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賀君閑,你不配

“動手!”

趁著林殊還在猶豫,林淼再也忍不住,對著電話命令著。

會不會造成人員傷亡,經濟損失,這都不是她顧慮範圍內的,她要讓林殊臭名昭著,最好燒死在大火裏!

而佇立在舞台上的林殊,腦子片刻空白。

賀君閑的指尖很溫暖,不像他的心,是石頭做的。

但她不是很懂,所謂的再給一次機會是什麽含義,也許,隻是她產生了幻覺也不一定。

“林殊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賀君閑先生為妻,不管生老病死,貧窮富有…”

久久等不到新娘的回答,神父再次追問,響亮的聲音傳遍場所每個角落,甚至連舞台設計李茉也識趣地播放了“今天我要嫁給你”這首歌。

“不願意!”

神父誓詞還沒說完,林殊眼裏恢複清明,猝然抽離了雙手。

賀君閑詫異,林殊扯下了頭紗,扔在了他懷裏,以畢生最大的聲音撕心裂肺吼道,“我不願意!你賀君閑,配不上我!”

刹那間,全場嘩然,閃光燈此起披伏。

“她說什麽?”

“她怎麽敢的!”

“那是賀君閑誒,單身王老五,多少女人的香餑餑!”

林殊不再留戀,這婚禮再美不屬於她,恐怖的未來她承受不起,林淼想放火燒會場,大可不必,這男人她不要了!

灑脫轉身,她一步步離去,消失在聚光燈下,消失在所有人驚愕萬分的注目禮中。

賀君閑杵在原地好一陣子,世界的中心仿佛落下了一顆重磅炸彈,將所有的一切都夷為平地,唯有手裏的頭紗,還殘留著屬於她的味道。

林殊不愛他?

怎麽會…

“我看那個女人就是瘋了!”

“當眾悔婚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大喊起來,“著火了!快,救火!”

煙霧報警器“嘟嘟嘟”地警示,來觀禮的賓客一哄而散,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一切出乎林淼所料,這時才意識到安排的雜魚去放火,本是破釜沉舟,誰知道林殊自己砸了攤子,她冒著風險做犯法的事,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賀君閑緊攥頭紗,大步流星地往林殊離開的方向追去。

那個為了他心甘情願守活寡的女人,居然甩了他?而且用這麽極端的方式,那一刻,他分明從林殊眼裏捕捉到了鮮明恨意。

為什麽要恨他,恨他之前和林淼交往?還是有別的因素?

莊園外,他剛走出兩步,記者聞風而動圍堵,扛著長槍短炮,咄咄逼人,“賀先生,請問新娘悔婚的原因是什麽?”

“林小姐之所以離開,是否與傳說中的小三上位有關?”

“這對雲升集團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賀君閑焦急如焚,身高挺拔的他,目光越過記者的頭頂往莊園裏望,鮮花,紅毯,盤旋的無人機,唯獨不見林殊的身影。

“滾開!”

他壓低的聲色伴著警告的味道,陰沉的臉擠得出水來。

久違的慌亂促使他心率失衡,似乎多耽擱一分一秒,那個女人就會徹底地消失在她的世界裏,他再也不想體會到撕心裂肺的滋味!

林殊!

林殊!!

迫切搜尋新娘蹤跡的賀君閑,快要抓狂!

“各位,有什麽問題,我可以為各位一一解答,準備了茶水和點心招待。”恰時,顧舍匆忙趕來,以自己的身體隔開記者與賀君閑之間的距離。

賀家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記者隨著顧舍離去,賀君閑再也暢通無阻。

“君閑,你還執迷不悟麽!林殊她根本就是給你難堪!”林淼操縱著輪椅尾隨而出,她行動不便,雖然火勢得到控製,萬一有生命危險,她將是撤離困難戶。

賀君閑腳步稍頓,回頭看了看紅著眼的林淼,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更是雪上加霜。

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正當怒火攻心,揪起林淼的衣領,陰鷙詰問,“是不是你威脅了她?”

若不是重生一次,他依舊會聽信林淼的詆毀,在他印象裏,林殊永遠是一個企圖鳩占鵲巢,不懂感恩的壞胚子。

為確保臍帶血的穩妥性,他選擇跟林殊結婚,給林淼光明的餘生。

直至林殊冰冷的屍體呈現在眼前,醫生無力地宣布死亡時間,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麽可笑!

而林淼,才是那個狸貓換太子,喪心病狂的女人!

這還是三年來,賀君閑第一次吼著林淼,她呆怔地望著男人狠戾的臉,眼淚瞬間潤濕了眼眶。

“君閑…”

她顫巍巍地抬起手,指尖撫摸上男人冷峻臉龐,音色哽咽,“你被林殊騙得太深了,她給你下了降頭,君閑,回到我身邊…”

任何一個男人見到她這副柔弱的樣子,哪還鐵的下心?

然而,賀君閑隻覺得倒胃口!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等我找到林殊,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他猛地抽離,扯開領結,一陣風似地衝向莊園外。

林殊啊,林殊,遙隔十年,那曾是他捧在手中的皎潔月光啊!

她悔婚決絕的模樣浮在眼前,賀君閑心底仿佛蟄伏著一隻暴躁的野獸…

京城的一家小酒館裏。

入夜的時間段,客流量並不多,角落裏的位置,女人一身素白長裙,消瘦的雙手捧著一杯老白幹百無聊賴地晃**著。

細看,會發現她盤起的長發還殘留著發膠,過於莊重的妝容,顯得呆板而空洞。

坐在她對麵的男人,正翻看著手機短視頻,驚歎聲時不時冒出來,“你真的把賀總踹了?我的天,做富家太太有什麽不好的?”

“我們前前後後忙了這麽多天,你就這麽說不嫁就不嫁了?不都白忙活了麽?”

“我的乖乖,賀家不會報複你吧?”

麵對大師兄的靈魂三連問,林殊泰若自然,白酒湊到唇邊抿了一口,辣得嗓子眼疼。

她眉眼皺在一起,緩解喉間灼辣感後,才慢吞吞說道,“與其讓別人跟我攤牌,不如我識趣離開,而且,我說過,要跟你一起做音樂的。”

白瑞潭濃眉一高一低,原以為在她婚禮前的談話,隻是她說說而已,沒想到,在那個時候她就壓根沒有結婚的心思。

“來,大師兄,祝我順利完成母親的遺願,幹杯!”林殊舉起酒杯,笑得像個孩子,轉而仰起頭,將半杯白酒灌進肚子。

雖然喝白酒好比自虐,但有些時候,長痛不如短痛,賀君閑,她愛過,也死心過。

一開始,她就打算讓賀君閑丟盡臉麵,堂堂雲升總裁被退婚,這種羞辱,恐怕是賀君閑一生的敗筆吧!

真是痛快!

她在酒肉穿腸過,雙耳不聞天下事。而京城長街,一輛布加迪威航正龜速駛過街道角角落落,雙手緊扣著方向盤的男人,不時地透過車窗不放過任何一張麵孔。

林殊並沒有回到林家,顧舍已經在全城搜索,哪怕掘地三尺,也必須把林殊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