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就是她二姐的心上人?

這就是她二姐的心上人?

景雙立即側身往前看去,雖隻有一個精致的半側臉,但線條如此細膩溫和的臉,無疑問就是她剛剛才在通訊儀上看到的封子安。

本人實在比圖像上還要精致,像是從畫像裏走出來的一般,五官精雕細琢,臉頰柔和俊美,深邃的藍眼眸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散發著純粹。

安夏氣質鋒利冷漠,像是一把武器,難以揣摩掌控。

戚崖風流輕佻,像在聚光燈下閃閃發亮的寶石,璀璨奪目又耀眼,毫不遮掩自己的光芒。

而封子安則像光潔的白瓷瓶,或是可以輕易折斷的花,幹淨細膩又透著輕薄的脆弱感。

他麵對打趣調笑的千金們,蹙眉卻絲毫沒有淩厲,溫懦地辯解著:“我跟二公主並沒有什麽關係,請不要牽扯到她。”

對方提著裙擺晃了晃,沉默地思索了幾秒之後,忽地高傲笑道:“那好吧,看在埃菲王子的麵子上,不讓你賠了,反正讓你賠也是賠不起的。”

千金小姐們眼裏透著狡黠的光,笑道:“不如跪下跟我道個歉吧,我就勉強原諒你。”

景雙眉頭微挑,有被挑釁到。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封子安抬手將景雙護在身後,試圖與她們幾個抗爭。

景雙沉默著歎了一口氣,漫不經心地卷起了自己的衣袖,一把拉開跟前的封子安,抬眸冷笑,“行啊,我這就來給你道歉。”

“那快跪下道歉啊!”千金臉上的笑容還沒抬起來,就突然被景雙抬手狠狠一耳光打了過去。

猝不及防地一巴掌,惡狠狠地扇在了嬌嫩的臉頰上。

平日裏高貴優雅的千金們哪有被人這麽扇耳光的時候,一眾人愣了一下,被扇的那位頓時尖叫起來,指著景雙罵街:“你居然敢打我!!這種下賤的人也敢打我?!”

她的聲音瞬間引來了圍觀的人群以及街道巡邏的保安。

“發生什麽事了?”

保安越過人群走到了她們身邊,他看了一眼在場的幾位,先是向幾位貴族千金以及封子安行了個禮,再瞪向景雙,“你給幾位小姐們惹什麽事了?”

“是她們幾個挑事在先。”封子安很努力的替景雙辯解,作為一個王子,他的確算是善意又溫柔了,沒有平日裏那些王族的高傲。

可興許是他的星國沒什麽勢力,就連這些帝國的千金小姐們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對麵的千金直接控訴起來,“是她先目中無人,蹭髒我的裙子,還敢當街打我!”

“是嗎?”保安疑惑地將視線轉向景雙,感覺跟前這個被厚重帽子幾乎蓋住全臉的人有些眼熟。

“對!就是她!”貴族千金尖叫著指著景雙大聲罵咧,“快點!快把這個以下犯上的賤民給我丟進星牢去!”

星牢二字出現的一瞬間,景雙眉間一震,她猛地抬頭瞪向對麵的千金。

“以下犯上?是在說你自己嗎?”

她的麵容這才從帽子底下露出。

細細打量揣摩的保安忽地一震,瞳孔顫栗,當著眾人的麵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惶恐,“三公主!您怎麽在這啊!”

一瞬間,大街上就寂靜了。

對麵剛剛還在叫囂的貴族千金臉色唰地變得慘白,“什、什麽三公主……三公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旁邊的貴族千金們仔細地打量一下跟前的人,身體立即哆哆嗦嗦地顫抖起來,“三公主……是我們剛才無禮了,不知道是三公主您……請原諒我們的無知……”

景雙抬高下巴,眼神冷漠地抬手往下一指,“給我跪下。”

千金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蜷縮著身子。

景雙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們的眼神,猶如刀鋒一般讓千金們恐慌。

傳言中,三公主善良可愛又天真。

跟前這個人卻完全相反,渾身上下散發著難以忽視的壓迫感,光是被凝視著,背脊就躥上一股寒意。

“說吧,你想讓我怎麽賠你?”景雙悠悠地開口,冷漠的聲音讓周圍大氣也不敢喘。

“公主這是說的什麽話……我、我怎麽敢讓您賠呢,剛才那些不過是我的無知發言罷了,還請公主見諒……”千金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貴族在帝國有著很高的地位,即便再高也知道他們頭頂是皇室,有著無可撼動的地位隔閡。

皇室能輕而易舉的讓任何貴族變成低賤的平民,甚至連死囚都不如。

“這會兒怎麽又不讓我賠了呢?不是要讓我跪下道歉嗎?不是要把我丟去星牢嗎?”景雙勾著唇角,冷笑讓人發寒。

“是我低賤!是我不知分寸冒犯了公主!請公主原諒我吧!”千金被嚇得聲音都變了調,任何高傲的人被踩在腳底下都會有幾分反抗。

但在無可比擬的權威麵前,她們隻會求饒。

景雙想,要是有一天看到她那不可一世的二姐景紗跪在她跟前也一定是這副模樣吧。

“既然你都說自己低賤了,那也不配穿皇室設計的衣服。”景雙抬腳踩在她的裙子上,“脫了。”

千金慘白著臉色,手指哆哆嗦嗦地解開自己外麵的裙子。

剛才她嬉笑著想對景雙進行的羞辱,轉眼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在眾多路人圍觀的視線裏,何等高傲的貴族千金,從小在溺愛裏長大的人如今遇到了這樣的事,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景雙冷笑,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對別人進行羞辱,平時也沒少幹過這樣的事,如今落到自己頭上,倒是知道哭了。

“那我就勉強原諒你吧。”景雙淡淡地說著,還沒等千金高興,她就轉眸看向旁邊的保安,冷聲道:“撕爛她的衣服,把她丟去星牢。她所在的家族,全部發配到荒星,一個也不準留。”

“是……”保安顫顫巍巍地點頭,很慶幸沒有牽連到自己。

貴族千金尖叫著恐慌求饒。

“三公主!是我錯了!請原諒我!”她眼淚汪汪地撲騰在地上,華麗高貴的裙子磨蹭了一地,絲毫沒有了剛才的不可一世。

景雙冷漠地擺開了她的手。

權力真的會讓一個人屈服,倘若沒有權利,她有一天也會像這個女人一樣在地上求饒,但任何掙紮也不會改變結局。

景雙再清楚不過。

所以她決定這一世一定要把權力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裏,絕不再那麽悲慘的被人摁在地上,拖入星牢。

刻在她骨子裏的高傲是不允許她再有那麽落魄的一天。

她轉身徑直離開,不想聽到這女人厭煩的哭聲。

走了沒兩步,忽地又想起什麽,她回頭看去,隻見封子安還站在原地。

他混在人群裏,除了精致漂亮到格格不入以外,倒真的沒什麽存在感,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親民吧。

被景雙注視著,封子安一怔,沉默了幾秒之後匆匆走了過來。

“原來三公主你也會出城的啊……”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磕磕絆絆地說了這麽一句。

景雙想起來他應該是在宴會上見過自己的,但自己對他並沒有什麽印象。

“剛才謝謝你替我說話了。”景雙收斂起身上的冷漠,溫和地微笑道:“留個聯係方式吧,我下次作為報答請你吃飯。”

封子安垂眸,睫毛之下藏著幾分落寞,“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飯嗎?和我這樣的人一起不會影響到你的名聲嗎?”

大概是指他星國無權無勢,會落得聯邦其他人閑話吧,估摸著還會惹得戚崖不滿。

景雙清楚,卻漫不經心地笑道:“你這樣的人是指什麽樣的人呢?你很特殊嗎?”

封子安抬眸看向景雙,陽光落進他璀璨深藍的眼眸裏,變得格外耀眼。

他笑道:“公主不介意就好。”

這麽好看,卻是在權勢陶熏下成長到有些自卑的人。

景雙都不禁有些憐憫,自己又何嚐不是權力的犧牲品呢。

她是一個真正受人寵愛的公主嗎?

不是,隻是一個工具罷了。

封子安想必在星國也好不到哪去,在聯邦,沒有地位的星國甚至沒有選擇權。

兩人對彼此的印象都不錯,匆匆留下聯係方式之後就在街頭道別了。

景雙回了皇城,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在走廊上見女仆跌跌撞撞地跑來找自己,神情急切。

“景雙小姐,你總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期間有誰來找你了!”

“誰啊。”景雙冷冷地拖著語調,她剛剛出去一趟,在街上經曆了那麽一遭,現在隻想回去休息,對誰來找自己都沒有興趣。

“元帥大人跟戚崖王子啊!兩個人聽說你不舒服,在休息,都很擔心你呢!”女仆比景雙本人都還要急切,“你趕緊去看看他們吧,別讓他們太擔心。”

景雙倒是不意外這兩個男人會來找自己,她漫不經心地低頭順著自己的長發,優雅又肆無忌憚的像個玩弄人心的壞女人,“我累了,晚點再說吧。”

女仆欲言又止,這兩個可是皇城多少貴族千金盼望著的人,在景雙麵前竟是如此的沒價值,不禁讓人唏噓。

兩人正往回走著,遠遠的就在景雙的寢居門口看到了一個人影,對方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想打擾又不敢進去,看上去謹慎又狼狽。

“小王子?”女仆愣愣地出聲詢問,不敢確認。

那人聞聲驟然回頭,少年稚嫩未開但十分可愛的臉頰上滿是驚慌失措。

他見到景雙,有些緊張地揪緊了自己的袖口,吞吞吐吐地喊道:“三姐……下午好啊……”

景雙站在原地沒動,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景樸,滿臉冷笑地嘲諷道:“怎麽?又按照誰的吩咐來找姐姐玩了?”

她從前可是真的喜愛這個乖巧又可愛的弟弟,對他天真無邪的笑容時,想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他。

當知道記憶裏所謂陪伴玩鬧的快樂時光都是大姐二姐讓他來支開自己的時候,景雙心寒到極致。

景樸不敢抬頭看景雙,稚氣未開卻很清秀的臉頰上滿是不知所措,他聲音軟懦:“對、對不起……二姐……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幫大姐他們冤枉你的。”

“現在就別來跟我說這些了,找你的大姐二姐去吧。”景雙冷漠地抬腳越過他直接進屋去了。

哐地一聲,門被無情地扣上,景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稚嫩的臉上充滿了迷茫,委屈的神情讓女仆看了都忍不住心軟。

“其實……其實我知道三姐不像大姐二姐說得那麽壞……我也很喜歡三姐……”景樸委屈地揪著自己的衣服,努力不掉眼淚下來,“可我要是不跟著她們那樣說,我就會被她們討厭……”

景樸作為小王子,最初的確是被大姐帶著的,受到她的影響難以避免,即便如此,景雙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仍舊很生氣。

十三四歲的少年,為了不被姐姐們孤立,跟著討厭自己的三姐。

這皇室裏的事,景雙多知道一分都覺得惡寒。

但景雙現在已經沒辦法相信任何人,誰知道景樸現在說的這些是不是大姐二姐教的呢。

她跟這些人的關係已經沒辦法回到從前。

見景雙屋子裏沒聲,景樸擦擦通紅的眼睛,轉身離開了。

女仆一直貼在門口,就等著景雙心軟喊開門,但景雙始終都沒理。

她回頭看向那個在窗邊漫不經心打磨自己指甲的少女。

這兩天倒是真切的感覺到三公主不再是從前那個三公主,完完全全像是變了一個人。褪去了渾身的稚嫩,多了幾分冷漠與無情像是盔甲一般將自己包裹好。

天真又無知的刺蝟,坦率地向親近的人露出了自己脆弱柔軟的腹部,卻被最親的人狠狠紮傷。

她立即蜷縮起來,用渾身的刺將自己全副武裝的包裹,不再將信任交給任何人。

“景雙小姐……”女仆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問道:“您平時都按照陛下的吩咐不出城的,今天怎麽想起出去了?”

景雙柔軟地靠坐在窗邊,渾身披灑著金色陽光,嘴角勾著一抹笑,純潔又豔麗。

“出去了又如何?哼……以後沒有人能約束我。”

這輕飄飄的話語裏,隱藏著巨大的欲望。

景雙垂眸著通訊儀上的三個聯係方式,所有人都可能會成為她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