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告狀我也會
花廳中,花團錦簇,好不熱鬧。
郭氏,李昭兒都在,母女倆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但是見李蠻兒來了,二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見到救星的表情。
李昭兒看向李蠻兒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嫉妒,哀怨的神色,她的目光落在那累金絲的項圈上,好半天都挪不開。
旁邊還坐著兩位女眷,皆是梳著婦人發髻,年長的大約四十出頭,生得頗為精明,此人眼神也很淩厲,給人一種很厲害的感覺。
李蠻兒對這個人毫無印象,但是猜測她應該是耿三公子的母親,耿侍郎夫人江氏。
江氏旁邊那個婦人,年約二十四五歲,生得比較富態,容貌中上,但是自帶一股恬靜的氣質,讓人一見,心生好感。
李蠻兒也不認識她,猜測她應該是耿家的長媳。
“給母親請安。”李蠻兒規規矩矩地給郭氏請了安,然後安靜地站在一旁。
“這就是我家大姑娘。蠻兒,這位是江夫人,這是她家長媳邵大奶奶。”
果然!
李蠻兒微微福身,“見過江夫人,見過大奶奶。”
江氏上下打量了李蠻兒兩眼,隻覺得這流言真是害死人的玩意,半點也信不得。傳言鐵膽侯府李大姑娘是個混不吝,長得極醜,脾氣很大,是個沒有家教規矩的。
可眼前這位李大姑娘容貌氣度都是一流,光看她這身打扮,再看她那通身的氣派,和傳言完全就是兩個樣子嘛。
也難怪,繼母當家,畢竟不能和親生母親比,就算是衣食上沒有虧待,那些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可就難說了。
婆媳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留了一個心眼,俗話也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大姑娘真是好容貌,這通身的氣度也就鐵膽侯府能養出來。”
“都說侄女像姑姑,淑妃娘娘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大姑娘可是娘娘的親侄女,自然也是不得了的。”
“當不得大奶奶這番讚譽,若僥幸能有幾分像娘娘,也是我們姑娘的福分了。”郭氏聽不得別人稱讚李蠻兒,想方設法地也要把她親生的女兒李昭兒帶上。
江夫人也不在乎這個,連忙道:“大姑娘快坐吧,陪我們說說話。”
李蠻兒這才挑了個位置坐了。
從頭到尾,李昭兒都沒有過來和她說一句話。
有小丫頭給李蠻兒上了茶,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大姑娘……”江氏把之前想好的說詞又咽了回去,微微思忖後又重新道:“犬子今天去了長公子府,直到現在都沒回來。下人找了好幾圈,城裏城外都找遍,卻依舊沒見到我那孽子。長公主那裏……實在不方便多有打擾,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來府上打擾。”
李蠻兒故作驚訝,“夫人這話,讓我好生意外!府上公子既是出了事,該立刻去報衙門才是,又或者讓兵馬司的人去找,豈不是能快一些?夫人和大奶奶偏偏來我們家裏找,這倒是讓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昭兒突然出聲道:“大姐姐,這屋裏又沒有外人,你又何必非要和耿三公子撇清關係呢!我們又不會說出去。”
紫煙的肺管子都要氣炸了,二姑娘這話分明是往姑娘身上潑髒水啊!
“看來是死的人不夠多啊,所以二妹妹才會這般不長記性。”李蠻兒挑了挑眉,氣定神閑地問道:“怎麽,死了春枝一個還不夠,難不成非要你屋裏的丫頭,婆子都死幹淨了,你才能學乖!”
李昭兒心虛,想起春枝死不瞑目的樣子,本能地縮了一下身子。
郭氏心疼女兒,當下道:“蠻兒,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妹妹。當著江夫人的麵,說什麽打啊殺的,怎能如此沒有規矩!”
“母親當真是偏心啊!”李蠻兒也懶得和郭氏做戲,當下起身道:“我說她一下,您就氣成了這樣,可是二妹妹平白造謠中傷女兒,怎的不見母親說她?說到底,我到底不是母親親生的,還妄想和二妹妹一樣得到母親的憐愛,真是癡人說夢了!既然如此,以後我便改口叫您太太了,也免得讓二妹妹誤會我要搶她的,時時怨懟我!”
李蠻兒這番話,說得郭氏啞口無言,她尷尬地看了江夫人一眼,卻發現對方也是一副開了眼界的模樣。
都說家醜不能外揚,這李大姑娘也太過於心直口快了,就這麽直接揭了郭夫人的老底,麵子上也未免太過難看一些了吧!難怪外麵對她的風評不怎麽好,就這樣的性子,隻怕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郭氏氣得心口疼,要不是有江夫人在,她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賤皮子。
“太太以為我說的是什麽話?”李蠻兒隻道:“您滿京城打聽打聽,有誰家的姐妹敢像她李昭兒膽子這樣大的,當著長公主的麵汙蔑長姐,如今又平白說我和耿三公子有什麽!知道的,是二妹妹性子驕縱,見不得我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妹妹看中了我和榮國公府小公爺的親事,才會幾次三番地往我身上潑髒水。”
“你這……”郭氏的嗓子裏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她辛辛苦苦維係的賢良模樣差點維持不住。
“江夫人,大奶奶,你們若是真心要找人,還請去報官吧!不管你們在外麵聽誰說了什麽,又或者是李昭兒和你們說了什麽,到我這裏,隻有一句,我沒有見過耿三公子,長公主府那是什麽地方,長公主安排的宴會,又豈容外男隨意混到後宅去?兩位若是不想得罪長公主,這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免得惹禍上身。”
李蠻兒微微欠身,“恕不奉陪了!”說完,也不理會廳中幾人的反應,帶著紫煙出了花廳,直接離開了朝暉院。
邵大奶奶拿帕子捂著月匈口,心說真是開了眼界了!這李大姑娘果然名不虛傳!
李蠻兒前腳出了朝暉院,後腳就去見了崔氏,把方才發生的事情又學說了一遍,末了還添油加醋地來了一句,“祖母,如今我們鐵膽侯府竟然這麽不堪了,那耿侍郎是什麽品階,他家夫人都敢隨意到侯府來質問,真是世風日下!莫不是他們覺得娘娘在宮中不得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