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侍寢

掌燈後的奉天殿,晟帝談靖淵合上奏折,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內侍全賢上前,輕聲道:“陛下,厲貴人已經送到偏殿了。”

“厲貴人?”晟帝一頓,這才想起來,那是厲家剛送進宮的嫡女,據聞長得國色天香,是個世間罕有的絕色。

不過他對那女人長什麽樣沒興趣,既然是作為厲家質子進的宮,隻要安分守己就行了。

“那就擺駕吧。”晟帝說完,往外走去。

一般新人入宮,皇上在三日內就會召她侍寢。可這回,晟帝故意晾了厲貴人五日,也不知這厲家嫡小姐性情怎樣,萬一心中有怨惹惱了晟帝,之後怕是沒好果子吃。全賢垂著眼睛心想,一邊跟上晟帝的腳步。

到了偏殿,晟帝屏退眾人,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燭光搖曳,幔帳綽綽,隻見一身姿曼妙的女子緩步走來,素手輕輕撥開紗幔,露出一張明豔傾城的臉。

晟帝的呼吸一頓。

“臣妾厲寒酥拜見陛下。”

身著輕紗的女子上前幾步,盈盈下拜,烏黑的長發滑到一側,露出一段雪白纖細的脖頸。

沒想到這厲家女兒,竟是如此美人。

晟帝不由心情大好,伸手將厲寒酥扶起,聲音放柔:“不必多禮。”

美人的手果然如想象中細滑柔嫩,可還沒等晟帝細品,厲寒酥已經不動聲色地抽離雙手,半垂著眼,似乎不願與他對視。

晟帝心中一沉,她是在表達被冷落的不滿嗎?

思此,晟帝將手背到身後,淡聲道:“怎麽不抬頭看朕?”

厲寒酥聞言,這才抬起雙眸。她的瞳色比常人要淺一些,眼尾上揚,更顯得神秘嫵媚,她望向晟帝的臉,眼神清澈,漸漸透出一絲迷離,然後突然驚醒一般,又迅速垂下。

“臣妾無狀,望陛下恕罪!”厲寒酥深深地垂下頭請罪,聲音輕顫。

這是……

晟帝眯起眼,審視地看著她,直到她的脖頸泛起紅,才笑著將人扶起來。

晟帝伸手捏住厲寒酥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看向自己,果然從那雙勾人心魄的眼中看到了迷戀和不知所措。

晟帝不由地大笑出聲。

沒想到這厲家嫡女,長得妖嬈嫵媚,性格卻這般清純,還真是,可愛。

厲寒酥輕咬了下櫻唇:“陛下……”尾音像把撓人的小勾子,叫人心癢。

晟帝全然忘了一開始的興致缺缺,戲謔地問道:“朕這幾日太忙,沒來找你,可有怨朕?”

厲寒酥臉上的傷心一閃而過,強顏笑道:“臣妾知道陛下平日裏諸事繁忙,怎麽會怨陛下呢?再說……”她看了眼晟帝,紅著臉輕輕倒入晟帝懷中,輕聲道:“臣妾知道,總有一天能再見到陛下的。”

晟帝一把抓住她那在自己衣襟上畫圈的手,問:“你見過朕?”

厲寒酥抬眼:“臣妾進宮那日,陛下在禦花園召見過我們。”

晟帝想起來了,隻是那日他根本沒在意,不過在知道是厲家的嫡女時敷衍地看了兩眼,按照太後吩咐,隨意賜了個貴人的位分罷了。

“那日臣妾第一次見到陛下,就……”厲寒酥不好意思地止住嘴。

“就心悅朕了?”晟帝低笑。

“陛下!”厲寒酥羞惱地瞪了晟帝一眼。

晟帝一愣,更是開心地大笑出聲,摟緊了懷中的厲寒酥。

美人柔弱無骨,晟帝隻覺一股燥熱隱隱欲動,他眸色一沉,一把將美人橫抱起,大步走進紗幔。

此時,突然見屋外人影攢動,一陣腳步聲經過。

晟帝不悅,出聲問道:“全賢,外麵怎麽回事?”

片刻,守在屋外的全賢回話:“啟稟陛下,是守衛換班,動靜大了些。”

“哼!當宮人都站遠一些,別擾了朕的興致。”

“是。”

全賢瞪向麵前的守衛,壓低聲音斥道:“聽見沒?趕緊撤回去!”

“可是,剛才奉天殿有人影閃過,屬下擔心……”

全賢不耐地打斷:“那還不快去奉天殿找?屋內隻有陛下和厲貴人,你想驚擾聖駕不成?”

“屬下不敢。”守衛無奈,隻得悄悄撤走。

屋內,晟帝走進裏間,將厲寒酥放在床榻上,俯下身湊近美人的脖頸,一股奇特好聞的香氣鑽入他的鼻中,讓他情不自禁地閉上眼,陶醉其中。

“陛下……”厲寒酥伸出玉臂鉤住晟帝的脖子,將他拉下,湊在晟帝耳邊輕輕道,“陛下說對了,臣妾第一次見到陛下,就心裏隻有陛下。”

隻想著怎麽折磨你,讓你最痛苦地死去。

厲寒酥勾起嘴角,眼神顯出殺意。

香氣更濃鬱了。

晟帝呼吸驟然加重,眸色迷亂,不管不顧地向前撲去。

厲寒酥輕巧地往旁邊一閃,晟帝已經緊緊地抱住一個枕頭。

他將頭埋在枕頭上嗅著,神情沉醉,不住磨蹭,全然不顧一旁的厲寒酥。

厲寒酥淡然地下床,走回桌邊坐下,看見晟帝的醜態,輕笑。

成功了,係統出品的“引魂香”果然有效。

這是她冊封為貴人後,係統給予的獎勵。小小一盒香粉,就能迷人心智,勾人魂魄。

這本是相助她侍寢的道具,厲寒酥卻從上一世的蘭翕那裏學到了其他用法。

蘭翕能用引魂香將妃嬪引入蓮池,醜態出盡後溺亡,她也能用引魂香讓晟帝抱個枕頭纏綿一晚。

晟帝來之前,厲寒酥偷偷將引魂香全部撒在枕頭裏,再將引子趁機施到晟帝身上,等藥效發作,他果然如中魔障,對枕頭癡迷不已。

而引魂香最妙之處在於,中招者毫無察覺,隻會將懷中之物想象成自己希望的模樣。

看著**的晟帝動作越加不堪,厲寒酥忍不住笑出了聲,收起笑意,眼露厭惡。

還好有係統助她逃過一劫。

此番見麵,強忍住沒有殺晟帝已是極限,若真要侍寢,恐怕她會惡心得吐出來。

“滴答。”

突然,一滴水聲落入厲寒酥的耳中。

厲寒酥一頓。

“滴答。”又是一下。

厲寒酥猛地抬頭向梁上望去,一個黑衣蒙麵人正爬伏在房梁一角,隻露出一雙眼尾上揚的眼睛,冷然銳利地盯著她。

下一瞬,鋒利的刀刃抵住厲寒酥纖細的脖頸。

“別出聲。”

男人緊緊將她箍在身前,聲音低沉絲滑,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