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不是外人,是內人
他們兩個人之間,隻是交易,別無其他。
蘇若琅再一次提醒自己:“你受過專業的訓練,這對你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更何況,她連麵前的人究竟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一個不小心,就會是萬劫不複。
她可還想好好活下去呢。
“我沒事了,你去應付賓客吧。”蘇若琅靠在床頭,臉色恢複了不少。
“下次,若是在遇上這樣的情況,務必要告訴我。”秦墨卿怪自己沒有能發現。
若是一早發現了不對,就不會讓她忍受這麽久了。
“我自有分寸。”蘇若琅對著他淡淡一笑,神情疏離。
秦墨卿微微一怔,點了點頭,“那便好。”
從東廂出來,他立刻找來了景安,詢問他三日香的事。
“那蜘蛛著實難找,屬下拖了不少關係,到現在還未能尋到一隻。主子可是在擔心蘇姑娘?”
蘇若琅沒有出現之前,景安曾自認為對主子的脾氣秉性了如指掌。
可偏生在蘇若琅的事上主子好似有另一套標準一樣,讓他著實捉摸不透。
“再給你三日的時候,務必要找到三日香,否則不要出現在我麵前。”秦墨卿吩咐完,才去應付賓客。
看到秦衍頌坐在一堆姑娘中間,笑得跟朵花似的,秦墨卿走過去,將他揪了過來。
“怎麽了?”已有醉意的秦衍頌用朦朧的醉眼看著他,眼底滿是疑惑。
“看你這樣子,已經好了?”秦墨卿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哥不用擔心,我這身子好著呢。”為了展現自己的確已經好了,秦衍頌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可曾和我娘子道謝?”秦墨卿原本以為,娘子二字對他而言是極難說出口的。
可如今掛在嘴邊,卻分外順口,甚至還想多說幾遍。
“你娘子?道謝?”秦衍頌似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今日喝的是誰的喜酒。
這一口一個娘子,完全不像是從前那個見到京城第一美人都目不斜視的王爺。
他心中,是真的有那隻癩蛤蟆。
真是邪了門了!
“要不是因為她,我怎麽可能會中毒?她為我解毒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麽?我哪裏需要和她道謝?倒是她應該和我道歉才對!”
秦衍頌並非是覺得自己沒錯,隻是不想到蘇若琅麵前去丟這麵子。
她一隻癩蛤蟆,何德何能從他這裏得到謝字?
“你可知道,那隻蜘蛛對她而言有多重要?你擅闖她的房間也就罷了,還踩死了那隻蜘蛛。我真是後悔帶著你出來!”
秦墨卿想不出秦衍頌的半點好處,他終日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從到齊鎮來,已經惹下了不少麻煩。
哪一次不是他這個當哥哥的來善後?
“哥,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這麽說?”秦衍頌對蘇若琅的敵意原本已經消散了不少。
可秦墨卿的話卻讓他的怒火又一次被勾了起來。
“她不是外人,她……她是我的內人。”秦墨卿輕咳一聲,想掩飾尷尬。
要是換作從前,這絕對不會是他嘴裏能說出來的話。
秦衍頌也被他這說法給驚著了,半晌才緩過神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你不愛京城的大家閨秀,卻專喜歡這樣的癩蛤蟆,真真是費解!”
說罷,他察覺到了秦墨卿眼神中的一抹殺氣,忙改口道:“以後我定會尊稱她一聲嫂子。這樣的話,再也不說了。”
否則很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你明白就好。”秦墨卿這才放過他,端著酒去敷衍賓客。
此時,東廂。
蘇若琅已然緩了過來,正坐在鏡子前,想要將身上的鳳冠霞帔取掉,都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要幫忙嗎?”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嚇了她一跳。
她並沒有注意到,房中何時來了個不速之客。
這不速之客的臉看著還有幾分熟悉。
“阿夜?”
“沒想到,這兩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這般動聽。”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錦繡樓的殘廢掌櫃。
不過,好像不能再說他殘廢了,畢竟此時他正好端端地站在她麵前。
“你可以走動了?”蘇若琅還以為,他起碼得用個把月的藥才能站起來。
哪知道他居然這麽快就能走動了。
看來,會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樣。
隻要用藥得當,他再用內力一調理,好得比一般人快很多。
“還得多謝你的藥。若是我一早就知道你有這本事,又何必在黑暗中待這麽多年?”阿夜看向她,一雙眸子沉靜如水,看不出半點波瀾。
蘇若琅討厭這樣滴水不漏的人。
他比秦墨卿還要難纏。
“從前的我可沒有這樣的本事。你若是當真要謝,還是謝我師父吧。盡管我現在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何處。”蘇若琅再次試著將頭上的鳳冠取下來,但沒能成功。
阿夜走到她身後,幫了她這個忙。
“你為何要嫁給他?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線半點喜悅,你當真喜歡他嗎?”
蘇若琅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剛剛毒發,所以她的臉色有幾分憔悴。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他願意娶我,願意給我花銀子,我哪裏還需要考慮那麽多?”
她取下霞帔,站起身來,笑靨如花。
“如此說來,若是當初求娶的人是我,你也會嫁?”阿夜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有一瞬的愣神。
“那倒是不一定。畢竟……我於你而言是仇人。你娶我,究竟有什麽目的,很難說。”再說,她與秦墨卿之間不過是交易,交易結束之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還能有什麽目的?我若是當真要殺你,又何必等到現在?”阿夜對她的回答很是不滿。
蘇若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啊,我害得你成了殘廢,為何你沒有殺我,反而留著我一條命?難不成是因為我是個傻子,你起了惻隱之心?可……你不像是這樣的人。”
阿夜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嘴角還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可最後那幾個字,卻讓他的臉色再一次沉了下來,“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
“不如,你先和我說說,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