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懷瑾的小算盤

也就是說,即便李恪願意娶她,她也很可能進不去李家的大門。

這個蘇懷瑾不在意,事實上,她非常不願意離開一個深宅大院,再進入另一個豪門大院。

家族不認可,他們可以和離啊。她也沒想過要跟李恪過一輩子,她隻是想光明正大地離開王府,去做自由自在的生活。

隻要李恪沒有妻室,她沒有做別人的第三者,沒有破壞別人的家庭,沒有搶別人的丈夫,這就夠了。

蘇懷瑾興奮地說:“你願意就夠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王府正在遣妾,王爺也不稀罕我,不如你讓王爺成全我們的婚事吧,我們在外麵買個小院子度日。”

不行,她要是跑到府外住著,他得許多天才能見她一回。

饒祈年說:“可是,我沒有錢,你跟著我會受苦的。”

蘇懷瑾渾身的每個細胞都是興奮的,拿起桌上的畫稿:“你不用有那麽大的壓力,我自己能賺錢,不用你費力養我。窮日子窮過,買不起房子可以租,再不濟,搭個草棚也可以暫時存身。”

饒祈年被感動到了,竟然真的有女人不圖錢、不圖權地嫁一個人,他甚至都想去府外置辦個院子,跟她做尋常夫妻了。

但是,這麽好的女人,更不能委屈她。“不行,我不能那樣委屈你。”

蘇懷瑾生氣地甩開他:“你想怎樣?跟我**嗎?想都不要想,廣陵王雖然渾蛋,但我不能幹那麽不要臉的事情。”

是個有原則的小女人,“渾蛋”廣陵王很滿意。

蘇懷瑾再逼進一步:“你要是不敢跟廣陵王提,我去求見他。”

饒祈年哪能讓蘇懷瑾去求見自己:“好吧,我去試試。我好歹是他表弟,他沒準會送我個小房子呢。”

住在外麵也好,能光明正大地相處,不用每夜爬樓翻窗。

蘇懷瑾失笑:“別提那麽多要求,能成全我們就不錯了,哪能再要房子。”

又說:“你剛剛不是說王府有事,很忙嗎?如果王爺忙得心煩意亂,你不要上去說這個。要趁他心情好的時候說,這樣成功的可能性大些。”

這話饒祈年愛聽,至少能緩一段時間考慮出府的事情。

饒祈年說:“好,隻是你要多等一段時間了。”

蘇懷瑾甜甜地笑了:“沒關係,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饒祈年捧著她的臉,偷香了一口:“那我們約定好了,你要嫁給我。”

蘇懷瑾羞得麵若飛霞:“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夜裏,蘇懷瑾做了一個夢。

夢到城外竹屋裏,她在畫畫,李恪提著肉和米回來:“中午吃這個好嗎?”

醒了,還覺得周身都被甜蜜溫馨包圍。

丈夫高大英俊、粗通文墨、武藝高強,有點兒頑皮,但也有擔當,對她關愛有加。

他們男耕女織、蓄養牲畜、侍弄花草,這樣的生活多美好啊。

第二日下午,齊夫人召西院姬妾議事。

典雅的正廳裏,坐著六個姬妾,五個像霜打的茄子,還有一個蘇懷瑾嬌俏靈動。

正廳裏還有一個全然陌生的女子,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歲了,還是姑娘打扮,看起來有點兒禦姐範兒。

齊夫人溫婉地說:“世人都說女人不需要讀書,但讀書使人明理增智,益處頗多。諸位都是不得寵的,將來免不了離開王府,與其想方設法尋良人、謀銀錢,不如增長才學,終生受益。”

“本夫人請來一個女夫子,可以教大家識字讀書,希望大家都能來學。”

蘇懷瑾的眼睛瞬間亮了,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這不就有先生了嘛。聲音洪亮地說:“太好了!謝夫人!”

齊夫人衝她微微頷首,又是這個女孩,讓王爺繞那麽大圈子為她找先生,還低聲下氣求自己幫忙。

這個忙她自然是要幫的,或許將來打擊裴氏那個毒婦,就靠這個小丫頭呢。

齊夫人指著禦姐範兒女子說:“這位是顧夫子,你們過來見禮。”

蘇懷瑾蹭地站起來,屈膝行禮:“見過顧夫子。”

學堂設在影月樓一橋之隔的紫雲閣,前三天,每個姬妾都會去學習——無他,遵從齊夫人的吩咐而已。

但是,沒有一點兒底子的人學識字實在太難了,加上蘇懷瑾學得快,顧夫人沒有耐心等她們的進度,其他人更覺得難熬。

第四天,就隻剩了蘇懷瑾自己。

也不知道她們是不是商量好了,總之,她們都不來了。

蘇懷瑾很開心自己擁有了私教,至於是不是被姬妾們排擠了,她才不在乎呢。

誰都不會在這王府呆一輩子,無效社交不如有效學習。

消息傳到裴王妃那邊,她很不高興,不是針對蘇懷瑾,是針對齊夫人。

張揚跋扈、心狠手毒的馬側妃是她的對手敵人,氣質出塵、飽讀詩書的齊夫人就是她的仇人。

在裴王妃挖空心思把握饒祈年的喜好、絞盡腦汁接饒祈年的話題的時候,齊夫人已經風輕雲淡地跟他談古論今了。

初嫁饒祈年的時候,裴王妃腦子裏也有情愛,但齊夫人奪走了饒祈年的所有注意,裴王妃怎麽會不恨她。

即便齊夫人已經跟饒祈年鬧崩,也不求子嗣,不會威脅她的地位,裴王妃依舊恨她,要時不時打壓她。

趁著饒祈年陪她用晚膳的機會,裴王妃說:“西院的姬妾,即便是都準備遣散出府的,也沒必要太作踐人家。”

饒祈年在前院累了一天,根本不想聽這些是非,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齊夫人不會作踐誰的吧。”

王爺竟然還偏向那個賤人,裴王妃更憤怒了:“齊夫人請來個女夫子,在教西院的姬妾讀書。富貴人家那個會要識字的女人做妻妾?”

“女人讀書太多,就會不安於室,不恭順丈夫、不好好相夫教子,還會頂撞公婆和丈夫,在妯娌中生是非。齊夫人這麽做,豈不是斷了西院姬妾的前程。”

饒祈年重重地放下筷子:“齊夫人這麽做本王是知情的,也是認可的。姬妾進學全憑自願,怕耽誤前程,不去學就行,也不必跑到王妃麵前來搬弄是非。”

“下次再有姬妾過來嚼舌根子,王妃盡管從嚴處罰,以正家規。”

他這分明是指桑罵槐,說什麽姬妾嚼舌根,還不是訓斥她搬弄是非。

裴王妃差點兒被氣哭,她不明白,自己是裴家嫡女,怎麽會輸給一個三流世家的女兒。

她也不想想,若不論家族因素,她哪裏配跟齊夫人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