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氣性真大
學院內的醫療所設備齊全,比小私立醫院實力還要強。
周玉櫻被送進搶救室搶救,老師在門口緊張的來回踱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
洛晚清斜靠在牆上,一雙明亮的眸子波瀾不驚,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熟悉的消毒水氣息縈繞在洛晚清的鼻尖,她唇角幾不可查的上揚。
現在。
就等魚上鉤了!
“櫻櫻怎麽樣。”
洛晚清側目,隻見周永存風塵仆仆的而來,他手上拿著西裝,白色襯衣領口解開了兩顆,大口喘著粗氣,完全不複平日裏優雅模樣。
一見他,爺爺臨死前的模樣便在腦海中浮現,如刀一樣紮在她胸口,痛不欲生。
洛晚清唇瓣微抿,烏沉的眼底多了一抹晦色,怒氣在她眼底陰沉沉的翻湧,渾身散發的陰鷙戾氣像是要把人撕成碎片。
周永存仿佛感覺到她的目光,他側目,撞進她冷冽的雙眸中。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頓時撞出電光火石。
看到洛晚清,周永存頓時明了,周玉櫻突然發病肯定和她脫不了幹係。
他額角青筋暴起,深眸裏一片駭人的猩紅,他走向洛晚清,就像一隻可怕的獵豹。
“是你害得櫻櫻住院的,是不是?”
周永存含著暴怒的聲音炸裂,俊臉黑如鍋底。
洛晚清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周叔叔這麽肯定是我,是因為你害死我爺爺,所以確定我一定會報複?”
“洛晚清,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對她下手?”周永存眼神越發的狠戾,殺意露骨!
他迅速抬手的瞬間,洛晚清撤步去躲。
可還是稍慢一招!
他一把掐住洛晚清的肩骨,力道之大能把她生生捏碎!
劇烈的疼痛感從肩骨處傳來,洛晚清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可她的身形卻未動分毫,“我也想問問周叔叔……哦不,依照輩分來說,你還要叫我一聲師姐。那洛家欺師滅祖又不中用的小師弟,又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對洛家下手?”
“牙尖嘴利!就憑你,也想來教訓我?”周永存厲聲嘲笑。
“是啊,就憑我,讓周玉櫻現在躺在搶救室裏,痛襲骨髓,痛不欲生。讓你站在門外,隻能無能狂怒,什麽都做不了。”
“好啊,好!”周永存手下力道加重:“櫻櫻受的苦,我要你千萬倍償還!”
他動作迅速如疾風,朝著洛晚清的脖頸打去!
這力道又急又重!
被束縛住的洛晚清根本無從可躲!
完了。
若被打到,必死無疑!
可下一瞬!
一道人影從一旁閃過。
洛晚清手腕傳來一陣大力,她向後趔趄了幾步,穩穩的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清冽的鬆柏氣息襲來。
是他!
洛晚清頓時抬頭看著顧瀾沉精致的下頜,眸中跳躍著絲絲光芒。
顧瀾沉將洛晚清護在懷中,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夜。
周永存一見顧瀾沉,找回幾分理智來。斂了斂翻騰的怒氣,咬著後槽牙道,“顧二少是要護著她。”
“是。”
言簡意賅,透著上位者的威壓。
他渾身氣質極冷,臉色黑沉如墨,整個空間瞬間陰雲密布。
“這是我與洛家的事情,希望顧家不要插手。”周永存語氣不改,看向洛晚清的眼神中依舊透著殺氣。
“洛晚清從今以後由我撫養,周先生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找我來談。”他的目光在洛晚清身上打量了一圈,確信她沒有受傷,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她被捏得泛紅的肩膀上,深眸中,波濤暗湧。
“即是如此,就請顧少談談,今日洛晚清害我女兒發病住院這件事情,要怎麽解決吧!”
“什麽怎麽解決?”洛晚清眉頭一挑:“周永存,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害她發病的嗎?”
“洛晚清,你知道我的脾氣。我勸你最好大方承認,否則你絕不會有好果子吃!”周永存眼神狠戾。
“原來周先生沒有證據,就對我家小孩動了手。”顧瀾沉眼神深沉如長淵,透著危險之氣。
周永存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兩下。
而“我家小孩”這四個字,像被撥亂了的琴弦,驚得洛晚清的心,亂了幾拍。
“病人醒了。”
護士洪亮地嗓門打破了僵局,周永存忙轉身大步走向被推出來的周玉櫻。
他抓住周玉櫻的手,看著她臉色蒼白,透著病態,心仿佛被刀割了一般。
“櫻櫻,你感覺怎麽樣?”
周玉櫻緩緩點頭,眼裏頓時盈滿了淚水:“爸,好疼……櫻櫻好疼,好害怕……”
周永存心痛得像刀割似的:“櫻櫻,你告訴爸爸,是誰害得你發病的。”
周玉櫻神色一僵,睫毛垂下將情緒蓋在眼底,低聲道,“沒誰。”
周永存握著周玉櫻的手緊了緊,眼鏡後的眸子陷入了一片沉寂。
縱使女兒不說,他也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周玉櫻不可能突然就發病的。
他隨著醫生將周玉櫻推進病房,路過洛晚清的時候,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顧瀾沉的目光落在洛晚清的肩頭處,他幽深的雙眸罕見的帶著幾分關切,“疼嗎?”
洛晚清動了動肩膀。
她的肌膚本就白嫩似瓷玉,紅痕格外明顯刺眼。
可她嗓音軟甜,像是在撒嬌一樣搖了搖頭,“不疼,周永存這不中用的老東西還傷不了我。”
“嗯。”顧瀾沉不由分說的牽著她的小手,將她帶到隔壁病房內,幫她的肩膀擦著藥膏。
距離驟近,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帶著蠱般鑽入鼻腔,讓她不自覺的想靠得再近幾分。
事實上她也確實這樣做了。
毛茸茸的小腦袋靠近他,鼻尖就差直接蹭在他擦藥的手背上了。
顧瀾沉微歎一口氣,微涼的指尖將她的額頭推開,“老實點。”
這話一語雙關。
不僅僅在說她擦藥不老實。
還在提點她今天的行為。
“哦。”洛晚清小鼻子努了努,“今天的事真不關我事,周玉櫻罵我,我回她兩句她就犯病了,氣性真大。”
“是麽?”顧瀾沉探究的目光盯著她,嘴角幾不可查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