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錦衣衛

“都進來,把門關上。”

傅青淮瞧著進來一群人製式的服裝倒是挑眉——怎麽是錦衣衛?

她記得出發前還不是。

“阿二,把此人嘴堵上!”

等會兒叫得太大聲,萬一府衙裏頭有內應聽到了怎麽辦?

錦衣衛領頭的朝傅青淮拱手行禮,“錦衣衛總旗——常麟,見過欽差大人!”

“常總旗此番運送糧草辛苦了。”

常麟一板一眼道:“職責所在,稱不上辛苦。”

他目光看向阮曉峰,表情明示疑惑。

在場沒有不可以信任的人,傅青淮便直說了,“此人很有可能是假冒的安州同知,正好常總旗在,本官便將此人交給你們審了。”

錦衣衛跟東廠都自有詔獄,且手段繁多,人落到他們手裏,多半都能口吐真言。

常麟這才露出訝然神色,“竟頂替官員?”

“也是本官猜測,總歸還得麻煩常總旗。”

“傅大人放心,我盡快給你一個結果!”

常麟叫錦衣衛把阮曉峰帶走了,他自己跟隨傅青淮出去。

“大人,本來糧草任務完成,我就該帶人回去複命了,不過我們指揮使有命,在此協助大人,所以接下來有什麽需要錦衣衛的地方,大人盡管吩咐!”

常麟客氣的態度讓傅青淮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錦衣衛跟東廠的立場其實是差不多的,隻是東廠因為有衛作然在,對她態度不一般。

但是錦衣衛是為什麽?

“辛苦諸位,你們先去休息吧,夜間怕是還有巡防要麻煩諸位——等養足精神,咱們再共襄重建安州之事。”

常麟也沒客氣,帶著人走了。

倉房已經被燒毀,所以傅青淮幹脆直接叫人把糧草一車一車全都堆進了府衙內。

等到晚飯時候,常麟已經帶著口供來找傅青淮了,“大人,確實如您所料,這個同知並不是阮曉峰,真正的阮曉峰一家在赴任路上便被殺害了。”

傅青淮急忙問:“那他是誰?”

聞言,常麟竟然笑了,“青蓮教教眾,本名何正,另外我還意外得知,屈大人正是被他同青蓮教裏應外合擄走!”

此話一出,傅青淮心裏也驀地輕了不少。

她隻是覺得此人家眷並不像官家女眷,這才詐了他一下,沒成想誤打誤撞抓了條大魚!

“這何正在哪?本官想去看看。”

常麟一頓,“大人還是莫去了。”

“為何?”

“如今他形容不佳,怕衝撞到大人。”

傅青淮沉默一瞬,想來這麽快從何正口中撬出這麽多信息,定是施與了常人難以忍受的酷刑。

她不再關心此事,轉口問:“屈大人可還安好?”

“還活著,他們還想用屈大人做籌碼呢——如今青蓮教竟又死灰複燃了,這事辦成咱們倆回去,都得領功!”

原來常麟是高興這個。

傅青淮也隨著他笑了笑。

青蓮教。

她同衛作然相識便是因為青蓮教當時的左護法挾持她。

“這倒是好事,不過眼下咱們在安州,還是得先把這邊兒的事做好才考慮這個——常總旗,你們沒來之前,本官逼迫這個何正弄來了一千斤糧食。

“但當晚就被火燒,我身邊的侍衛也死了四個,甚至還被分屍成肉塊送了過來,想來也是青蓮教所做,你們再晚些來,百姓就餓得要吃人肉了——所以夜間巡防,還得靠錦衣衛。”

錦衣衛此回來了幾十人,傅青淮倒是不愁。

“還有這事?青蓮教真是泯滅人性——傅大人放心吧,此事交給我!”

“另外還有一事……”

糧食送到,百姓不怕餓,也有力氣重建家園了。

傅青淮身邊沒個副官,便叫陸岐修暫時頂上協助她,卻發現這人意外的好用。

“等汝陽縣穩定下來,岐修可願同本官一道去京城?”

陸岐修瞪圓了眼,激動萬分,“學生、學生願意!”

“屆時你把妹子帶上,先住本官家中;等本官開了府再帶你們出去,你們便能自由些了。”

“能追隨大人,學生已經無比幸運了,不敢要求更多!”

傅青淮笑笑,“也不可這樣說,屆時你還需認真備考,或許將來咱們還能成為同僚。”

陸岐修用力點頭,“學生定會努力,不負大人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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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淮醒來的時候,被人綁起來放在了馬背上。

地上走路的人瞧見她醒了,冷笑一聲,“真是個文弱書生,我這迷煙不過兩個時辰的效力,你這一覺都睡了三個時辰了!”

“你是誰!”

傅青淮瞪眼掙紮,目光看去,卻發現這裏已經是山林裏了。

眼前人蒙著麵,隻露出一雙眼睛來,然而聲音竟有些莫名其妙的耳熟。

“我是你祖宗!老實點,再動彈打斷你的腿!”

“本官是欽差,你把我綁去做什麽?就不怕陛下追查,丟了腦袋?”

“什麽狗屁欽差!”那人嗤笑一聲,“事到臨頭你還看不清自己的處境?竟拿這個嚇唬我,真是蠢貨!”

傅青淮不理他這話,隻問:“你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你問我就跟你說?省省力氣吧!”

短短幾句交談,傅青淮便知道跟眼前這人說再多都無用了。

可是天黑,她又被綁在馬背上動彈不得,什麽都做不了,懊惱地發出恨聲。

那人聽見,也隻是嘲諷笑笑,不再多說。

很快到了地方,原來是山間的一個山洞裏,此時天微亮,入眼起碼二三十人。

傅青淮在眾人敵視的目光下被放了下來。

她被解開了雙腳的繩子,腰間卻有一把刀抵著,“老實點兒進去!”

“你們是誰?到底要幹什麽?”

“進去吧你!”

沒人回她,傅青淮被關進黑黢黢的山洞裏。

這洞狹小,她連背都直不起來,一進去便有巨臭無比的氣味。

外頭的人吵吵嚷嚷地說話,傅青淮看了幾眼,忍著惡臭朝不遠處地上躺著的人去。

一驚。

“屈大人,是你嗎?”

地上的人像是死了一般,沒有動靜。

蓬亂的頭發雖然擋住了臉,可是花白的模樣,還能是誰?

“屈大人!”

傅青淮湊近了小聲喊。

眼前人終於是有了動靜,撐著身體坐起來,顫巍巍道:“誰……”

“是我,傅青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