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他不會什麽都沒和你說吧

華瑞茶室。

“我不記得你會這麽多管閑事。”盛澤宇皺眉,嘖了一聲,“當然,如果她是你的女人,那肯定除外。”

“不是。”

盛澤宇笑一聲:“你這回答得倒是勤快,你禍害了人家五六年,現在都要結婚了,沒名沒分的難道還讓人家跟在你身後啊?”

說完又覺得有點道德綁架,畢竟,又不是薄靳城讓那小姑娘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

況且……這些年他給小姑娘的那些錢,估計都不是哪個五百強能給得起了。

“我說,你這麽久不把她換了,是不是還在想那個人?”

不知是哪個詞刺激到他,薄靳城終於抬起眼瞼,話語威脅:“你舌頭是不是不想要了?”

久久,男人斂眉,視線落在了茶桌上那一角的尤加利葉。

當年因為花期要過,他就找人做成了幹花,但時間還是太久,已經成了一碰就會掉成渣子的醜東西。

“晚上有約?”

盛澤宇愣了愣:“沒有啊,老地方見?”

“嗯。”

瑞士。

“爸爸,媽媽不讓我吃糖……”四歲的小奶團子委屈巴巴,嘴撅得比天高。

簡修失笑:“不要和她計較,爸爸等下給你買。”

“好耶!爸爸最棒了!”

簡楠斜睨了他一眼,滿不高興地說:“也沒見你以前讓我吃過糖。”

“能一樣嗎,傻楠楠,你的牙都要壞光了。”

“就是就是,媽媽的牙再吃會全都掉光的……”

“小東西……”簡楠長指點了點她的腦袋瓜,半威脅的語氣說,“你要是再瞎叫,我就真的把你那些糖都吃光。”

“……”簡安安撇了撇嘴,一臉的不高興,但還是聽話地做了個拉住嘴拉鏈的動作。

人小鬼大。

這小家夥是當年他們剛回來不久時,被人扔在宋家醫院裏的棄嬰,因為實在是哭得太可憐了,簡楠不知道發了什麽神經,居然脫口說想養她。

所以,直到她後悔,簡修卻還是把孩子帶了回來,寄養到了他自己名下。

美其名曰,教會你要負責任,再就是一堆唐僧似的長篇大論:“她是一個小生命,你既然當初選擇了她……”

“打住。”簡楠嗤笑,看了眼手表,“哥,你是不是該上班了。”

簡修無奈。

“今天你們和我一起去吧,正好讓你們一大一小兩個人都去檢查檢查牙。”

“不要。”

“不要。”

兩人異口同聲。

還是簡楠先開口,環手輕笑:“膽小鬼,害怕了?”

“沒有!我才沒有呢,你害怕我都不會,哼!”簡安安成功給她這個不負責的小姨下了個戰書。

到了醫院後,簡修便去換了白大褂上班,她們則被宋姿領著去二樓的口腔科檢查。

簡安安小嘴貧,也很有眼力見,特別喜歡宋姿這個天天帶她吃好吃的姨,笑眯眯地說:“姨姨,我好想你。”

宋姿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給她抱了起來:“姨姨下班帶你去吃披薩好不好?”

“好耶!姨姨萬歲!”

簡楠看著小家夥挑釁的眼神,視若無睹。

倆大一小還沒進牙科的門口,恍惚間她好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微微怔住。

“怎麽了?”

簡楠搖頭:“沒事。”

正欲走進去,身後清清淡淡的女聲喚了她一句:“簡小姐。”

她扭過頭來,看到眼前這個麵容清麗的女人,開口:“果然是你,秦小姐。”

“媽媽,她是誰啊?”

秦清秋向簡楠手裏牽著的那個小女孩,眼睛水汪汪,粉粉嫩嫩的小臉蛋看上去很是可愛,遲疑問道:“這是,你的孩子?”

“不是。”

“聊聊?”

兩人在附近的咖啡店坐下,這裏是簡楠平時等簡修下班時常來的一家,熟門熟路,裝修風格也莫名地有點像autumn,很有親切感。

簡安安被宋姿帶著,她耳邊沒了聒噪,難得地清閑下來,喝了口生椰拿鐵。

“你……沒和阿城在一起嗎?”

秦清秋突然的一問,把簡楠放咖啡的手頓了頓,她看了眼女人的空空如也的手腕,不鹹不淡的開口:“沒有。”

“那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五年前。”

秦清秋皺眉:“他不會什麽都沒和你說吧?”

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就連平常說話都是帶著點輕輕揚揚的語調,像是在吟詩似的。

聽著她這句話,簡楠半晌沒動靜,兀的又喝下一口才道:“既然他什麽都沒有說,那您也不必說了。”

“不聽你會後悔的。”

“少喝點吧,三十歲之前不喝,現在倒是上癮了,保不齊你那老婆以後來找我事。”盛澤宇意味深長看他一飲而盡,不知想到什麽,嗤笑了一聲,“虧我以前還說你是三好男人呢。”

“三好?”

薄靳城也笑了,扭了扭脖子,喉頭一股辛辣滑過,自然地就著身邊女人遞過來的一支煙,燃上。

看著縷縷冒出來的青煙,查理也不僅咂舌:“要是換作五年前,見到他這副樣子我都會以為我見鬼了。”

五年前,誰不知道薄靳城煙酒不沾,誰又能想到他現在哪樣都不少。

“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怕什麽。”薄靳城麵無表情朝剛剛給他點煙的小妹扔了一千的現金,後海CLUB的燈光昏暗,看不清臉,不過,也不需要看清。

五年前他那次高燒不退,算是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在重症裏躺了五天都沒醒過來,醫生都下病危通知了,可最後他還是醒了。

既然醒了,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嗤,你裝什麽深沉,還不是一聽見那兩字就慫得不行。”盛澤宇無語。

哪兩字?

除了簡楠,誰還能讓這位殺伐果斷的爺提得起興趣。

這五年來,他那股勁更狠了,要說之前還有人管著他時,華瑞在業內隻能算是一家獨大,但至少還算是商業寡頭中的一位,算不上完全壟斷,但從那次之後,他的瘋狗形象算是顯露無遺。

可以說,魔都現如今除了那位的立方國度之外,連一個小連鎖超市都幹不下去了,全城遍布了華瑞的商業城。

陰狠,果斷,毒辣,已經是所有人對他的統一評價。

男人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那個名字,他漆黑的雙眸愈來愈暗,掐斷了那根剛點燃的煙,冒著的猩火瞬間斷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