過來,“七哥七嫂,父皇和母後等急了……”

雲裳已經緩和得差不多,確認儀表無礙,便繞了一個大彎,去見蒼帝與皇後。

“父皇母後安,是雲裳來遲了。”雲裳福身請了安,刻意站得遠一些。

衝虛道長直接道:“剛剛七殿下說你算出祭天大典有問題,為何不早說出來?你把玄知藏哪兒了?”

“知道有問題,為何沒有傳訊給朕?你這丫頭,也與那臭小子一起胡鬧了。”

蒼帝並不開心,因為雲裳居然瞞下了。尋常有事,即便顧行儼不報,她也會讓空青私奏。

雲裳一絲一毫都不著急,看向蒼帝慢悠悠的道:“這個責任恕兒媳不認。宮中兩道陣法,一是禁忌陣法,另一個是奇陽陣法。這兩道陣法都是針對我的,陣法一開,我自然無法占卜會發生何事。”

“何況四天前我探望母後時,在宮裏遇上玄知道士,他也說陣法啟動之後,會傷我心脾,警告我不許靠近祭壇。”

“那時太子殿下也在,不是我信口胡說。”

“若我向您稟告祭祀大典會出差錯,您會改期取消,還是斥我胡鬧?我也隻能與七殿下隨意地說兩句私房話,沒想到成了大罪了。”

雲裳兩片嘴皮子一碰,把責任推了一幹二淨。

蒼帝訕訕,因他的確不會聽雲裳一人之詞。

看了一眼顧行瀾,顧行瀾也點頭稱確有此事。

衝虛道長卻不聽這話,“所以你懷恨在心,把玄知騙走栽贓嫁禍,也不是沒有可能。”

雲裳看著眼前的老頭很不屑,“騙?你是把玄知當傻子嗎?他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我要調動多少人捉住他?又如何杳無音訊地把他從宮裏弄出去?”

“原本還尊您一聲道長,未料到您如此狹隘愚蠢,怪不得帶徒弟下山做接班人了。”

“……”衝虛一口涼氣差點兒噎過去,“那是老夫最盡心的弟子,老夫不能容他就這樣失蹤不見,被人欺辱啊!”

雲裳幽幽道:“反正與我無關,青天在上,不是我做的,我願對無量天尊發誓。”

衝虛道長眼眸雖已渾濁,卻透出一絲精亮死死地盯住雲裳。

雲裳無語,“你還不肯信?還逼我發毒誓不成?”

“以你的性子,一定占卜過玄知會遇上什麽事!”

雲裳驚詫,沒想到被看出來了?

“我的確占卜過,但我不想說。”

“不說就是你心虛!”

“我不高興,不想說又如何?”

“天子麵前,你需知無不言!”

“父皇還沒開口呢,你先狐假虎威了?其實你知道我要什麽,給我一個答案,我自然會痛痛快快地告訴你的。”

雲裳繞了一個大彎子,點出正題。她就是要衝虛道長說出胎記的秘法,僅此而已。

衝虛道長愣住,“你居然拿這種事交易?簡直卑鄙!”

雲裳才不介意外人的評價,“卑鄙你又奈我何?他與我非親非故,救不救,都在我一念之間。”

衝虛道長深吸口氣,“……老夫答應你,若你肯找到玄知並且他安然無事,老夫就給你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