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勸酒
榮嬪沒聽出厲寒酥話中的意思，轉頭對端嬪道：“端嬪妹妹今日特意邀請我們來，究竟是準備了什麽難得一見的新鮮玩意兒？”
她環顧四周：“不是**宴嗎，怎麽一盆**都沒有？”
端嬪收回思緒，聞言笑道：“姐姐莫急，我這就讓人端上來。”
說著，她示意身邊的撫琴去準備。
不多時，幾個宮女手捧幾盆開得正豔的**上來，放在宴廳中央的花架上，供眾人欣賞。
“哎呦，這時節還有開得如此好的**著實罕見，花色淺綠，花瓣直卷外勾，莫不是綠雲？”惠妃指著麵前一盆**問道。
“惠妃姐姐果然見多識廣，這正是綠雲。”
惠妃也是愛花之人，此時也來了興致：“讓我瞧瞧，還有西湖柳月、金玉滿堂、墨蟹……妹妹這兒的奇花真多。”
這時，她看見最前麵擺著的兩株蒼勁梅枝，上麵還開著星星點點的淡紅花蕊。
“這是……”
“這是皇後娘娘賞賜的早梅。”端嬪道，“皇後娘娘身體不適不能來參加**宴，便送來這兩株早梅，正應景呢。”
“皇後娘娘向來想得周到。”惠妃應和。
榮嬪卻顯得有些興致缺缺，她天生不愛這些花花草草，見狀挑刺道：“端嬪，你請我們來就是看這幾株花兒的？也太沒意思了些。”
既然不愛花還來湊什麽熱鬧？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厲寒酥在心中腹誹。
她也對花卉不感興趣，要不是為了任務，才懶得跑這一趟。
端嬪搖搖頭，顯然早有準備：“姐姐且等著看吧。”
不多時，宮人開始上菜，眾人這才發現端嬪這**宴的特別之處。
厲寒酥用筷子夾起一塊晶瑩剔透的糕點，可以看見裏麵還藏著一朵小巧的**：“這是……莫非今日的菜都是以**製作？”
端嬪點點頭，神色有些自得。
榮嬪卻是哼了聲，皺著眉不動筷：“**做菜，這能好吃嗎？”
“諸位嚐嚐不就知道了？”
厲寒酥夾起**糕送入口中，糕點軟糯，裏麵的**沒有半點幹澀的苦味，反而帶有釀漬後的香甜，和淡淡的花香。
惠妃也稱讚道：“端嬪妹妹巧思，這**宴真不錯。”
“惠妃姐姐謬讚了，妹妹隻是偶爾從古籍中得知**也能做菜，閑來無事研究了一點，姐姐喜歡就好。”端嬪謙虛道。
榮嬪見一向置身事外的惠妃都對端嬪讚賞有加，更是氣惱，勉強用了幾口**羹便不再動筷。
端嬪見狀問道：“榮嬪姐姐，可是菜不合口味？”
榮嬪似笑非笑：“本宮的舌頭精細的很，平日裏吃得都是魚翅燕窩，誰知今日到妹妹這裏隻能吃一些花草菜梗，自然不習慣。”她用筷子撥弄了幾下菜中混著的**花瓣，語氣嘲諷：“不若下次本宮也請妹妹去長謠宮用一次膳，嚐嚐真正的山珍海味，省得妹妹整日就知道研究如何吃草，叫人看著寒磣。”
此言一出，宴廳中頓時一靜。
這擺明了是在諷刺端嬪出身寒微沒見識，吃不起好東西了。
端嬪心中一窒，手指下意識拽住帕子，臉上掛著的笑容也變得有些扭曲。
“……那榮嬪姐姐可要說話算話，到時候也讓我們見識見識長謠宮每日的山珍海味。”端嬪強忍著怒氣，一字一頓道。
不待榮嬪反應，端嬪繼續道：“隻是陛下和太後娘娘尚且每月齋戒食素，皇後娘娘更是提倡節儉，榮嬪姐姐竟每日如此錦衣玉食，是否太過奢侈無度了？”
“你！”
被反將一軍的榮嬪一時無法反駁，勉強道：“本宮也不是日日如此，那些燕窩魚翅大多都是太後娘娘賞賜，本宮自然享用得了。”
見榮嬪又端出太後，端嬪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可為了之後的計劃，端嬪還是耐著性子道：
“既然姐姐吃不慣這些菜，不如喝些**酒吧？”
榮嬪挑眉，哼笑一聲：“你會的花樣還真多。”
端嬪淺笑不語。
“行，本宮就嚐嚐吧。”
宮人端上**酒，在每位嬪妃桌前都擺了一壺，包括玉貴人和林侍選。
“姐姐妹妹們都嚐嚐吧？這**酒味道甘醇，不算烈酒。”端嬪說著，自己先斟了一杯酒端起。
厲寒酥端起酒杯，見杯中酒色清澈微黃，聞著確實不算濃烈。
那玉貴人卻在此時麵露難色，起身婉拒道：“娘娘，奴婢不勝酒力，這**酒……”
“玉貴人哄騙誰呢？”她對麵的林侍選當即拆台道，“前段日子你不是還和陛下把酒言歡嗎？如今怎麽又說自己不勝酒力？”
端嬪聞言也冷了臉色。
“玉貴人，”端嬪冷淩淩地看著一臉不安的玉貴人，“不過是一杯酒，你還怕本宮毒害你不成？”
“哈哈哈哈！”榮嬪見狀忍不住笑出聲，嘲弄道，“這玉貴人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害怕成這樣？”
端嬪冷笑：“不過是趁我身體不適，半路勾引陛下的小人罷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個玉貴人方才便是一臉緊張的模樣，連菜都不怎麽吃。
榮嬪聞言，更加不待見玉貴人，直接聲色俱厲道：“既然這麽大膽，怎麽一杯酒都不敢喝？裝腔作勢，還不端起酒來！”
玉貴人見推辭不去，頂著幾位娘娘的視線，抖著手端起酒杯。
“小心些，本宮辛辛苦苦釀的酒，別給撒了。”端嬪淡淡地提醒道，“就因為你，掃了大家品酒的雅興，罰你給每位娘娘都敬一杯吧。”
玉貴人咬著唇，隻得照做。
她端著酒杯，按照位分尊卑，先走到惠妃麵前。
“惠妃娘娘，奴婢掃了大家雅興，向您賠禮。”
她跪在地上，高舉盛滿的酒杯，顫聲道。
惠妃隻是笑著飲下一杯酒，沒有多說。
接著是榮嬪、端嬪。
然後便到了厲寒酥麵前。
玉貴人再一次跪下，已經是兩頰暈紅，開口道：“宓嬪娘娘……”
“慢著。”
端嬪打斷她的話。
“宓嬪妹妹出生邊城，聽聞那邊民風彪悍喜好飲酒，上次中秋宴時宓嬪妹妹也喝了不少酒，向來也是愛這口的。既然如此，不如就換大盞吧，才能顯出玉貴人道歉的誠意。”
端嬪說著，讓人端上兩個酒盞，比尋常酒杯大了三倍不止。
玉貴人頓時眼露驚恐。
厲寒酥下意識感覺到不對勁。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想來這就是任務中所說的陰謀吧。
雖然不知道端嬪打算做什麽，厲寒酥果斷拒絕道：“不必了，我雖然在邊城長大，倒也沒那麽愛喝酒。”
端嬪似乎沒想到她會拒絕，聞言一愣，隨後勸道：“宓嬪妹妹不必顧慮，這酒味淡，不礙事的。”
“正因為味淡，才要一小口細細品呢。”
厲寒酥說著端起小小的酒杯，對著玉貴人一舉，便先一步飲盡。
“果然好酒，”厲寒酥眯眼對端嬪笑道，“入口清醇，回味無窮，端嬪姐姐真是心思靈巧。”
端嬪隻是僵硬地笑了下，似是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