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年,我十二歲
葉北和天狼聊了很久,喝了很多。
二十萬一瓶的洋酒像白開水一樣,一瓶又一瓶地灌進葉北和天狼的肚子裏。
天狼喝得臉紅脖子粗,一直嚷嚷著要放棄金陵那邊的一切,回來幫助葉北,東山再起,重振輝煌!
這些話,葉北聽來很感動。
他知道,自己隻要一句話,天狼立刻就會放棄金陵古城,回到他身邊,哪怕做一個隨從,也心甘情願。
可,葉北不願意。
他不是一個自私的人,相反,看到天狼如今有所成就,甚是欣慰。
喝到興起,天狼脫下上衣,赤膊上陣,踩在桌子上,咕咚咕咚地吹瓶。
身為九州閣四大虎將之一,那一身槍眼傷疤就是他引以為傲的勳章!
葉北看著這個曾經跟隨自己左右的男人,如今也已經獨當一麵,成為別人眼中的梟雄,十分自豪和驕傲。
關於九州閣的問題,葉北很理智。
他會讓真相浮出水麵,至於是否會重建,他不確定,至少是現在不確定。
或許,真的有那一天。
兩個人又聊了許多崢嶸歲月的趣事。
直到最後,天狼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死死的抱著葉北。
隻記得離開的時候,天狼瞪著眼珠子,咬牙切齒地低吼:“大哥,無論什麽時候,天狼永遠都是你的部將。隻要你一句話,不管天涯海角,我必為你搖旗呐喊!”
……
葉北走出皇後酒吧,已經是淩晨。
天狼被柳青山接走,安置在了酒店。
夜色下,葉北狹長的影子被路燈拉長。
沒走兩步,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就撲了過來。
葉北手腕一轉,直接一個過肩摔。
“葉先生,是我,別打,我是孫東君!”孫東君抱頭求饒。
“哦?”
葉北饒有興致地看向孫東君。
“葉先生,之前都是我有眼不識真佛,得罪了您老人家,求您放我一條生路,我是真的後悔了!”孫東君苦苦哀求。
就在剛才,他接到市裏領導電話,自己被降職了。
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後台保他一馬。
自己這身巡捕服恐怕都要被扒下來了!
就這,自己還是被連降三級!
被下放到了江北區的一個派出所,可謂是直接從雲端摔倒了穀底!
聽到孫東君的哭訴,葉北冷笑:“現在知道害怕了?仗勢欺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會有這麽卑微的一天。”
“葉先生,求求你,幫幫我,我不想被下放降職啊,隻要你能幫我,以後我孫東君,唯葉先生,馬首是瞻!”孫東君頭狠狠地埋在地上,聲音夾雜著一絲顫抖!
“你?”
葉北不屑道:“以我馬首是瞻?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話音落下,葉北揚長而去。
匍匐在地的孫東君麵如死灰,萬念俱灰!
連降三級。
自己的仕途徹底走到盡頭了。
他又悔又恨!
葉北本想打車回去,卻沒想到在路口遇到了李秋雁。
李秋雁換掉了工作裝,穿著一件綠色碎花裙子,裙擺隨風輕揚,一雙修長**套著肉色絲襪,更顯纖細,手拿著挎包,當看到葉北出現的時候,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雀躍。
“專門在等我?”葉北停下腳步,看向李秋雁。
李秋雁有些靦腆,走過來,不敢直視葉北,輕聲道:“謝謝你。”
葉北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路見不平罷了。”
想到葉北在皇後酒吧那股霸氣如王侯的模樣,李秋雁驀地臉頰泛紅,她知道自己這種普通女孩是不可能得到這種男人的青睞,但她還是要當麵感謝。
“還有事嗎?”葉北問道。
“沒事,我想當麵地感謝你,從小父母就教導我,知恩圖報,我知道你可能什麽都不缺,但我還是想要報答你。”李秋雁輕咬薄唇,心裏十分緊張。
葉北笑了,“所以你專門在這裏等了我兩個多小時?”
“嗯。”
李秋雁輕輕點頭,還是不敢直視葉北。
“既然真想報答我,那就請我吃頓飯吧,路邊攤就可以。”葉北隨口道。
“好,沒問題。”
李秋雁展顏一笑,唇紅齒白,明媚動人。
葉北也不是個講究的人,隨便選了家麻辣燙。
李秋雁看到葉北選了麻辣燙,心裏鬆了口氣,畢竟自己的包裏隻有二百塊錢,這還是之前剩下的兼職工資。
熱騰騰的麻辣燙端上來後,葉北也不在乎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李秋雁一邊慢慢地吃著,一邊用餘光偷看葉北。
“其實我真的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知道今天為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葉北放下碗,一臉微笑地看向李秋雁。
李秋雁不解地搖頭。
葉北習慣性地抽出一根煙,點燃後,吐出一口煙霧
對煙味極為排斥的李秋雁卻並沒有任何反感,而是默默地看著葉北,這張棱角分明,極具男人魅力的麵龐,無形間,已經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中。
煙霧繚繞,葉北眼中閃過一絲悵然,輕輕道:“因為我曾經也像今天晚上的你一樣,被千夫所指,身處絕望之中,除了我的母親,沒有人相信我,那種無助和絕望,我不會忘記。”
“那年,我十二歲。”
李秋雁看著男人泛著憂愁的雙目,一時竟有些恍惚失神。
“這就是我幫你的原因,就這麽簡單。”
“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葉大哥。”李秋雁誠懇地道謝。
從麻辣燙出來後,已經是淩晨兩點。
葉北環視一眼,周圍的路燈已經熄滅。
街道冷清,空**。
夜風像鬼怪的叫聲一樣。
“送佛送到西,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葉北插著口袋,說道。
“就在附近。”
李秋雁點頭,心裏很高興。
穿過一排街巷,葉北來到了這個城市的貧民區。
和繁華的都市相比,偏僻的貧民區就像是被城市拋棄的孩子,孤獨,破敗。
臭氣熏天,隨處可見的垃圾。
低矮的平房。
走到一處平房門前,李秋雁停住了,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充滿歉意道:“不好意思,葉大哥,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行善積德,佛說,勝造七級浮屠。”葉北嗬嗬一笑,打趣一句,轉身就朝幽暗的巷子裏走去。
剛走沒幾步,就聽到方才那間平房傳出一道尖銳的叫聲:
“弟弟,你怎麽了,你別嚇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