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味道
我家院子裏的地麵是泥土的，沿著糯米路線走了一圈的鬼，留下了一串腳印。
我二人都俯下身，想要看看腳印上是否留下線索。
腳印很糊，根本看不清鞋底，隻有一個模糊輪廓。
就在我二人都比較失望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股氣味。
有些黴味混合著灰塵的味道，還夾雜著腐爛的氣息。
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裏聞過。
我嗅了嗅，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我臉色頓時大變。
胖子見我神色變化，趕緊問道：“怎麽了？想起什麽來了？”
我僵硬的站起身，咽了一口唾沫，看著胖子的眼睛說道：“這是……劉寡婦家的味道……我在那個鬼屋裏聞到過這個味道。”
胖子臉色也難看起來：“你確定嗎？”
我點點頭：“不會錯的，我在那個屋子裏住了兩個晚上，再熟悉不過。”
胖子臉色陰沉，事情這種發展是我們倆都沒想到的。
黑紙沒有問題，毛筆也沒有問題，法器很正常。
之所以沒有出現女鬼的生辰八字，是因為來參加請鬼茶的，根本不是爺爺。
不是爺爺，所以跟女鬼沒有因果糾纏，法器也就無法生效。
胖子看了看表，歎了一口氣：“我也是大意了，子時還未到，怎麽會頭七回魂？”
一般頭七回魂夜都是子時，也就是夜裏十一點之後。
而現在才十點多，還沒到回魂的時間，來的怎麽會是爺爺呢？
“那剛才來的，是劉寡婦？”我問道。
胖子想了想，凝重的搖了搖頭：“是王叢。”
“為什麽？你不是說劉寡婦家沒事了嗎，怎麽今晚會跟他們扯上關係。”
胖子思索了片刻，仿佛想通了什麽，說道：“應該是女鬼的原因。”
“什麽？”我問道。
胖子解釋：“昨天夜裏王叢把你拒之門外，並沒有其他行為，我以為你們之間的事情到此為止了，
但是現在看來，王叢昨天夜裏沒有出來找你麻煩，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我聽到這裏，思路被胖子帶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他忌憚女鬼？”
胖子點點頭：“聰明。”
說到這裏，真相一目了然。
我在劉寡婦家住了兩天，女鬼不敢進去，是因為屋裏的鬼比女鬼要厲害。
但是，王叢和劉寡婦加起來，才能大於女鬼，他們倆任何一個鬼單拎出來，都不敵女鬼。
昨天夜裏，王叢想出來殺我，但是外麵有女鬼，他不敢出來。
劉寡婦不想出來殺我，王叢自己一個人出來敵不過女鬼，所以他沒有出來。
這才讓胖子產生了錯誤的判斷，以為王叢不想殺我。
今天女鬼沒來，王叢就敢出來了，這才找上門來，給我下了殺貼，擺明了態度要殺我。
真是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往這種方向發展。
我看向胖子：“現在咋辦，一個女鬼還沒處理掉，又多了一個要殺我的，
而且還有一個疑點，王叢為什麽不直接動手？而是留下一個殺貼？他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胖子想了想，說道：“王叢今天沒有動手，說明他跟女鬼一樣，都對我有所忌憚，那隻要我在你身邊，你還是比較安全的。”
我皺眉問道：“那這種行為是不是有點傻啊，他明知道殺不了，還進來幹什麽，留下殺貼通知我們，這不是打草驚蛇麽，我們有了防備，他就更難殺我了，這多少有點笨了。”
胖子也摸不到頭腦：“可能……他本就不是一個理智的鬼吧，總之我們一個一個來，請鬼茶繼續擺著，等你爺爺回魂，先弄清楚女鬼的身份再說。”
胖子此時很自責。
如果不是他沒有調查清楚，就讓我進鬼屋借住，我也不會惹上王叢，發展成現在的處境。
我們收起原來的糯米，用新的糯米撒出路線，重新擺好請鬼茶，關上燈，點好蠟燭，在蒲團上坐好。
沒過多長時間，很快就再次響起開門聲。
我趕緊看向胖子，該不會是王叢去而複返了吧？
胖子搖搖頭，示意應該不是。
我二人安安靜靜的坐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很瘦的身形隱隱約約的出現在對麵，在微弱的燭火中顯得模糊不清。
這熟悉的感覺，應該是爺爺！
爺爺在對麵的蒲團上坐下，跟剛才一樣，三支香自行點燃，香霧升起，像一道屏障一樣將雙方隔開。
然後爺爺的身形就僵住不動，像一尊雕塑一樣。
我大氣都不敢喘，輕輕轉頭看向旁邊的胖子。
胖子也一動不動，緊緊地盯著香霧對麵的爺爺。
過了一會兒，對麵的爺爺又突然起身，轉過身去，沿著糯米原路返回。
當關門聲響起的時候，香霧消失。
我趕緊打開燈，跟胖子到對麵去看黑紙。
隻見黑紙上赫然出現了兩行小字，正是生辰八字的格式！
我二人大喜過望！
請鬼茶，成了！
有了生辰八字，就有可能查到女鬼的身份，對付女鬼的事情或許就能迎來轉機！
“我們要怎麽查呢？”我問道。
胖子說道：“準備好了，那個高人都教過我了。”
說著，他拿出一個羅盤，參照著生辰八字擺弄了一番，似乎在尋找方位。
過了一會兒，隻見胖子臉上的喜悅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怎麽了？查不到嗎？”我問道。
胖子皺起眉頭：“等一下，我再來一遍，可能是哪裏搞錯了。”
說完，胖子如法炮製，跟剛才一樣的操作重新來了一遍。
然而胖子的臉色依舊難看，沒有半點峰回路轉的意思。
“什麽情況，是查不到？還是別的什麽？”我問道。
胖子醞釀了一下措辭，答道：“我也不太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情況，那個高人教我的時候說，
用生辰八字，加上一份那個女鬼的陰氣，就可以查到女鬼生前的住處，
我本以為女鬼生前的住處會很遠，可是羅盤上呈現的結果，分明就在這裏不遠。”
“同村的？”我問道。
如果是同村，倒也是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胖子卻問道：“你們村子西邊還有別的村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