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頭沒銀子,豈不是很致命

“你會承擔?怎麽承擔?把你的腿賠給我?”嘲諷的聲音帶著冷意,輪椅轉眼就到了蘇若琅麵前。

還好她早就有所準備,並沒有被嚇到。

“我可以讓你重新站起來。”她的語氣分外篤定。

冰藍色的眸中劃過一抹錯愕,“就憑你?”

蘇若琅蹲在他麵前,趁他不備,將一枚銀針刺入了他的大腿。

“你!”那人先是震怒,旋即轉為錯愕,最終化作了驚喜。

“你的腿並不是沒有知覺,隻是你沒有用對治療的法子罷了。”蘇若琅說罷,又往他另一隻腿上刺入銀針。

門外的人察覺到房中異常,想要衝進來,但被那人給擺擺手攔住了。

“你到底是誰?”那人伸出手,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但她依舊垂眸,避開了與他的眼神接觸。

“如你所見,從前我是個傻子,現在……我不傻了。你呢,你又是什麽人?”蘇若琅依舊輕輕撚動著手中的銀針,絲毫沒有被他的動作影響。

“我是誰,你最好不要知道。”那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蘇若琅勾起嘴角,“不說也罷,我對你原本也沒什麽興趣。隻是好奇,為何從前你不殺我,現在卻要殺我?”

她想知道,眼前這個人,與想要殺她的人,有沒有關係。

如果有,那是不是可以說明,秦墨卿的猜測是對的,她的確誤入了某個陰謀之中,讓人以為她有威脅,所以才想要除掉她。

哪怕她是個傻子。

“從前你在我眼中,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傻子,你所做的事,我不能認為是故意。但現在,我發現你並不癡傻,自然就懷疑你的動機。”

那人倒是坦誠,說出了他的懷疑。

蘇若琅聞言,隻覺得哭笑不得。

這禍是原主闖下的,卻要她來背,已經很倒黴了。

更倒黴的是,她連原主闖的是什麽禍都不知道。

“既然你從前曾見過我,就該知道,那時候我是真傻,而並非是裝傻。那時我被人毒害,受盡虐待,整日過得渾渾噩噩,若不是遇上師父,我怕是已經沒命站在這裏了。”

蘇若琅憑空為自己捏造出了一個師父,一個憐憫她的神醫,不但治好了她的癡傻之症,還教會了她醫術。

她說得分外動情,字字句句飽含真情,連她自己都被打動了。

“師父離開的時候,說我若是與他有緣,終有一日會再見。卻不知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他。”

蘇若琅說罷,將銀針從那人腿裏取了出來。

那人險些將嘴唇咬破,才沒有發出聲音。

“其實你大可不必忍著,是人都怕痛的。”蘇若琅將銀針扔到一邊,環視一圈,走向了書桌。

很快,兩張藥方就寫好了。

“這一張煎藥服下,每隔四個時辰服用一次。這一張煎藥泡腳,一日最多泡上一個時辰。”

她怕自己沒有說清楚,又在邊上做了標注,放到他手上。

“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讓人為你試藥。我對你並沒有任何惡意,隻是想彌補之前的錯誤。”那個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錯誤。

“如果你當真能治好我的腿,我們之間便可以一筆勾銷……”

“不行!”

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若琅打斷了。

“不行?難道你不想一筆勾銷,非要我和你計較?”他還從未聽過這樣的要求,都給他整不會了。

“這倒不是。”蘇若琅諂媚一笑,“先前你答應過我的交易,不能就這樣不做數吧?”

那人被她的話嗆到,咳了兩聲,“你不是馬上就要嫁給縣太爺的侄子了麽?聽聞他富貴異常,你跟著他必定是錦衣玉食,又何必還要在意這點銀子?”

“誰說婚事就一定能長久?萬一有朝一日他厭棄了我,將我掃地出門,我要怎麽辦?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要是過慣了好日子,手頭半兩銀子沒有,豈不是很要命?”

蘇若琅自覺說得頭頭是道,卻沒注意到那人冰藍色的眸子裏含著一抹笑意。

“哪有人還沒過門就想著被掃地出門的?”

“我這不是撞上了嗎?誰敢保證能一直這麽好運氣?我還是得為自己多多打算才是。”蘇若琅一本正經地說完,轉身走向門口。

她的腳才踏出去,就聽身後的人道:“你可以叫我阿夜。”

“記得把銀子分給我就行了。”

不是他說的最好不要知道嗎?怎麽這會兒又願意說了?

不過,阿夜二字恐怕不是他的真名,不過是說出來讓她降低戒心的罷了。

這小小的齊鎮,真是藏龍臥虎。

回到別苑,蘇若琅就被秦墨卿拽到了一旁。

“去哪兒了?”

“錦繡樓。”

“做什麽?”

“賺錢。”

蘇若琅自是不會將在錦繡樓發生的事說給他。

秦墨卿隨時可能離開齊鎮,但錦繡樓可不會那麽容易關門。

“你對衍頌做了什麽?”

就在蘇若琅以為他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他卻突然換了個話題?

“秦衍頌?他怎麽了?”她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微微皺眉以示疑惑。

“如果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可能還真會被你所騙。衍頌生性頑劣,縱然對你有過分之舉,但也絕非是真的想害你,你又何必如此對他?”

蘇若琅想說,秦衍頌就是個卑鄙小人,一般人可不會想出那樣下作的法子。

可話到嘴邊又被她給吞了回去。

她可不想讓秦墨卿知道那天晚上出現在溫泉裏的人是她。

“秦公子便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嗎?上來就隨意扣人罪名!”她佯裝生氣,轉身就要走。

這下,秦墨卿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昨日陳氏過來鬧事,秦衍頌在一旁火上澆油,他看蘇若琅那眼神,分明是記下了這筆賬。

所以今日秦衍頌出事,他立刻就認為是她所為。

可看她這樣子,是不是他錯怪了?

“表公子又哭又鬧,眼看著就要驚動老夫人了。大夫開的藥都一一用過了,全都沒有效果。”景安跑到這兒還覺得耳朵發麻,腦海裏全都是秦衍頌的慘叫聲。

“不如,你去看看?”秦墨卿的態度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