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離死別
“爺爺，你怎麽了？”
小男孩兒跑進屋內，顯得十分焦急。
蕭禹跟進，卻見破爛的床榻上躺著一名骨瘦嶙峋的老者，頭發灰白，身上纏繞著濃鬱的死氣，此刻已經陷入昏迷。
蕭禹上前，一隻手搭在老者的手腕上，仔細的查看起來。
這一查看，他的眉頭不禁深深皺起，情況遠比他預料的要糟糕得多。
第一時間，他運轉起歸元訣，將靈力注入老者體內。
得到歸元訣的施治，老者慢慢醒轉過來，蒼白的臉上竟是有了一絲血氣。
“爺爺，你醒了，太好了。”小男孩兒驚喜不已。
老者麵露慈祥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兒的頭，溫和說道：“小豆子，爺爺沒事，放心吧，爺爺渴了，你去幫爺爺燒點開水。”
“嗯。”小豆子連忙點頭應道。
秦芸跟了上去，“我來幫你。”
“前輩，你的傷勢…………”
蕭禹剛想說話，就被老者打斷，道：“我知道，我已經油盡燈枯，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而現在，這口氣也要泄掉了。”
“其實我早就該死了，隻是心有掛牽，我若死了，小豆子該怎麽辦？”
蕭禹陷入沉默，他已經看出，老者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身上有傷，且還是無法逆轉的那種，至少他是沒辦法醫治。
另外，他也看出，老者身上的傷並非是新傷，而是已經存在很多年，一直拖著，終是熬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其實老者很強，修為達到金丹境，不知為何會弄成現在這樣。
當然，若非老者實力強大，受那般重的傷，隻怕早就死了。
“小兄弟，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好人，希望在我死後，你能幫忙照顧小豆子。”老者懇求道。
蕭禹露出為難之色，這種事情，他不敢輕易答應，因為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老者繼續說道：“我知道此事有些強人所難，但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小豆子這孩子很可憐，七年前，我身受重傷之際，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在城外撿到了他，當時他已經快被凍僵了，我本以為他會死去，沒想到他竟然頑強的活了下來，因為他，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可惜我的傷太重了，撐了七年，已到極限，終是無法看著他長大成人，他還太小，沒有人照顧，是沒辦法在金麟城生存下去的；小兄弟，我求求你，幫幫這個可憐的孩子吧。”
說到最後，老者從床榻上掙紮著下來，跪在了蕭禹麵前。
為了與他並無血緣關係的小孫子，他放下了一切，包括身為金丹境強者的尊嚴。
看著跪在麵前的老者，蕭禹的內心不禁被深深觸動，他是真沒想到老者為了小豆子，竟然能做到這般地步。
微微愣神，蕭禹連忙伸手扶起老者，道：“前輩，無需如此，我答應你便是。”
“小兄弟，謝謝你。”老者十分感激道。
重新回到床榻上躺好，老者將手上佩戴的一枚漆黑的戒指取下，道：“小兄弟，這是一枚儲物戒指，裏麵有一些東西，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也不管蕭禹是否願意接受，他直接將儲物戒指塞入了蕭禹手中。
“如此，我便再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說完這句話，老者麵帶微笑安然的閉上了雙眼。
“唉。”
蕭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眼神顯得十分複雜。
他其實很想救活老者，但奈何他實在是有心無力，世間之事，總有太多難以如願。
“爺爺，水燒好了。”
就在這時，小豆子用一個破瓷碗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開水跑了進來。
“爺爺，我給你吹吹，很快就可以喝了。”小豆子來到床前，笑嗬嗬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蕭禹心中頗為不好受，不知道該怎麽去和小豆子說，人生最悲痛的事情，莫過於生離死別。
片刻後，小豆子將水吹涼，送到老者的麵前，“爺爺，你快喝吧。”
然而，老者卻沒有任何回應。
“小豆子，你爺爺已經走了。”蕭禹低聲說道。
再怎麽不忍，還是必須要讓小豆子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
“啪。“
小豆子如遭雷擊，手中水碗滑落，掉在地上摔碎成數塊。
“不，爺爺不會死的，你騙我，你騙我。“小豆子的情緒激動無比，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接受這一現實。
秦芸眼中滿是心疼之色，不由蹲下身來，將小豆子抱在懷中，盡所能的平複其情緒。
小豆子哽咽，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出來，他感覺自己的天塌了。
蕭禹伸手摸了摸小豆子的頭，輕聲說道：“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不要憋著。“
他是擔心小豆子太壓抑，會出什麽問題，哭出來，讓情緒得到釋放，反而會好很多。
聞言，小豆子再也控製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喧泄內心的苦痛傷悲。
蕭禹無奈的搖搖頭，口中發出一聲歎息，沒想到來到金麟城的第一天，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許久後，似是因為哭累了，小豆子在秦芸懷中沉沉睡去。
蕭禹揮手將老者的屍體收進洞天，準備帶出城找個地方去安葬，人既已不在，總是要入土為安的。
但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人堵住了去路。
先前的小混混去而複返，還帶了人來，氣勢洶洶，一看就來者不善。
“方爺，就是這小子傷了我們，還口出狂言要把方爺您趕出金麟城。”那名中年男子添油加醋的說道。
他口中的方爺，亦是一名中年男子，五短身材，五官幾乎長在了一起，那叫一個醜陋。
方五看向蕭禹，冷哼道：“小子，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敢跑到爺的地盤上來撒野，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方五是什麽人。”
“我沒興趣也沒時間和你糾纏，不想死的，就趕緊滾蛋。”蕭禹眼神冰冷道。
方五眼睛微眯，“挺橫啊，但爺比你更橫，在爺的地盤上，是龍你也得給爺盤著。”
說罷，他直接出手了，揮掌間，帶出道道殘影，迅疾而剛猛。
他顯得自信無比，以他聚靈境的修為，對付蕭禹，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蕭禹眼神一厲，白虎玄功施展，輕易破解了方五的掌法攻擊，繼而一掌狠狠打在了方五的胸口上。
“噗。”
方五口噴鮮血，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方……方爺。”
看到這一幕，那幾名小混混全都被嚇傻了。
方五瞳孔緊縮，眼中滿是驚懼之色，極力向後倒退，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連蕭禹的一招都無法接下。
就在方五擔心蕭禹會對他下死手的時候，蕭禹卻根本沒有理睬他，徑直離開了這座小院。
這裏畢竟是金麟城，蕭禹心有顧忌，不敢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