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賭嗎
“原來這世上也有司少不擅長的東西,比如罵人這一項你就得跟那位戴小姐學學,人家罵起髒話不帶重樣的,哪像司少,罵來罵去就一句。”
四下無人,陸恩熙也不擔心被誰看到,她踩著高跟鞋往男人的胸膛就近半步,仰頭,雖是仰視的角度,卻沒有半分怯弱,“是啊,我也覺得自己髒,一想到我的身體被你碰過,我也很嫌棄自己,每次洗澡我都盡多衝幾遍,如果可以,我也想學學邁克傑克遜,把一身皮膚都換掉!”
她大概是在氣頭上沒注意此時的姿勢,但理智清醒的司薄年大不同,他呼吸裏是女人發絲的清香,更該死的是她深呼吸時前麵的波瀾起伏。
習慣成自然,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就是眼下沒羞沒臊的模樣?
司薄年隻用兩根手指,捏著她下巴左右搖擺,頗有戲弄意味,“罵不過她,找我出氣?”
陸恩熙懷疑司薄年語文課沒學過段落分析,找不到她說話的重點,她要反駁的是他強調的“髒”,他竟然盯著戴羽彤不放,嗬,上心了?
“恭喜你,找了個門當戶對臭味相投的良配,戴小姐不光長得美,家庭好,還舌燦蓮花,往後你帶著她出門談客戶,都不用自己張嘴,你女朋友厲害著呢。”
司薄年麵上沒有一絲波動,耐心聽陸恩熙嘲諷戴羽彤,莫名的,他竟察覺這樣的陸恩熙更真實,更像個活人,沒有以前任他捏扁肉圓的傻氣。
這三年她經曆了什麽還是遇到高人指點?腦殘病被治好了?
“她的確比你好,起碼更直白,而有些人,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陸恩熙心狠狠一痛,痛得她呼吸亂了節拍,下巴被人拿捏著,哪兒都是痛的,“司少既然這麽喜歡她,那就娶了唄,我衷心祝福你們長長久久,恩愛白頭。”
如此近的距離,足以讓他看清楚陸恩熙眼睛裏的倔強和譏諷,“知道報複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嗎?”
陸恩熙瞳孔微微擴大,裏麵倒映出司薄年的臉。
男人嗓音蠱惑危險,“讓她看著自己風生水起,幸福快意,而她隻能躲在泥潭糞堆裏,苦苦掙紮。你說,還有什麽比這個更過癮?”
他聲音是那麽近,那麽熟悉,低八度的煙熏嗓,多少次迷的她神魂顛倒,尤其是晚上他們抵擋不住暗湧翻騰時,她伏在他下麵,聽他咬著她的耳垂說,“叫啊。”
可此刻,為什麽他說的話像陰間惡魔,陰森又恐怖。
陸恩熙眼眶脹熱,鼻尖酸澀,淚水快要出賣心裏的真實感受,憋住,讓笑聲放大,“司少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麽幼稚啊?日子是給自己過的,又不是演員需要觀眾喝彩鼓掌,好不好的,冷暖自知。你所謂的琴瑟和鳴出雙入對,在我看來不過是相互消磨。”
她調整氣息,對準那雙鷹隼道,“到最後你會發現,和任何女人在一起都差不多,時間久了,**消退,好看的皮囊厭倦了,她就算光禿禿掛在你身上,你也不會有動靜。到時候司少或許會經常想到我呢,這個賭約可能會比較長,我跟你下注,司少敢不敢坐莊?”
她小巧精致的臉,像寒風中挺立的雪梅,又像個在賭桌上豪氣幹雲的賭徒,拿出所有的加碼一把手推出去拍案下注,就問對麵那位敢不敢赴約。
司薄年忽地冷笑一聲,果真不一樣了,有點意思。
“賭什麽?憑你拿得出手讓我心動的價碼?”
陸恩熙還沒回答,司薄年替她給出一個方案,“不如這樣,如果我和戴羽彤的婚姻真像你說的那樣,我給陸氏一筆錢,保你全家平安回國。”
陸恩熙眼睛一亮。
司薄年竟然有想法幫陸氏?隻要他願意出手,不光陸氏死裏複活,往後也沒人再敢看不起爸媽和大哥,陸家的問題將迎刃而解。
一顆心蠢蠢欲動,陸恩熙被**到了。
轉而,司薄年長指點點她的下頜,鬆開,“如果你輸了呢?”
陸恩熙腦子一轉道,“夫妻相處之道是個玄學,我又不能天天看著你們吃喝拉撒,就算你們在家裏雞飛狗跳,司少又怎麽會告訴我?”
司薄年道,“陸律師想跟我住一起,讓我享齊人之福?”
所謂齊人之福,就是古時候有個齊國人,家裏一個大老婆一個小老婆,兩人和和美美伺候一個丈夫。
陸恩熙被惡心到,“算了,司少的婚姻跟我沒關係,幸不幸福是你的事。”
司薄年道,“不想救你父母?”
陸恩熙緊緊拳頭,她最恨司薄年輕而易舉掐住她的七寸,往她最痛的地方撒鹽,“當初司少見死不救,現在何必拿我尋開心?”
司薄年道,“此一時彼一時,說不定我心情好改變主意呢?”
陸恩熙徹底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司薄年根本就是看她的熱鬧,是她蠢,還傻傻期待冷血毒蛇有人情。
她反唇相譏,“怎麽才能讓司少心情好?”
司薄年聽出她在諷刺,語調越發輕薄,“戴羽彤是我看中的女人,將來我要娶她,但我懷疑她和你一樣目的不純,陸律師是專業人士,看人最準,幫我看看。”
你怎麽不去死!
陸恩熙道,“司少不愧是洛城第一豪門出來的大少爺,思維方式和普通人大相徑庭,說實話我三觀都被你顛覆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你怎麽不去申請吉尼斯記錄?”
司薄年道,“成功了就去申請,到時候還請陸律師幫我撰寫文書。”
瑪德!
“讓我說意見是吧?戴羽彤就是個綠茶,會裝會演戲,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綠茶有綠茶的好,圓滑聰明會哄人,相信司少知道怎麽駕馭。再說了,男人不都喜歡茶裏茶氣的女人嗎?”
司薄年笑意不達眼底,“所以你們兩個合起來多合適,一個綠茶,一個婊。”
陸恩熙實在忍無可忍,她拔高嗓門,第一次大聲對他嘶喊,“司薄年!你特麽想幹什麽!”