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陪我最後一夜

跟當初一樣,為了嫁進薄家,她用了不少心思。

每每想到這些,他就反感,她雖一夕改了性子,可那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模樣是一點都沒變。

他抓著她,手臂順勢攬住她的腰翹,下一刻溫熱的氣息便噴灑在她的耳際。

“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再陪我最後一夜,我就放你走。”

季清禾咬牙,肌膚氤氳出幾分潮紅來。

“你外麵那麽多女人,隨便找一個陪你都可以,為什麽非要是我!”

他挑眉,仍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你,和她們不一樣。”

薄雲熙說得隨意,可聽者有意。

季清禾算是明白了,感情她就是一個發泄工具……

她心一橫,“好啊,三年了,多少夜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夜。”

薄雲熙眉頭一簇,嘴角的弧度緩慢拉直。

他一把將季清禾拉回**,居高臨下地附身,霸道地吻住她的紅唇,溫熱的手掌碰到她緊繃的身體時,他停了下來。

心裏的煩悶惱的他十分不悅。

他反手,又將季清禾推了出去,眼裏厲色難以掩藏。

“算了,和鹹魚一樣,讓人索然無味!”

季清禾感到再次被羞辱,她斂起方才的慌亂,也便順勢抽身,不再停留。

她一個翻身站起來,重新拿起合同遞到薄雲熙麵前,“簽字吧!”

薄雲熙靠在床頭,雙眼冷冷地撇了一眼合同,隨手拿起床頭的打火機,點燃了指縫間的香煙,他吸了兩口,透過薄薄的青煙冷眼看她。

“你嫁到薄家三年,連個一兒半女都沒留下,這麽離了婚,別人還以為是我薄雲熙不行。”

“哦,我可以告訴他們,是我不能生,跟你沒關係。”她倒是答得輕快。

薄雲熙眉頭一挑,又道:“這三年,你吃喝用度,算下來也是不小的一筆。”

季清禾有些氣急,她算是明白了,這男人哪裏是要簽字,明明就是在找理由不簽字。

“你說,到底怎樣你才肯簽字離婚!”她想看看,這個男人還有什麽手段?

薄雲熙手指微微一顫,煙灰順著掉在指背上。他不悅地彈開,將那未抽完的半根香煙捏滅。

可能從一開始,他就沒想到季清禾會真的和他離婚。他隻以為她是發些脾氣,找找存在感,玩玩那些女人欲擒故縱的把戲,似乎事情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還有呢?你是不是要說,季家跟你借了五千萬,你要連本帶息地讓我還給你?”

薄雲熙差點忘了,還有這麽一回事。不過既然是季清禾送上來的把柄,他自然要拿捏住。

嘴角微彎,嗓音魔魅道:“欠債還錢,不對嗎?”

這男人的嘴臉真是……可恨!

季清禾無奈點頭,她拿出筆,在合同上補充條款。

“欠薄雲熙五千萬,三年之內,連本帶息地還清!”

“這樣行了嗎?”

薄雲熙挑眼,並不滿意,“我是債主,怎麽還我說了算。”

“好,那你說。”季清禾忍住怒火,雙眸看著他。

“一個月內,還清五千萬,我就在離婚協議上簽字。要是不能,你就繼續做你的薄太太。”

“薄雲熙!一個月,五千萬?幾乎不可能!”

這明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季清禾就算借,也借不到這麽多錢。

“那離婚的事情,就別談了,以後你繼續在薄家,需要多少錢我都養著你,而季家需要的我還是會給。離婚對你來說,很不劃算,不是嗎?”

可季清禾受夠了!

她不想再像一個奴隸一樣,屈辱地活在這個宅子裏。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回頭路可走,她也絕不會反悔。

為了離開薄家,五千萬又如何。

“說話算數!我還錢,你簽字!”她咬牙同意,憤恨地轉身離開,走之前將門拉上,再次隔開了與薄雲熙的關係。

這一個月,不管幹什麽,她都要湊足這五千萬!

張姨看她穿著單薄就要走,又匆匆拿了件厚外套追出來,給她披上。

“少夫人,這麽晚了,你還要走嗎?”

“嗯。”

張姨讓她等一等,又打電話給常銘,讓他來送少夫人。這麽晚了,別墅區很難打車,靠著兩條腿,怕是要走到明天了。

常銘開著車子,季清禾坐在後座。

快到目的地時,一路上欲言又止的常銘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夫人,這婚您一定要離嗎?”

“嗯。”

“容我說兩句,少爺的換心手術雖然很成功,但這幾年,心髒的排外反應一直存在,離婚這件事對他影響很大,對心髒也很不好……”

季清禾眼底劃過詫異,她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目光落在主駕駛上。

“醫生怎麽說?”

“說不能過度勞累,最重要的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離婚這件事,讓先生很生氣,也很容易引發心髒問題。”

季清禾沉默了半晌。他……確實表現的很生氣……可他一貫如此,但心髒後遺症的問題,確實需要重視。

但這不是他們繼續婚姻下去的借口。

她淡淡道:“我們的婚姻並不幸福,他每天看到我,甚至很厭惡。離婚這件事,他隻是一時無法接受……”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這幾年來和薄雲熙相處的並不好。

或許在薄雲熙眼裏,她就像是個可有可無的玩具,隻是他習慣了掌控一切,突然這個玩具要離開,他自然會覺得不爽。

但也並非是難以割舍。

她的離開,不過是人的私心在作祟。他的一時不願放手,隻是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掌握一個言聽計從的女人。

常銘再度開口:“畢竟林葉先生的遺願也是如此,希望您能陪伴在他身邊。”

或許,林葉的遺願是讓她陪伴在這顆心髒身邊吧。

“或許吧。”

季清禾沒再說什麽,她最近新租了房子,是個老小區,住戶也睡得早,整棟樓格外的安靜。

這些天總住在Lucy家並不合適,出來租個房子,倒也輕鬆自在一些。

常銘將她送到樓下,她慢悠悠的上樓。

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都是常銘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