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四年冬時，愛意如初
魏嬰沒對她有過什麽請求，傅青淮半點兒沒猶豫。
“那吃罷飯我就拿給你。”
娶了魏嬰，對於傅青淮的男人身份也是一層良好偽裝。
再加上現今家中除了魏嬰以外，就隻有母親知曉她是男人。
所以二人便不打算分房睡。
躺在**，傅青淮忽而想起蕭貴妃。
“魏嬰，你既然曾經在宮裏待過，那你曉得蕭貴妃如今是什麽年紀了嗎？”
黑暗中，魏嬰回應道：“她比衛作然大十五歲。”
傅青淮微怔，“那、那豈不是都已經四十五了？”
沒幾日，衛作然便要過生辰了。
“沒錯。”
“可是我之前見過她，那模樣年輕得很，根本瞧不出這麽大年紀了。”
魏嬰輕笑一聲，“她是貴妃，要什麽沒有？不過是駐顏有術罷了。”
“這世間，真能有東西叫人永葆青春？”
“沒有。”
“那她……”
“但總有東西，能夠延遲衰老，隻是代價高罷了。”
傅青淮微頓，“也是。”
她是皇帝最寵愛的貴妃，這世間有的，她有什麽要不到呢？
“睡吧，睡眠不足容易變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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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衛作然生日，京城中就傳遍了——傅青天新娶的夫人了不得啊，日進鬥金！
“怪不得傅大人到二十才娶，隻娶了個醫女，原來是掙錢能力一流！”
“就是說啊，我還以為給這醫女一個廠公義妹的體麵身份是抬愛，沒料人家是真有本事。”
百姓怎麽傳，傅青淮不清楚，隻是心想魏嬰莫不是故意的？
梁家拿一萬兩白銀出來找她治傷，這事流傳出來，梁家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況且……
富不露財。
雖說都曉得當官的有錢，可光明正大又是另一回事了。
此回傳言於她有利，於梁家卻有些影響聲名……
天公作美。
衛作然生辰那日休沐，免得她再多請假，惹得上官心中記她幾筆。
眼下衛作然幾年都沒辦過凶殘大案，又因跟傅青淮交好，他在民間聲譽反而回暖。
已經是“成家”的人了，去衛府賀壽，自然是同魏嬰一道。
衛作然得知二人前來，親自來接。
“傅青天過來，令我衛府蓬蓽生輝啊。”
傅青淮裝得客氣，“督主這是哪裏話，像您這樣的人物，我能受邀前來便是榮幸了。”
兩人寒暄客套幾句，衛作然便引他們上座。
春熙雙手抱臂，就在影壁後冷冷看著。
低頭暗道：“裝模作樣。”
習武之人五感靈敏，衛作然沉下眼回頭看她。
春熙低著頭，卻感覺後頸發麻，心慌地抬頭，便撞上衛作然眼神，不由得渾身一顫，隨即隱去身影。
進去瞧見鄭勇，傅青淮便同他打招呼，倒也算有個熟悉的人說說話。
今日壽辰，衛作然也沒搞特殊，叫一眾賓客酒足飯飽心情愉悅。
宵禁前，該走的便走了。
人走得差不多，魏嬰獨自離開了。
傅青淮卻留在了房間裏。
“好幾日不得空，我真是想你想得要死了。”
一進門，衛作然便將她壓在牆上索吻。
今日飲了些酒，傅青淮麵容粉裏透紅，嬌豔可人。
她伸手輕推衛作然胸膛，“這般急色？前二十九年不都忍過來了。”
“有了你，柳下惠也得坐懷盡亂。”
“貧嘴。”
傅青淮心裏事多，要一個個問清楚才安心容他亂來。
“春熙那麽在意你，今日你生辰，她怎麽沒出來？”
“或許是死心了？”衛作然微頓，“除了故意氣你那幾回，我都不同她親近，她也該知道我什麽態度了。”
“那她不會找蕭貴妃告狀？”
衛作然輕笑一聲，拉著傅青淮的手摸他的臉。
仍有細微凸起的瘢痕，隻是不湊近看並不明顯。
“她告過狀，害我被抽打一番，但蕭貴妃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物，那日也警告過她。
“若春熙還算有腦子，就知道為了得我寵愛，拿自己可賭不得。”
傅青淮愣住，腦海中回想起那日衛作然跟她一前一後到了天仙子。
“是不是我在天仙子，你來後說有人要殺我的那日？”
“正是——之前抓你進東廠，也實屬無奈之舉，實在是擔憂，”衛作然微笑，自然過渡去了停頓，“那麽多人要害你，我也難辦。”
他捧著傅青淮的手腕細細啄吻，“隻可惜留了疤。”
“還活著就是幸運了，疤又算什麽呢？”
傅青淮微頓，“倒是你，而今聽你言語才曉得你顧慮良多，而我不僅幫不上忙——”
她萬分憐惜，伸手細細撫摸他的臉頰，“還因為你成婚而將你想得不堪，實在是我不對。”
衛作然心中歎息，這是多麽好的一個女子。
受到那般傷害，事到如今得知真相卻半分怨言都沒有，甚至怪罪自己。
“不知者不過，往後，還望傅青天多多憐愛我。”
這樣的情況，他還說笑逗自己，傅青淮心裏真是愛他愛得不行了，主動墊腳環住他脖頸。
下一瞬，傅青淮的唇便被吻住。
二人火熱氣息交纏，衛作然熱烈癡狂，像要把錯過的全都給補回來。
傅青淮被親得暈暈乎乎，倒在**才反應過來腦後墊了個手。
“我、我還沒把生辰禮給你。”
聽見這話，衛作然罕見地有些心虛。
縱使今日也備了親手打磨的禮物，也難以抵消。
“隻要年年歲歲你都在，就是上蒼給我最珍貴的禮，往後別費心替我準備什麽了。”
“不是貴重東西。”
傅青淮輕咬唇，雙頰緋紅，從腰間抽出軟煙羅。
“一寸相思千萬緒，四年冬時，愛意如初。”
衛作然眼窩發熱。
心中有巨大悔意。
這幾年傅青淮送他的東西，唯有一個狼王皮氅得以留存。
手帕、經書、荷包、滴血蓮花菩提。
不是成了灰燼，便是他手中齏粉。
一切回到最初，隻需要一個手帕——一切盡在不言中。
真是他求之不得。
“定不負卿相思意。”
傅青淮心裏甜蜜，手卻突然被衛作然拿了起來。
“你——”
“我替你做了個紫翡扳指，原是打算你生辰給你，不過人多眼雜，況且那日你又忙。”
衛作然鄭重將扳指戴在傅青淮手上，“你為我付出心意良多，我除卻金銀，便隻有這山蘊玉，可襯你高潔珍貴。”
傅青淮紅了眼尾，“隻有你，起先待我偏愛，如今亦然珍貴。”
最初。
她是京城最普通的官家子，平常如群星其一。
但後來，她是被衛作然捧在天上的明月。
星子三五相輝映，明月無雙常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