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沒必要來了又躲

蘇若琅素來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尤其是麵對曾經無數次害過她的人,她巴不得對方能受百倍的折磨。

既然蘇雲珊心甘情願替她受罪,何樂而不為呢?

“為何我感覺,你知道點什麽?”蘇若琅回想起方才的事,突然發現,秦墨卿的眼神似乎在蘇雲珊身上停留了許久。

盡管看不出他的情緒,但他這樣的舉動已然很不對勁。

“我隻是驚訝,你居然有個這樣的妹妹。”秦墨卿知道蘇雲珊是她的妹妹,但隻聽過這名字,並未曾見麵。

哪知道,竟會是那日救他的人。

在山洞時,隻匆匆與她說了幾句話,並未來得及詳談,甚至未曾問她的名字,留下玉佩就讓景安護送她回去了。

他怎麽都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與她相見。

縱然心中有幾分失望,但畢竟是他奪了人家的清白,之前答應的事,還是要兌現。

“你可知道人說謊的時候,會有下意識的小動作?”蘇若琅看到他的手指輕輕搓了一下下。

她原本隻是猜測,但秦墨卿聽到她說這話之後,又輕輕搓了一下手指。

看來,那是他心虛時下意識的小動作。

“有些事,無需與你解釋。”秦墨卿不知該怎麽和她說才好,她總不能說,等他們和離,他就會迎娶她妹妹吧?

“這倒也是。”蘇若琅聽到他這麽想說,反而有幾分輕鬆。

他們兩個人,原本就無須和對方敞開心扉,各自藏著秘密又如何?反正也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了。”秦墨卿率先走了出去。

蘇若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走到了老夫人麵前。

“你們兩個,吵架了?”秦衍頌瞧著二人這樣子不太對勁,便問了一句。

“方才祈福的時候,我找送子娘娘要個女兒,他非要兒子!”蘇若琅自然不能說出真正的原因,隻得現編一個。

“這也能吵起來?”秦衍頌表示不可思議。

老夫人卻嗬嗬笑了起來,“你們倆倒是越來越有小兩口的樣兒了。不管是小子還是丫頭,我都喜歡,都一樣疼。”

“我還有事要辦,就不和你們一道回去了。路上小心。”秦墨卿將幾個人送到慈雲寺外,就轉身走了。

他回到了方才蘇雲珊被行刺的地方。

手下的人當即到他麵前,俯首將方才蘇雲珊與陳氏說的話轉述給了他。

秦墨卿越聽,神色越晦暗。

蘇雲珊當真是當初救他的人嗎?可她這樣的女子,又怎麽會去救一個重傷倒在路邊的人?

“她是如何處理傷口的?”秦墨卿記得,那日他醒來時,身上的傷口皆被仔細包紮好了,救他的人知道該如何處理傷口。

他的傷情之所以會變重,是因為……過度運動。

“她捂著傷口去了醫館,還將為她治傷的大夫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她馬上就要到京城的大戶人家當千金小姐了,讓大夫不要讓她身上留疤。”下屬如實相告。

秦墨卿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先前衙役去挨家挨戶詢問時,皆會告知對方,他們要尋的人,身上有兩樣信物,一是銀簪,一是玉佩。

若是那玉佩一直都在蘇雲珊手中,她去衙門認親時,不可能不帶著。

可那時候她帶著的卻隻有銀簪。

蘇若琅方才說,銀簪早就被她們給搶了去,玉佩卻是近日才丟的。

如此說來,那兩樣東西,很有可能是蘇若琅的。

但蘇若琅是蘇耕親生,絕不可能是嘉禾公主,那兩樣東西,怕是她娘從別人那裏得來的。

所以她縱然聽聞了消息,也不曾到衙門去認親。

“繼續盯著蘇雲珊,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對她下手。”秦墨卿吩咐了一句。

至於蘇若琅,他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如果她接近他當真有什麽目的,那麽她遲早會暴露。

秦墨卿回到別苑時,並未見到蘇若琅。

問了秦衍頌才知道,她在半路就下了馬車,說是要去見一個朋友。

她從前癡傻,根本就無一人跟她親近,如今倒是有朋友了。

“她可是在錦繡樓附近下的馬車?”秦墨卿思來想去,想不出她除了錦繡樓的掌櫃還能去見誰。

畢竟她也就和錦繡樓有那麽一點淵源。

秦衍頌想了想,點頭道:“還真是在錦繡樓附近下的馬車。”

可他到了錦繡樓,卻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盡管樓上他不便前去,但今日門窗卻是敞開著的,裏麵的情況一覽無餘,除了坐在輪椅上的人,再無其他。

他隻得轉身離開。

人才走出去,二樓的房間裏就有人壓低聲音問道:“走了嗎走了嗎?”

那聲音還是從房梁上傳出來的。

“你既然這般怕他,為何還要來我這裏?”阿夜不由笑出了聲。

蘇若琅從房梁上輕身一躍,落在他麵前,“不是怕他,隻是不想讓他誤會而已。我才嫁給他一天,就同別的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縱然你在旁人眼中還是個殘廢,可傳出去也不好。”

明明已經好了,卻還要繼續裝殘廢,她不是很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的腦子裏在想什麽。

他難道是怕求親的人會踏破門檻嗎?

“不想讓他誤會,你大可以不來。沒必要來了又躲著,好似你很將他放在心上一樣。”阿夜陰陽怪氣道。

蘇若琅的暴脾氣差點就上來了。

但為了探尋真相,她隻能忍氣吞聲,“他是我相公,我不在乎他在乎誰?隻是現在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處境,我怕他會擔心。”

“你不是說,你懷疑你身上的毒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嗎?難道不該從你娘查起?”阿夜嘴角那一抹笑意似是在笑她蠢,竟不知道最簡單的路。

“我早就查過了。可我娘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她從未離開過齊鎮,與她有關係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我著實想不到她能得罪了誰。不過……”

蘇若琅猶豫了一下,走到了書桌旁,拿起筆在紙上簡單地畫了一個草圖,“她身上有一塊玉佩,大抵長這樣。”

她將草圖拿給阿夜,發現他一向波瀾不驚的眼中竟劃過了一抹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