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男人,真野

啪!

一張正方形的鹿皮婚約書擺在了大理石的茶桌上。

婚約書上麵,陸小天,林靜言兩個人的名字被特地加大加粗地寫著。泛黃的色澤和古樸的字跡向在場所有人展示著它的年代和真實性。

連飛羽傻了。

林宜民和江穀雲愣了。

“你竟然是那個陸小天!”

老兩口齊聲驚呼,同時陷入了沉思......

二十年前,剛出生的林靜言被醫院診斷出遺傳了家族的先天性心髒衰竭,所有頂尖的醫生無人能治,判定小靜言活不過三日。然而就在第三日全家人都要絕望的時候,一個世外高人飄然而至,神技莫測地三根銀針就治好了小靜言。治完後,高人不接林家人任何感謝飄然而去,宛如神仙。

時間過去五年,有一天林家老爺子突然拿回來一張鹿皮婚約書,說是又偶遇當年救小靜言的高人,高人願讓自己的徒兒和小靜言訂下婚約,待自己徒兒二十歲時前來向林家提親。林家老爺子感激高人救命之恩,自然是欣然答應。

這便是這張婚約書的由來。

又過了三年,林老爺子突然遭受意外撒手而去,彌留之際再三叮囑林宜民夫婦要保管好婚約書,靜待高人徒弟的到來。

林宜民夫婦兩人一開始記住林老爺子的遺囑,後來林家生意越做越大,住的地方也幾易其所,慢慢地竟然把這件事忘記了。

這一晃又過了十二年,林家婚約書早已不見,林宜民夫婦也把這件事徹底拋到了腦後。

如今,對方同樣的婚約書重新出現在了麵前,所有的記憶喚回,陸小天這個名字在林宜民的腦海裏愈發地清晰。

“我師父之所以訂下這門婚約,可能是讓我來醫治靜言的心疾。”

陸小天聽著林宜民講述事情的原委,似乎也想起了些東西。

“林家的心疾傳女不傳男,但凡林家女子,心疾每二十年複發一次,一次比一次嚴重,常人抵不過兩次便會死亡。當年我師父沒有把這事告訴你們,應該是不想讓靜言二十年一直擔驚受怕地活著。”

陸小天繼續說完,心裏麵卻罵了怪老頭不知幾十遍:老不死的什麽事情都不說清楚,要是自己沒想起來給李靜言治病,這個美少女過不了多久不得香消玉殞了。

“真的是這樣嗎?”

林靜言和江穀雲同時望向了林宜民。

“我母親二十歲生我的時候犯過一次心疾,四十歲複發,不治而亡。我的大姐,在生下靜言的表姐後,月子裏就突發心疾走了。我的外婆二十歲生我母親的時候也是突發心疾,當時就去了。”

林宜民苦笑道。

“啊!”

想到還有一月不到自己就二十了,林靜言驚得捂住了嘴巴。

“飛羽,你看這,靜言確實十五年前和陸小天就有婚約在身。況且靜言的這心疾......”

林宜民望著連飛羽不知如何解釋。

“聽林叔叔這意思,之前答應過我父母的婚約,現在是想毀約了哦?”

連飛羽眯著眼睛問道。

“這.....”

林宜民和江穀雲迫於連飛羽和他背後連家的壓力,竟然說不出話來。

連飛羽冷著臉說道:

“林叔叔,別怪我沒提醒你,我沒有和靜言完婚之前,連家的兩個億是一分錢也不會打到林家的賬上的。沒有這兩個億的緩解,林家撐不了一個月就得破產睡大街吧?”

林宜民和江穀雲聞言麵如死灰,後背冒出了一陣冷汗。

“什麽兩個億?什麽林家要破產?爸媽,到底怎麽回事?”

林靜言聽完俏臉也露出著急的表情。

“靜言,你還不知道吧,你們家已經債務危機已經到了破產的邊緣了,你爸媽把家裏的房產都抵押了還差兩個億的窟窿,要我連家不答應出資兩個億幫助你家度過危機,你家不出一月就要徹底破產流浪街頭。”

“而你隻有嫁給了我連飛羽,我們兩家變成一家人,我連家的家族基金才能放心把兩個億放到你家的賬上啊,哈哈哈。”

連飛羽看著林靜言傻白甜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林宜民夫婦一直沒有把家裏的真實處境告訴她啊。

“爸媽,他說的是真的嗎?”

林靜言已經有些呆愣地向父母問道。

林宜民夫婦嘴角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怎麽樣?林叔叔,孰輕孰重?你考慮好了嗎?”

連飛羽毫無禮貌地盯著林宜民又問道。

“飛羽,可是靜言的病情你剛才也聽到了,隻有這位陸小...陸小神醫能治呀!我們不能拿靜言的性命開玩笑啊。”林宜民說道。

“哈!林叔叔,你當我連飛羽是三歲小孩嗎?”

連飛羽臉上掛滿了嘲笑的表情。

“飛羽,你什麽意思?”

“林叔叔,不是我說你,叫個外人來講一個老掉牙的故事就想蒙我嗎?

什麽傳女不傳男的心疾?什麽高人二十年來救?你是在跟我講傳奇故事會呢?

想戲耍連家,我告訴你們小心玩火自焚!連家要是動手,用不了一個禮拜,你們林家就得在江海的商業地圖中徹底地消失。”

連飛羽徹底撕下斯文的麵具,言語中充滿了威脅。

在連飛羽看來,林宜民不知道是抽了什麽瘋了,弄一張破抹布一樣的獸皮,編一個蹩腳的劇本,就想空手套白狼拿連家的兩個億。

玩呢?你是不知道編故事空手套投資者的金融遊戲,那是連家多少年就玩剩下的嗎?

林宜民夫婦徹底癱坐在沙發上,一下子像老了十歲。

一邊是整個林家的身家性命,一邊是選擇相信這突然上門的高人徒弟可以救女兒的性命。饒是林宜民商海沉浮幾十年,一時間也難以抉擇。

想了片刻,林宜民眼神突然堅定下來,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相信陸小天!

哪怕隻有一絲希望,哪怕賭上林家的所有,也要救女兒的性命。

“飛羽,很抱歉,你林叔叔不能看著自己的女兒有性命之危而見死不救,改日林叔叔再親自上門賠罪。”

林宜民正色地對連飛羽說道。

這一次,江穀雲罕見地沒有發言。

“好好好,林宜民,你記住今天說的話,你會後悔的!等你身無分文流浪街頭的時候,你會把林靜言送到我連家求著我收留的。”

連飛羽怒極反笑,咬著牙轉身離去。

“等等!”

就在連飛羽跨出客廳的那一刻,一直安靜喝茶的陸小天說話了。

連飛羽轉身陰騭地盯著陸小天,突然發現一直憤怒的自己居然忘記了這還有個跳梁小醜。

對於林靜言口口聲聲說已經把第一次給了的這個男人,連飛羽怎麽可能放過:

“你不說話本少爺倒忘記了還有你這樣一隻臭蟲在,你是有什麽遺言要說?”

“昨晚給靜言下藥,是你幹的吧!”

陸小天冷冷的問道。

呃!連飛羽頭上一陣冷汗,這小子怎麽知道的。

打一開始連飛羽的種種神情,陸小天就覺得不對勁,這時看連飛羽的表情,陸小天更加確定無疑了。

“無恥之徒!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這時的林靜言也徹底地明白過來,對著連飛羽大罵。

連飛羽稍微閃過一絲的局促,馬上又鎮定了下來,反而狂妄地說道:

“是我做的又怎麽樣?我連飛羽要得到的人,就算下藥也要搞到手,我下了藥,你又能怎麽樣我?”

“我發現你是真能裝逼啊!說好的一起裝逼都讓你一個人裝掉了。”陸小天戲虐地看著連飛羽說道。

“第一次見麵,你在我老婆家裝逼,我忍你一次,我警告你,以後離我老婆家遠一點,不然的話......”陸小天頓了頓。

“不然怎麽樣?”連飛羽一臉的挑釁。

活了快三十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威脅,新鮮。

“不然的話,猶如此桌!”

陸小天淡淡地說完,手裏玻璃杯突然‘啪’地重重地落在大理石桌上。

哢嚓!

數寸厚的大理石桌麵應聲而裂,轟的一聲全部散落一地。

而陸小天手中的玻璃杯,完好如初,晶瑩剔透。

嘶!

空氣凝固!

一股涼意從連飛羽的腳底升起,寒冷徹骨,背上卻是一陣冷汗直往下流!

這踏馬是怪物嗎?玻璃杯碎大石?

連飛羽嚇得大氣不敢再喘一口,被陸小天的這一手徹底震撼到了!

這實力,隻有自己家供奉的那位古武高手涼大師才能與之抗衡吧!

林宜民和江穀雲也是目瞪口呆,思緒一下子想到了二十年前那位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

想到剛才對陸小天的不好態度,好像還罵了他“野男人”,江穀雲更是一頭大汗,此時她隻想說另外一句:

這男人,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