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走也不容易
第四十章 走也不容易
“雁回，你決定了嗎？”楊洋扯著杜雁回纖瘦的手，輕聲的問道，“你真的決定就這樣離開這裏了嗎？”
杜雁回蒼白一笑，都說故土難離，可是有家人和愛人的地方才是家，媽媽沒了、孩子沒了，她還有什麽留戀的呢？或許換一個嶄新的環境，她可以活的更容易一些。
“楊洋，我挺好的，真的”，杜雁回搖了搖楊洋的手，看自己唯一的朋友緊緊咬著嘴唇忍著不掉眼淚的樣子，一陣酸楚就衝上了鼻端。
除了媽媽，還是有人真正的關心她愛護她的，應該知足了。杜雁回在如是安慰自己，竭力避開深藏心裏最底處那還有些許不甘心的希望。
她會努力忘記那段卑微的愛情，如果一個的愛情也是愛情的話。
楊洋站在那裏，眼淚劈裏啪啦的就掉了下來，“雁回，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好不好？你不要笑了，我看著難受。”
杜雁回將頭微微的側向窗子的方向，陽光傾灑進來，讓人看著心裏暖暖的很舒服，嘴角突然就扯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就這樣結束了也好。
幾個月的時間好像是一場夢，她在夢裏用盡全身力氣愛上了一個人，傷痕累累也認了，隻是這夢終於是醒了，那就算了吧，愛或不愛都隨風起無痕跡的過去吧。
“雁回。”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病房的門口傳了過來，杜雁回心裏一驚，扭過頭，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賀老頭子，不覺詫異。
“爺爺，您怎麽回來了？”杜雁回想要坐起身子，可是試了幾次終究是沒有成功，隻能抱歉的笑了笑。
賀老頭看著好生生的人成了這個樣子，心裏更覺難受了，慌忙的製止，“傻孩子，你好好的躺著就是了，別亂動了。”
楊洋聽杜雁回說起過賀老頭，知道他對雁回特別的維護，因此也就不像對待賀青陽那樣氣憤了，不過終究是賀家的人，因此楊洋的臉上還是不見一點笑意。
“如果不是賀青陽，我們雁回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楊洋冷冷的說道，語氣裏很為杜雁回打抱不平。
杜雁回眉頭微皺，扯了扯楊洋的手，“我有些口渴了，你去打點熱水來。”
楊洋看了看杜雁回終於是什麽話都沒說拿著熱水瓶轉身走了出去，人已經到門口了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病床上的人好幾眼才走了出去。
“你這傻孩子，怎麽不早早的告訴爺爺呢？”賀老頭氣憤的說道，“如果爺爺早些知道這些事情，怎麽也不能讓他們這樣欺負你。”
杜雁回知道賀老頭一直都是真心待她好的，現在看著他這樣難過自責心中不忍，“爺爺，都過去了，您就別難過了。”
賀老頭輕輕的拍了拍杜雁回的手，“是，都過去了。我已經讓那個女人收拾東西離開賀家了，以後都不會有人難為你了。”
杜雁回聽賀老頭這樣說話，臉色頓時就變了，怔了怔才輕聲說道，“爺爺，我跟賀青陽已經離婚了。”
輕輕的一句話好像是晴天霹靂直接就在賀老頭的腦門上炸開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沒有人告訴我？”
杜雁回抿了抿嘴唇，抬起眼眸平靜的看著賀老頭，“爺爺，對不起。”
“你這傻丫頭說什麽傻話呢”，賀老頭的心裏一陣酸楚，不覺老淚縱橫，“你說你這樣好的孩子，那個混小子怎麽就不知道珍惜呢？”
她還是不夠好，不然他不會不要。
何曾見過這樣的賀老頭，杜雁回不覺心酸，忍住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輕聲勸慰道，“爺爺，您別這樣，我看著難受。”
賀老頭抓住杜雁回的手連連點頭，嘴裏不停的念叨，“怎麽就成了這樣子呢？好好的孩子就給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杜雁回的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掉了下來，看著精神抖擻的老人瞬間蒼老成，杜雁回心裏一陣酸澀，她真的很喜歡賀老頭，可惜啊，終究是沒有福分。
“爺爺，以後我會經常回來看您的”，杜雁回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臉，佯裝生氣的說道，“到時候您看不要不記得我就好啊。”
賀老頭重重的歎了口氣，終於是點了點頭，“說什麽傻話呢，爺爺怎麽會不記得你呢？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杜雁回看賀老頭不在執著的讓她和賀青陽符合，心裏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如果一直關愛自己的爺爺真的提出讓她和賀青陽複婚她該怎麽拒絕，幸好沒有。
“我想去旅行”，杜雁回輕聲的說道，她一直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背著行囊走在陌生城市看一看別處的風景，不過因為各種事情一直未能成行，現在了無牽掛終於可以開始了。
賀老頭點點頭，“出去走走也好，就當散散心了。但是你能答應爺爺一件事情嗎？”
杜雁回點點頭，誠懇的說道，“爺爺，什麽事情，您說？”
“跟爺爺回賀家將身體養好了再走好不好？”賀老頭輕聲的說道，期待的看著杜雁回，“爺爺看著你這樣子心疼啊，你先回賀家將身體調理好再走，可以嗎？”
杜雁回愣了愣，完全沒有想到賀老頭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是看著賀老頭帶著乞求的眼神，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賀老頭看出了杜雁回眼睛裏的為難，歎口氣無奈的說道，“雁回，爺爺知道你不想回賀家，可看你身體這樣虛弱，爺爺心裏難受”，說話間，賀老頭的眼睛又紅了，“如果你不想見到青陽那小子，爺爺讓他搬出去住，家裏你看誰不順眼咱們就讓他走。”
“爺爺……”杜雁回的眼淚掉的更凶了，她知道賀老頭不舍得她，也知道自己跟賀青陽是再也不可能了，自己應該果斷的離開，可是她無法忽略一個老人小心翼翼乞求的眼神，“爺爺，我答應您。”
“雁回，不可以！”楊洋才回來就聽到了兩個人對話，立刻就火了，“你這次能從賀家活著出來，那是你命大，你還想再死一次嗎？”
杜雁回愣了愣，眼睛裏有一閃而過的後怕，在賀家的這段日子她的身體和心靈飽受折磨，如果可以，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楊洋將熱水瓶放在桌子上，看著賀老頭氣呼呼的說道，“賀老爺子，我們雁回已經跟賀家沒有設麽關係了，賀青陽也馬上就要娶秦紫怡那個女人了，我們雁回是絕對不會回賀家的，您就高抬貴手放過她吧！”
“楊洋”，杜雁回皺著眉頭扯了扯楊洋的衣服，“不許這樣跟爺爺說話。”
賀老頭卻是沒有生氣，反而是很欣賞楊洋的直爽性子，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是絕對不允許秦紫怡進賀家的！”
楊洋甩了幾下沒有甩開杜雁回的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我看你純屬的好了傷疤忘來了疼，那賀家是人呆的地方嗎？”
杜雁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這個閨蜜是個說話不吃虧的人，可是賀老頭雖然看著和藹可親，但是當年你也是青幫大哥，楊洋這樣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會不會惹怒了他。
“爺爺，楊洋她……”
楊洋瞪了一眼杜雁回，“你給我閉嘴吧！也不看看自己都被搓扁揉圓的弄成了什麽德性，還在這裏裝好人呢，不要命了是不是？”
一直跟在賀老頭身邊沉默不語的秋叔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心中詫異文文靜靜的少奶奶怎麽有這樣彪悍的朋友！
賀老頭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個潑辣的小姑娘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從楊洋的話裏知道這個小姑娘是真心的對雁回好，心中倒也沒有惱怒，腦子轉了轉苦笑了兩聲才說道，“你就這樣忍心看著自己的好朋友灰頭土臉的從賀家離開？你就不想為她做點什麽出口氣嗎？”
楊洋似乎是沒有想到賀老頭會這樣問，不覺得詫異，就連杜雁回和秋叔也不明白賀老頭這幾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賀青陽將雁回折磨成這個樣子，你就不想為你的好朋友討個說法？”賀老頭看著楊洋試探的繼續問道，好像賀青**本就不是他的親孫子一般。
聽到賀青陽的名字，楊洋心裏的火氣“噌”的就冒了出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恨不得直接將那個混蛋給撕碎了！可是，這個跟雁回回去賀家有什麽關係？”
“她不回賀家，你怎麽有機會修理賀青陽呢？”
秋叔的臉上出現了奇怪的表情，這個老爺為了留住少奶奶，可真是什麽法子都用了，這連帶著少爺都被出賣了，不過這話說的也不錯，少爺也的確應該被好好的教訓一番。
“我？”楊洋琢磨了一番賀老爺的話，疑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跟雁回一起搬進賀家？”
賀老頭點了點頭，“那是自然，雁回現在的身體這樣虛弱，你肯定是不放心她自己回去的，對不對？”
楊洋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她這樣柔弱的性子還不定會被賀青陽怎麽欺負呢，有我在就不一樣了”，楊洋的眼睛裏突然閃過一抹亮晶晶的光，“雁回，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倒是要看看那個秦紫怡還怎麽耀武揚威！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你！”
看著楊洋摩拳擦掌的樣子，秋叔在心裏為賀青陽捏了一把冷汗，隻怕少爺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這賀家估計要熱鬧起來了！
杜雁回看到賀老爺子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得意的笑，無奈的想道，這薑果然還是老的辣，隻是簡單的兩句話就將楊洋給製服了。她是該說她笨呢還是感激上蒼給了她一個個願意為自己兩肋插刀的姐妹呢？
要回去了嗎？以為再也再也不會踏進那個地方了呢？隻希望寬慰一下老人的心之後可以瀟灑的離去，她是再也不想陷阱那感情的糾葛了。
她，真的沒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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