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的挑釁,都是毒藥。
江遊聽見邵京這句話,本能眼裏掠過一絲玩味,隔了一會他說,“怎麽,邵京你還把她當個寶貝呢?還不知道她**什麽樣吧?”
“沒見過她這麽好看的女人,所以當寶貝了。”
邵京也順著江遊的話往下說,好像在比誰更混蛋似的,“你睡過了,要不讓給我,我還沒睡過。”
“滾蛋。”
江遊沒有跟別人分享女人的愛好,哪怕溫柔再不行,那也是他江遊的妻子,怎麽會讓給別人?
聽著周圍人的叫好聲,江遊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嘲諷,他仰了仰下巴,就好像是在用下巴指著台中央的溫柔,“跳到幾點?”
“半小時。”
邵京從江遊的眼裏看見了隻有男人對獵物才會有的欲望,江遊啊江遊,你看溫柔的眼神可真算不上清白。
此時此刻,恰逢音樂變換,重金屬的吉他聲響起,將所有浮躁的膚淺的又直接粗暴的快樂統統勾引了出來,被改編過的音樂加重了低頻和鼓點,像釘子似的一點一點鑿進了尋歡作樂人們的腦子裏。
「給你精細的血管給你精美的五官,
不等於你需要公開搞試用。
給你一柄手槍給你一發子彈,
不等於要放進誰的胸。
給你一對手偏要給你擁呀擁,
所以抵你抵你歇斯底裏,
誓要人人樂用——」
伴隨著音樂,燈光變幻莫測,打在溫柔身體上,紅的黑的黃的綠的,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顏色的烙痕,耳邊口哨聲不斷響起,江遊知道,那都是為溫柔而來的。
他死死盯住溫柔舞動的身軀,她的每個肢體動作就仿佛在他眼裏都打上了標簽和價格,每一個回眸都在他心底坐實了“賤貨”兩個字,可是偏偏……
江遊猛地回神,將頭轉到一邊,這才想起來不應該對著溫柔看這麽久,畢竟這個女人狐狸精慣了,他真想不到今天溫柔能如此豁出去,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寡廉鮮恥。”
溫粲也臉色不佳,他說,“邵京,下次招人的時候看仔細點,別把溫柔招進去。”
再怎麽樣也不能跌了溫家的份兒,這要讓人認出來,傳出去溫家名聲又得被敗壞!
邵京笑得不行,“不是說不在乎溫柔的死活嘛,我心思讓她幹這種活兒,你們不會介意的,還能賺錢呢,怎麽一個比一個急?”
江遊冷漠,眼裏像是結了冰,“現在就讓她滾下來。”
邵京喝了一口酒,多看了江遊一眼,“還沒跳完呢。”
江遊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那讓別人去替啊?”
邵京樂了,用一種玩味的眼神和江遊對視,隔了一會他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便很快有人上去接班,一看溫柔下台了,下麵好多男人都跟著唏噓了一會,音樂切換過來的時候,便已經是換了個女人在台上舞動。
溫柔朝下走,還想問問邵京怎麽突然變卦了,這才跳了半小時,她怎麽賺錢,於是來到邵京的卡座前,想也不想地伸手攥住了邵京的西裝領子,戴著假麵的她微微勾唇,紅唇性感萬分,說出來的話卻比男人還要還要輕佻,“說好的讓我跳一晚上,你這樣老娘的錢上哪去賺?”
邵京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連連陪笑,“小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沒辦法今兒有尊大佛要你下台……”
昏暗的酒吧燈光下,溫柔沒看清邵京身邊江遊那冷漠漂亮的麵孔,眼裏好像隻有邵京似的,她這會兒沒聽懂邵京話裏的深意,還要跟邵京翻臉,“我不管!你答應我的沒做到,邵京你對不起我!”
這話說得……邊上的工作人員連連擦汗,這話聽起來這麽像小情侶打情罵俏呢!
“好好好,下次怎麽補償你都行。”邵京說,“你坐下,坐下,別急,錢我給你還不行嘛!”
溫柔這才作罷,不過她習慣性扭頭看了一眼,這一眼直接讓她呆愣在原地。
邵京隔壁坐得瀟灑利落又眼神譏誚的男子正是她的丈夫——江遊。
溫柔下意識鬆開了攥著邵京西裝的手,完全想不到自己這幅樣子會被江遊看了個徹徹底底,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喊出名字,“江遊,你怎麽——”
江遊笑得桀驁不馴又玩世不恭,就好像很樂意看見她這幅大驚失色的麵孔,“我來看看你怎麽賣身子的,想不到還真是讓我見到了出好戲啊。”
溫柔臉色發白,她看見了江遊含笑眼底的冰冷,這個男人雖然臉上是帶著笑的,可是眼裏卻一絲笑意都沒有,甚至……
還帶著令她膽顫心驚的凶狠。
江遊是野獸,這酒吧於他而言,不過是牢籠。
溫柔不知道這會兒該做什麽,倒是溫粲先說話了,“溫柔,你怎麽能來這種地方跳豔舞賺錢?你知不知道這多令溫家丟人?”
“誰知道我是溫家的呢。”
溫柔的手指倏地攥在一起,好像是在這一瞬間豎起了全身的刺,“你不要口口聲聲提到溫家,我的身份就沒人知道。”
溫粲憤怒,上前一把拉住了溫柔,“跟我回去,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可是在他碰到溫柔的手那一刻,被她手指的柔軟所震驚,男人的喉結下意識動了動,而後又痛斥,“穿成這樣簡直敗壞家風!現在跟我回溫家!”
相比起溫粲直白的憤怒來,江遊的態度更令人捉摸不透,他似乎是憤怒了,又似乎是像在看戲,麵對溫柔被人攻擊的痛苦,江遊高高掛起,仿佛隔岸觀火。
邵京很想問問江遊,在她被圍剿的時候,江遊,你有想過救她嗎?
不過接下去的一切已經由不得他去掌控,溫粲已經拽著溫柔要離開,甚至都不管江遊這個丈夫的臉色,“是我沒教育好溫柔,讓她幹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江遊,溫柔我先帶回去管教了。”
江遊沒說話,隻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說,“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把溫柔當自己人,你隨便管教,不用過問我的意見。”
“那我等下就把她帶回去,邵京,今天欠你個人情。”
邵京表情意味深長,沒回答,看向江遊。
“名門出來的人跳豔舞,確實有點傷風敗俗。”江遊笑了笑,“但是仔細一想是你溫柔幹出來的,倒也不奇怪了。”
還有什麽比從自己老公嘴巴裏聽見這個更恥辱的呢?
溫柔像被扇了一耳光似的,她被溫粲拽著,可是眼神卻是緊緊鎖在江遊身上。
她的聲音被電音掩蓋,沒人能聽出她背後的歇斯底裏,“這不是您給的好建議嗎,你要我跳豔舞陪酒,你瞧,我來了呀!您還滿意嗎?”
江遊的手背上青筋隱隱暴起。
掙紮中,假麵從溫柔臉上落下,露出一張驚為天人的臉,邊上的男人都被假麵後溫柔真實的麵孔美得丟了魂,直愣愣對著她發呆,她有一種破碎的美感,尤其是在這種場所裏,帶著一種我為魚肉任人宰割,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踐踏的美。
“很好,我見識到了。”
對於溫柔的話,江遊的回應尤為誅心,“刷新了我對你不要臉的認知,不錯的溫柔,再接再厲,下次還有什麽,陪睡?陪邵京?”
溫柔心都涼了,在聽見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她搖著頭,從喉嚨裏擠出支離破碎的幾個字,“江遊……你不過是仗著我愛你……你不過是……仗著我愛你!”
江遊亂笑,給溫柔鼓掌,不知為何拍得他掌心發痛,“是啊,我就仗著你愛我,我就喜歡你這種倒貼的勁兒,這不是你自願的嗎,你裝什麽好人啊。我是垃圾,你是什麽,垃圾回收站?”
溫柔的心都被挖出來了,她臉色蒼白,還來不及說別的,就被溫粲拽著走了,溫粲似乎一秒都不想讓她在這裏多待,所以身為兄長他不容分說帶走了溫柔,看著溫粲將溫柔帶走,江遊站了起來,可是理智卻讓他停住了腳步。
追什麽追,隨便溫柔跟誰走,關他什麽事!
江遊瞳仁漆黑,倒是邵京說了一句,“溫粲看不起溫柔,幹嘛還這麽著急啊?”
江遊心思不在這裏了,隨口回了一句,“誰知道。”
“你不追出去看看?”邵京想起溫粲暴躁的態度,“萬一帶回溫家揍溫柔一頓呢,那不是家暴嗎?”
“她挨揍關我什麽事。”
江遊又坐了回來,好像是在對自己說的,“不用管她。”
“哦。”邵京也跟著坐下,“你不急那我不急了,不過我最後再問你一遍,真不管?”
江遊的手指倏地攥緊。
*
溫粲將她帶回別墅裏,溫柔都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她的靈魂像是被江遊掏空了似的。
溫粲拍了拍溫柔的臉,“你哪來那麽大的膽子,竟然去跳豔舞!”
溫柔回神,眼神麻木,她說,“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溫粲忍不住按著溫柔的肩膀說,“看見別的男人對你露出那種眼神,你很享受嗎?”
溫柔沒說話,隔了一會溫粲說,“你去書房反省!一周不準出來。”
“什麽年代了,還搞這一套。”溫柔扯扯嘴角,“要不要我給你寫一封檢討書啊?”
溫粲無法忍受溫柔無視他一家之主的尊嚴,“現在我管著溫家,你作為溫家的私生女,出去幹這種事情,你覺得我會允許嗎?”
“你另一個妹妹當初還給江遊下藥呢,沒見你這樣懲罰她,怎麽,是專門對我苛刻嗎?”
溫柔隻覺得想笑,“溫粲,你到底是因為溫家的臉麵想要懲罰我,還是因為——”
湊近了溫粲,感受到他猝然加快的呼吸,溫柔的聲音壓低了在他耳畔,叛逆又挑釁地說,“還是因為,你身為男人,對我這個私生女有不該有的念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