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師傅,繼續剃吧

傅青淮連忙就去找甄氏了。

甄氏見她才算不慌了,屏退下人後,“青淮,怎麽辦呐,三皇子今兒派人來說媒——也不是說媒,就讓咱們備嫁了!”

“母親別急,慢慢說。”

原來今日三皇子派人過來,直接說了傅錦悅賢德兼備孝義兩全盛名在京,如今她及笄,便有意迎娶,不日請旨。

傅青淮皺眉,“三皇子已經有正妃,請旨怕是容易。”

反正不可能把正妃之位讓給傅錦悅,最多一個側妃,皇帝必然會允。

可這就將自己綁在了三皇子的車上。

甄氏道:“那咱們要不馬上昭告全城,同傅錦悅斷絕關係?”

現在去辦實在過於生硬,且有後患,到了這個關頭,還是遲了一步。

傅青淮搖搖頭,“來不及了,容我想想。”

“你想!”

甄氏沒走,巴望著傅青淮。

“母親明日跟卉姐兒她們去慈雲庵,務必要讓庵主答應收留傅錦悅,讓她受戒成為比丘尼!”

打傅錦悅回來的那一刻起,在及笄前她不能死,及笄後就更不能了。

不能嫁給梁煦歸,不能嫁給三皇子。

唯有出家一條路。

雖說是對不起佛祖,可往後等她年紀大些再還俗,丟去莊子上就是。

不過權宜之計。

“能行嗎?”

“試一試,沒想出什麽好法子了。”

甄氏又道:“若是不行,我就說傅錦悅跟我娘家侄兒有婚約?”

“若這樣說了,假的也要成真。”

甄氏咬牙,“無妨,是我對不起侄兒,屆時叫他們娶個平妻,我出彩禮!”

這一嫁,便是要把傅錦悅嫁去西北。

西北山高皇帝遠,傅錦悅此生難回來,倒也是好主意。

第二日本打算去找詹二娘的,但因著傅錦悅這事,又延後一天,回了家,傅青淮便去找甄氏。

“庵主答應否?”

“應了,不過十八以後,須得讓她還俗。”

庵主心善,應當猜到是避難去了。

一個妙慧在前,如今一個傅錦悅也不是大問題。

傅青淮鬆了口氣,“明日就把她綁在馬車裏送走,叫阿大阿二給她看著!母親還要派人去民間散布消息,道傅錦悅陪家人到成年,報了親恩,就去侍奉佛祖了!”

“好!”

如此,甄氏第二日跟著馬車一道走。

傅錦悅被綁住又堵了嘴,隻剩滿眼仇恨。

“你恨我就恨我,我們母女關係已經到頭了,待你去了慈雲庵,全城都知道你是去侍奉佛祖的,不管你逃去京城哪個角落,沒人再容你,隻會叫人認為你虛偽,吃不了侍奉佛祖的苦!”

到了慈雲庵,傅錦悅立馬被按倒剃頭。

她掙紮不止,涕泗橫流,叫庵主有幾分不忍。

“施主,若不願出家,還是不要逼她的好……”

甄氏卻恭敬道:“庵主,就照我們所約好的吧,此女頑劣,出家也是無可奈何,三年後再看。”

說話間,傅錦悅的頭發已經被剪光了,若不是因為她一直掙紮,此刻也被剃完了。

阿大不耐煩,一手劈上她頸後,傅錦悅瞬間失去意識。

“師傅,繼續剃吧。”

那師傅驚呆,看向庵主。

庵主又看甄氏。

然而甄氏仍舊是一臉恭敬,並不看阿大,更不責怪。

終於是剃完了,甄氏對庵主道:“庵主尋常把她關在房裏便是,千萬當心她發瘋,會傷人的。”

阿大受命在庵外住著,又跟庵主說有事便找他。

如此,一切穩妥了。

傅錦悅離開傅家第二天,京中便處處稱讚傅錦悅有佛心,前世是佛祖座下童子,來渡世修行來了……

傅錦溪冷哼一聲,“便宜她了,還掙得個好名聲!”

甄氏心中一塊大石放下,“如此也是好事。”

送她去尼姑庵不是最後一步。

甄氏動作很快,去找了老太君老太爺,將傅錦悅從傅家除名。

此事自然是要流傳出去的,也好讓眾人知道,往後傅錦悅跟傅家沒有關係了!

甄氏把這一切做完,傅青淮也就不必留在傅家了。

有關傅青淮的事總是傳播得很快,此事有人惋惜,有人讚傅家。

總歸一切言語都是向著好的方向。

休沐日前。

鄭逵捧著卷宗回來,“傅大人,定下了,結案了!”

“如何結的?”

“就是您批的案,一字未改!”

傅青淮喜出望外,原以為刑部還要作妖呢!

也不知道這回是不是有人插手……

不管那麽多,結案是好事!

下值出了大理寺,本想找詹二娘的,卻一拖再拖到了今天。

明日休沐,傅青淮也懶得急吼吼地趕這一會兒了,就直接回了南薰坊的院子。

衛作然不在,飯菜也是一人份。

好在傅青淮也習慣了,一個人吃完,就喂起貓來。

正撕著呢,傅青淮突然愣住。

她沒說今天要回來,備飯也就罷了,怎麽連貓糧都備好了?

衛作然定然是在關注她的,隻是對她的預料達到了這般準確的地步……

傅青淮心中有甜蜜,但也有幾分異樣。

見她停了手,沙包拿爪子攀她手,似乎在催促。

“好了好了,我這就給你撕。”

傅青淮見沙包軟萌可愛的模樣,將剛才的幾分異樣拋在腦後。

待她洗漱完躺**,沙包也跟上去。

“你不許上來,沒洗腳呢!”

傅青淮伸手揮它。

沙包鍥而不舍。

“唉……給你洗腳去!”

於是等衛作然推門進來,繞過影壁就見傅青淮兩手抱著沙包在那晃**,可愛極了。

“這是幹什麽,鍛煉身體?”

“它硬要上床,我就給它洗了腳,如今風幹呢。”

衛作然過來拎起沙包,“吃得跟豬一樣了,別晃悠,給你胳膊累到了。”

“喵!”

沙包抗議。

“叫什麽叫,太久沒打你是吧?”

衛作然伸手就朝沙包揮,不過隻是做做樣子,沒打上去。

沙包縮頭縮腦。

瞧著一人一貓逗趣兒,傅青淮不由自主笑出來,“刑部給我結案了,等宮裏有消息了,這案子就封存了。”

“好事。”

衛作然淺笑,走進去把沙包放下了。

“你的傷好沒?”

傅青淮跟過去問。

“沒有大好,不過也不礙事,倒是你,回去一趟又搞大動作,費心勞力,身體可吃得消?”

傅青淮知道他說的傅錦悅一事,輕笑道:“此回我不過動動嘴皮子,我母親辦得利利索索,我是沒操什麽心的。”

“早把這禍害丟出去的好。”

“有時候明知道,卻做不到,現實總是有這樣那樣能牽絆人的東西;我原以為梁煦歸就是傅錦悅帶來最大的麻煩了,沒料到還能有個三皇子。”

不過這個三皇子從一開始就想跟她接觸,也不能全怪傅錦悅。

“三皇子在朝中勢力不足——罷了,別說這些,總歸是跟你我無關的,明日我也得空,你想去哪玩?我們同去。”

“怕玩不了,”傅青淮無奈笑笑,“要去找詹二娘,再安置那幼女,對了,我還想叫你幫我想想辦法,去看看安州一對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