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書

半睡半醒間,楚元容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床似乎都在晃動。

耳邊不斷傳來敲鑼打鼓,亂哄哄的聲音,叫她愈發頭疼。

她掙紮著睜開雙眼,入眼處便是一片紅——

楚元容心頭一跳,這不是她家,而是一頂窄小的喜轎中!

下一刻,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席卷而來,在她腦海之中炸開。

她,21世紀中西雙料醫科聖手,穿到了一本書裏跟她同名同姓的惡毒女配楚元容身上。

書中楚元容是個沒有腦子的漂亮蠢貨,她生母早逝,生父不親,被繼母養成了嬌蠻跋扈的性子,很不討喜。

她原本是男主司陽雲的未婚妻,卻因為意外,嫁給了司陽雲的叔叔司寒衣。

司寒衣是這個朝代第一個異姓王,傳聞他樣貌醜陋,暴戾恣睢,宛若人間修羅,隻聽司寒衣之名,便可止小兒夜啼。

興許是太過凶惡,遭到了報應,司寒衣帶兵打仗之時身中劇毒,成了活死人。司家老太君病急亂投醫,找人給司寒衣算了八字衝喜,恰巧選中了楚元容同父異母的妹妹楚如心。

楚如心是書中女主,男主司陽雲的心尖尖上的人,自然不能嫁給這麽一個窮凶極惡的將死之人,於是嫁過來的人,就成了楚元容這個惡毒女配。

今日,正是原主楚元容出嫁的日子。

在成親後,楚元容仍舊對司陽雲不死心,屢次跟女主作對,見證了男女主忠貞不渝的愛情,最後慘死下線。

思及此,楚元容咬了咬牙,強行穩住心神,她四肢無力,顯然是被下了藥。

她看書的時候,便覺得楚如心跟司陽雲是對渣男賤女,一個偽君子,一個白蓮花,沒想到竟讓她親自體會了一把。

原主嫁給司寒衣,絕對跟這對狗男女脫不開關係!

司寒衣是書裏麵的早死鬼,正文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好久了,而他的寒王之位,則是被司陽雲那個偽君子繼承了下來,所以,她是穿到了故事開始之前。

想踩著她愛情事業雙收?

嗬,做夢!

喜轎搖搖晃晃,漸漸停了下來。

喜婆的聲音傳來:“請新娘子下轎……”

楚元容被一雙手攙扶著下了轎。

司寒衣成了活死人不能拜堂,楚元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扶著與一隻公雞拜了堂,隨後被送進了司寒衣的房中。

楚元容在椅子上坐了一個時辰,身上的藥效終於逐漸消失,她抬起手臂,將自己的紅蓋頭扯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她抬眸,看向銅鏡。

鏡中人桃腮杏臉,肌膚如玉,美眸流轉,與她原本的模樣有九成相似。剩下一成大抵是鏡中人瞧著更年輕一些,且留著一頭長發,比現代的她多出幾分古典美來。

楚元容看了看窗外,不愧是寒王府,守衛森嚴,巡邏的侍衛沒有半點鬆懈,門口還站著隨時待命的丫鬟,她想逃出去,比登天還難。

她摘掉頭上的鳳冠霞帔,又脫掉身上繁瑣的外衫,這才慢悠悠來到床榻邊,想瞧瞧這位傳說中凶神惡煞的寒王,到底長成何種模樣。

在看到**人的一刹那,楚元容麵上露出幾分詫異。

司寒衣生的並不醜,反而異常俊朗。因為長期昏迷不醒,他臉色帶著異於常人的白,唇色也微微泛著白,他的臉型跟唇形都非常好看,且身材高大硬朗,比現代那些奶油小生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眉宇間帶著幾分煞氣,盡管昏迷不醒,仍舊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麽個極品男人,死這麽早,怪可惜的。

楚元容嘖嘖兩聲,突然改變主意了,她想治好司寒衣,讓男女主如意算盤落空。

她坐在床榻邊,給他把脈,的確如書中所說中毒已深,再拖下去命不久矣。

楚元容看著他的臉,若有所思的想:若是她那套趁手的銀針在便好了,用針灸法,可慢慢驅除他身上毒素。

誰料這個念頭剛出來,她的手邊便冒出來一盒藥箱。

楚元容仔細一看,麵上露出驚喜,她常用的那套醫用設施竟也跟著她一起穿來了!

她有條不紊的打開藥箱,將銀針拿出來,消毒後,全神貫注的為司寒衣針灸。

一直忙到了半夜,楚元容累的手臂酸疼,收好銀針,疲憊的在司寒衣身邊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楚元容還未醒來,外麵傳來敲門聲。

她意識朦朧,熊抱住了懷中泛著涼氣的物什。

楚元容最怕熱了,昨夜睡的迷迷糊糊,熱的脫了衣服,卻還是沒有一絲涼爽氣兒,幹脆摟住了旁邊散發涼氣的抱枕,雖說這抱枕硬邦邦的,有些硌得慌,但是勝在帶著涼意,讓她昨夜睡的很舒服。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這個抱枕有些硬邦邦的,讓她有點不舒服。

“王妃,快些醒醒,今日要去老太君那兒請安。”

楚元容將腦袋埋在涼颼颼的抱枕上,很不想起床的抱著蹭了蹭,腦袋裏麵莫名其妙的想,什麽王妃,什麽老太君,亂七八糟的。

忽然,她身子猛地一僵——

意識漸漸回籠,猛地睜開雙眼。

她身上沒穿衣服,懷裏抱著哪裏是什麽冰涼抱枕,而是渾身硬邦邦冰涼涼的司寒衣!

司寒衣這個該死的臭流氓,居然還對著她……!

楚元容姣好的麵上染上薄紅,氣的從**坐起,拿起一旁的外衣罩在身上,用力一巴掌甩在司寒衣臉上。

混賬東西,都快死了,還敢耍流氓!

等等,不對,司寒衣醒了?

她套好衣服,低頭去看司寒衣。

他蒼白的臉上帶著一道紅紅的巴掌印,雙眼緊閉,薄唇緊閉,身體一動不動,跟昨日無異。

顯然,是沒有醒。

楚元容盯著他,臉蛋紅紅,表情複雜。

不愧是傳說中得人間修羅司寒衣,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樣。

都躺在**當了活死人一年多了,還能人衰身不衰……

再看看司寒衣身上淩亂的衣服,隻見他領子開的老大,胸肌腹肌**在外。司寒衣不能動,很顯然,所以昨天夜裏,是她先動的手。

楚元容輕咳一聲,小臉上閃過幾分心虛,連忙幫他將衣服拉好。

給他弄衣服的時候,還不小心碰到了他硬邦邦的腹肌,楚元容頓時間小臉更紅了,慌亂的移開目光。

再一想自己昨天夜裏對著涼颼颼的人形抱枕幹的那些事,簡直想原地去世。

真要命,她居然對著一個活死人非禮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