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酒精過敏

酒精過敏

一出包廂門,江少卿臉上的笑容便頃刻消逝。他垂眸,睨了一眼懷中站都站不穩的小人兒,厲聲問,“誰準你喝酒的?”

宋楚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俊臉,驕傲地揚起下巴,“我自己準的。怎麽,我連喝酒的權利都沒有?”

她倔強的樣子讓江少卿的眉頭又攏起幾分,他一手托起她的下顎,“楚楚,鬧夠了就回家。”

她索性閉上眼,拒絕看他,不想麵對他那雙攝人心神的黑眸,也不想麵對他的臉--別人所謂的英俊麵孔。他長得好看嗎?以前她覺得他很帥,可現在,她恨不得立即讓這張俊帥的臉孔消失。

江少卿望著她,冷靜自持的表情如斯,但是那道眼神卻變得莫測難解。下一刻,修長的腿跨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拖著她直接往路旁邊的車子走去。

“你幹嘛放開我。”她惱怒地掙紮,卻被抓的更牢,手腕被箍得生疼。

江少卿停下,眼神沉沉地望著她,手仍未鬆開,“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放開……”她不理會他的警告,奮力掙紮。

江少卿看著她,不再言語,下一秒,他伸手繞到她背後,將她整個人拋到寬肩上,全部的動作,一氣嗬成。

“啊……”宋楚嚇得尖叫一聲,頭朝下的位置讓她感覺全部血液迅速湧到腦袋裏,悶悶地脹痛。

“混蛋,你放開我。”她試圖掙紮,可這種姿勢,她壓根就逃不出他的鉗製。

“我說過,不介意把你扛回去。”他扛著她,大步往路虎走去。

“江少卿,你這個混蛋,你放我下來……”小小的粉拳,像下雨似的往他結實的背上猛打、亂抓。他卻是不痛不癢,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任由她一路拍打尖叫,然後塞進車裏,鎖車門,再繞到另一邊,開門上車。

看見他進來,宋楚便撲過去,企圖搶鑰匙打開中控鎖,不料被他一個擒拿,將手扭翻過來,死死地摁在座位上,“宋楚,別再激怒我。”

手臂劇烈的疼痛終於讓宋楚蓄積已久的淚水滑了下來。但是,她卻仍是抬高了下巴,怒視著他,一點兒也不肯示弱。

江少卿立即鬆掉鉗製她的力道,黑眸直視她,半晌之後才抬起手來,抹去她臉上的淚,“別哭,我不想傷害你……”他喃喃低語,像在解釋,又像在自語。說完淡淡一笑,那笑容看起來竟然有點慘然,讓宋楚一怔,心底生出異樣的情緒。

她別開眼,望向前方,冷哼道,“你一直在傷害我,不是嗎?”

這一次江少卿沒有駁斥,隻是無言地啟動車子。車上環城高速,江少卿打開CD,讓爵士樂流轉車廂。隻是……他瞥了眼歪著腦袋假寐的宋楚,眼皮微微地顫動,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有淚水的痕跡,沒有絲毫欣喜。他苦澀地抿唇,關掉CD。

車行一段時間後停下來,宋楚睜開眼,看了看四周的景物,發現這是不是自己的公寓,不由皺起眉頭,“送我回家。”

“這裏不是你家嗎?”江少卿將車泊進車庫,熄火。

宋楚不想跟他討論自己對家的定義,換了一種說法,“那你送我回我的公寓。”

“太晚了。而且,我剛才喝了酒,有點頭暈。”

“屁!”她不禁爆粗口。這男人15歲時就能喝下兩瓶五糧液,剛才那杯紅酒能讓他頭暈,騙鬼都不行。

江少卿眉頭一挑,失笑地撫上她紅嘟嘟的臉蛋,“丫頭,你說粗話。”

修長的手指從皮膚上滑過,帶著□□的刺激,讓她打了個冷顫。

宋楚急忙別過臉,躲開他親昵的碰觸,再次重申,“我要回去,你送不了,我自己打車走。”

她說著就推開車門下來,可剛走出車庫,就被江少卿堵住。

“我不會跟你上去。”她憤怒地說。

“那你覺得我會讓你回去嗎?”他眯起眼,直視著她。

他們就這樣沉默對視,誰也不肯讓步,初冬的風夾著細雨打在兩人身上,可當江少卿看見她益漸發紫的嘴唇時,還是敗下陣來。

“晚上先將就一晚,明天我再送你回去。”他歎息著說,“客臥有打掃,放心,我對醉鬼沒興趣。”

宋楚想拒絕的,可剛才被冷風一吹,紅酒的後勁上頭,讓她暈乎乎的,胃裏也直翻騰,壓了幾下都沒壓下來,隻得扶著牆一個勁吐。

看她吐出的穢物裏隻有酒沒有食物,江少卿的臉色瞬間冷下來。大手不輕不重地敲打著她的後背,冷聲質問,“你晚上沒吃東西?”

“不要……嘔……”宋楚用手揮開他,又捂著胸口幹嘔。晚上她的確沒吃什麽,加上飯局中間已經去衛生間吐過一次,白天吃的那丁點食物早就被吐幹淨,現在胃裏除了酒就是酸水,嗆得她眼淚花兒都出來了。

江少卿見她隻是幹嘔,再沒吐出東西,便去車內拿出麵紙給她擦拭,收拾幹淨後,不顧她的反抗直接打橫抱起她往電梯方向走。

宋楚一路掙紮,抗議,無奈剛剛吐過,頭暈眼花,沒多少力氣,最後隻得虛弱地靠在他身上,重複咒罵:“江少卿,我恨你……”

“我知道。”江少卿低啞的說著,語氣中帶有難以察覺的苦澀,他太清楚她對他的評價了。

進了屋,他直接將她抱進浴室,調好淋浴的水溫,又拿出一套嶄新的睡衣放在矮凳上,交待完,“不要洗太久”才退出去。

宋楚環視這間幾乎全新的浴室,自嘲地笑了笑。這是他們的婚房,可惜她卻沒住過幾天。

褪下衣服走進浴淋浴房,視線落在那套LOCCITANE的沐浴產品上時,宋楚臉上露出鄙夷之色,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動物。不知怎麽的,想到他竟然會把女人帶來這裏,一股煩躁的情緒莫名的湧上心頭,讓她不由加快速度,希望趕緊離開這個肮髒之地。

宋楚出來時,江少卿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看到她仍穿著襯衫,眉目間有隱隱的不悅,“怎麽不換衣服?”

宋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我睡哪裏?先說好,我不睡別人睡過的床。”

江少卿的目色更深沉,他握緊手中的電話,沉吟良久,才開口:“客房沒人睡過,我給你換新床單。”

“不用,我自己鋪。”她冷聲拒絕他的好意,話帶譏誚諷刺,“你碰過的,也不知道幹不幹淨。”

江少卿微微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地走進儲物間,拿出一套被套放在沙發上,然後轉身走進主臥。不過那巨大的關門聲還是泄漏出他的怒氣有多旺盛。

宋楚看著那道緊閉的門,冷笑一聲,走回客臥,鋪好床,再和衣躺下來。隻是,緊致的襯衫貼在身上,箍得她難受,加上她有認床的毛病,在床上翻來覆去半晌也睡不著,到後來漸漸就覺得後背很癢,她挺身蹭了蹭,卻越蹭越癢,甚至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她坐起來,打開床頭燈,褪下襯衫才發現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小豆豆。她一頓亂抓,在身上撓出幾條血印子卻還是奇癢無比,最後沒辦法,她隻得去浴室衝涼,冷水澆在身上,非但不覺得冷,還有一絲絲清亮的舒服。

她正用花灑衝著災情最嚴重的後背,浴室的門霍地被推開,江少卿鐵青緊繃的臉進入視線。

宋楚嚇得立即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蹲下來,喝令道:“出去!”

可惜,入侵者沒有依言聽話,反而大步踏進淋浴間,拉開浴玻璃門,動手關上水龍頭。在觸到那冰涼的水時,他咬牙蹦出,“宋楚,我想掐死你。”

她不理會他身上那股駭人的氣息,隻尖叫著,“滾出去。”

江少卿置若罔聞,從架子上抽出大浴巾,將她整個人包住,抱出浴室。

“你放開我!”她仍不死心,在他懷裏又踢又踹,就是不肯乖乖就範。

咚!臥室的門被踹開來,宋楚被扔回大床上。一旦得到自由,她急忙翻身,可惜他卻不肯放過她,單手握住她的腳踝,硬是把她拉回來。

“放開!你給我放開!”她急得用另一隻腳踹他。

他不動如山,任憑她亂踹亂踢,一手已經拿起毛巾,逐寸逐寸擦拭她泛紅的肌膚。

掙紮了好一會兒,宋楚踢得都累了,卻還不見他停手。她終於懊惱的認命。這男人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旦做出任何決定,就不會更改初衷,要他住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累極的她喘息地放棄掙紮,直到他拭幹了水,終於鬆手,她才抓過被子,試圖遮掩身子,沒想到還沒把自個兒包妥,被子又被抽開了。

“你要幹嘛?”她驚恐地瞪著他,就像一直被大灰狼嚇到的小兔子。

江少卿沒有言語,隻是伸手扳過她的身子,查看她背上的密布的小紅點,“癢嗎?”

“跟你無關。”宋楚試圖別過身子,卻被鉗得更緊。

江少卿望著掙紮的小人兒,歎息著起身,離開臥室。

覷了這個空,宋楚立即裹著被子跳下床,準備鎖上門。可惜剛碰上把手,就被折返的江少卿擋住。

“你出去,我要睡覺了。”宋楚雙手拽住被子,防止春光外泄。

“吃完藥再睡。”江少卿冷冷地說。

宋楚這才發現他手上拿著一片白色小藥丸和一杯溫水。

“什麽藥?”她不解。

“過敏藥,你酒精過敏。”他把藥送到她麵前,示意她吞下去。

酒精過敏?原來身上的紅疹子是酒精過敏,難怪那麽癢,她還以為是新床單不幹淨的關係。

宋楚正欲伸手去接,卻發現情況尷尬,她要是放手,被子非掉下去不可。

“你把藥放下,我自己會吃。”

“不行。”

她抬起頭,狠狠地盯著他,明白自己肯定拗不過他。於是,她拖著被子爬回床上,先把自己裹嚴實了再伸手來接藥片和水。

“這下你可以出去了吧?”宋楚吞下藥,把杯子塞到他手裏,冷冷地下逐客令。

江少卿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不過卻沒有依言出去,反而脫掉鞋子爬上床,將她連人帶被的摟入懷中。

“江少卿……”宋楚渾身一怔,翻身就想爬起來,卻被他y用腳壓住。

“噓。”他湊到她耳邊,柔聲哄著,“別鬧,早點睡。”

“我不要跟你睡。”她掙紮。

“我知道。”他輕聲說道,寬厚的大手將她摟得更緊。

“知道還不滾出去?”她憤怒地吼叫。

“我不在,你會睡不好。”他低語。

“屁,有你在我才睡不好。”

這一次江少卿沒再跟她辯駁,隻是更堅定地摟緊她,讓兩人的身軀之間,除了棉被之外,緊密得沒有其他阻礙。

宋楚被箍在他的懷裏,絲毫不能動彈,氣得不停咒罵,可是他嘴裏的混蛋卻愜意地貼在她背上,發出均勻的呼吸。

靠,他睡著了!

罵得口幹舌燥的宋楚恨不得立即爬起來宰了他,可惜被箍得死緊,壓根動不了,隻能累得直喘氣。她氣呼呼地瞪著天花板,在心裏又把他罵了幾千萬遍,才漸漸、漸漸的放鬆下來。

直到懷裏的人兒不再顫抖,氣息也從紊亂逐漸轉為徐緩時,躺臥在床上的江少卿,才微微啟開眼,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來了哦!

雖然更得慢點,但是基本上還是保持更新的哦。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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