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毒若不解,有性命之虞

秦墨卿張了張嘴,沒有回答。

他看了一眼院子,轉移話題道:“院子裏怎麽多了這麽多花?”

“馬上就是花朝節了,這些話是老夫人特意讓人送過來的。持續五日的花朝會,會在眾多少女之中選出花神來,在花朝節時為民祈福,可惜我不能湊這熱鬧了。”

花朝節居然嫌棄已婚婦女!

大概是因為傳說中的花神是處子吧。

蘇若琅撇了撇嘴。

不過處子這一項,她也不沾邊了。

倒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廚房還在煎藥,蘇若琅沒有與秦墨卿多說,轉身走了。

待到藥煎好,天色已晚。

秦墨卿還在書房裏,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出來。

蘇若琅看著黑乎乎的藥汁,猶豫了一下,一飲而盡。

她沒有關上門窗,因為那樣反倒顯得太過刻意。

藥效逐漸發揮,蘇若琅隻覺得頭昏腦漲,連手中的銀針都抓不穩了。

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麵,如碎片一般。

她的喉頭突然湧上一股腥甜,吐出一口血來,倒在了地上。

“主子!”

秦墨卿放下手中的情報,不悅地抬眼,“何事如此慌張?”

“蘇姑娘她……方才吐血暈厥了……”

景安眼睜睜看著方才還在說他慌張的人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差點被門檻絆倒。

秦墨卿回到房間,沒有發現蘇若琅的蹤跡,心中更加著急。

“在廚房。”景安提醒了一句。

秦墨卿又風風火火地往廚房跑去。

隻見蘇若琅倒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

“還不快去請大夫?”秦墨卿一把將她抱起,發現她竟比之前瘦了不少。

抱著又輕了。

景安帶著大夫回來的時候,蘇若琅還沒有醒。

大夫為她診脈,才搭上她的手腕臉色就一變,“公子確定她才暈過去不久?”

“最多一炷香的時間。為何這麽問?”秦墨卿不太明白大夫問這話的目的。

大夫支吾了半天,才說道:“她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也不知是用什麽法子壓製住了體內的劇毒。”

“你的意思是,她的毒若是再不解開,有性命之虞?”秦墨卿記得她在秦衍頌踩死三日香的時候說過,她身上的毒並沒有她說的那麽容易解開。

但她也沒有說,要緊到了這地步。

“想來這位姑娘的醫術比我高明得多,她定然有法子將毒解開。倒是我不能輕易給她配藥,否則是會弄巧成拙。”大夫能看出來,蘇若琅一直在用各種辦法壓製體內的毒性。

“她還能醒過來嗎?快一個時辰了。”秦墨卿心中擔憂。

這麽長時間,別說醒過來了,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那是當然,她之所以會暈過去,隻是因為方才服用了寧心靜氣的藥,再過個把時辰,就會醒來了。”大夫說罷,站起身來,連診金都未收,就離開了。

秦墨卿在蘇若琅身邊又守了一個時辰,她才睜開眼睛。

她的腦子裏一片混沌,許久才緩過來。

“怎麽樣?可好些了?”秦墨卿關切地問道。

蘇若琅點了點頭,“好多了,隻不過是……”

她正打算編個謊話,就聽秦墨卿道:“我已經請過大夫了。大夫說你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所以,你中的毒,並沒有你說的那般容易解開,對吧?”

“是。”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蘇若琅哪裏還能否認,“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死在和離之前。”

不過情況的確越來越不樂觀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墨卿沒想到她會誤解了自己的話,忙拿出一個盒子來。

蘇若琅嗅到了熟悉的香氣,不由微微皺眉,“你該不會想告訴我,這盒子裏裝的是三日香吧?”

那可是極難尋到的玩意兒。

她早就已經不抱希望了。

“衍頌有錯,我這個當哥哥的應該代他賠禮道歉。這是我特意讓人尋來的幾隻三日香。”秦墨卿將盒子放到了她手中。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三日香原本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在你房中找到的,用不著賠給我。”蘇若琅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有了三日香,她距離解藥就更進一步。

隻是表麵功夫還是得做足的。

她還想知道,秦墨卿為何會有三日香。

看來他的身份,果真不一般。

“那就算是我對你的報答好了。若不是你在我房中發現了三日香,我恐怕已經中招了。”秦墨卿慶幸自己之前讓景安找來了三日香。

“這話倒是不假。”蘇若琅輕笑一聲,將盒子打開看了一眼,確定了裏麵的確是三日香,才放了心。

“大夫說,你方才喝的是寧心靜氣的藥。”秦墨卿對這一點依舊心存疑惑。

“我想記起究竟是誰害了我。本來想服用這藥再給自己施針的,結果卻變成了這樣。”

大概是因為她用藥時並沒有注意,有一味藥與她體內的毒相衝,所以才會如此。

但這對蘇若琅來說並不是怪事,而是大好事。

若是能找出是哪一味藥相衝,她就可以找藥性相似的藥來試驗。

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出解藥。

秦墨卿想說,他知道是誰想殺了她。

但如今還不是告訴她真相的時候。

“你好生休息,我今晚就不在這裏打擾你了。”秦墨卿為她掖好被角,轉身走了出去。

齊鎮的夜,看似平靜,卻有不少暗流在其中湧動。

“錦繡樓的主人究竟是誰,還沒有查到嗎?”秦墨卿質問跪在書房裏的輕風。

“屬下無能,未能查到半點消息。錦繡樓的主人好似憑空出現的一般,齊鎮無人知道他的過往。錦繡樓的夥計對此也是守口如瓶,撬不出半個字來。”輕風自知讓主子失望,頭垂得更低了。

“不可能。雁過留痕,哪裏會半點痕跡沒有?去官府查過房契和地契了嗎?那上頭總該有名字吧?”秦墨卿不信他當真神秘到了這個地步。

“查是查過了,隻是……那個人兩年前已經身亡。”所有的線索,都在最關鍵的位置被掐斷了。

好似對方知道有人會查一樣。

“這般防備,反倒是顯得更不尋常了。”秦墨卿的眸中閃過一抹冷意,“接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